“母親。”蕭言對着賀清蘭還保持着應有的客氣態度，“在這兒說話不方便，先進去吧。”
賀清蘭剛纔也是急了，蕭言這一提醒，她這纔想起這還是在小區門口，旁邊有保安還有其他一些小區的住戶經過。
畢竟是蕭家的家事，被別人聽到確實不太好，也就點了頭，跟着蕭言一起進了小區裡。
等到了六樓公寓，蕭言請賀清蘭到客廳裡坐。
顧汐去燒水泡了茶又端了些小點心過來，這纔在蕭言身邊兒坐下。
“我知道，事情鬧到現在這一步，不是你和顧汐的錯，都是你爺爺他太固執。”賀清蘭低嘆了口氣，“我也知道想說服你改變態度很難，但他畢竟是你親爺爺……”
蕭言神色淡然：“話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在醫院那次，和之前在公司，我都說過，現在我的態度也一樣。斷了就是斷了，我不想再和蕭家扯上什麼關係。”
“阿言。”賀清蘭試着勸他，“你爺爺他已經知道自己的錯處了，他現在也願意同意你們……”
“我和顧汐在一起，不需要他同意。”蕭言當着賀清蘭的面伸手緊牽住顧汐的手，清楚的表明自己的立場，“他之前爲了拆散我們，什麼樣的手段沒使過。現在他想通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再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我只想安安穩穩的和顧汐一起過日子，不想再冒險了。”
“真的……沒有一點兒挽回的餘地了？”賀清蘭的語氣隱透着些絕望。
蕭言輕笑：“從我說斷了的那一刻起，我就再沒想過回頭。”
賀清蘭握緊了拳，閉了閉眼睛：“這樣的結果，我其實也早就想到了，如果不是真的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我也不想強迫你。”
“阿言。”賀清蘭聲音嘶啞，“你爺爺他這次病重，醫生說要手術才能徹底恢復，手術的成功率只有兩成……”
蕭言面上沒什麼大的情緒變化，顧汐卻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握着她的那隻手明顯收緊了一瞬。
“他不是有做定期的身體檢查嗎？怎麼會……”
“年紀大了，身體難免就會有各種的毛病，他之前一直吃藥維持着，醫生還一再叮囑，絕對不能情緒衝動。”賀清蘭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苦笑道，“可最近的情況你們也知道。”
“你帶顧汐離開蕭氏的時候，他是真的受到刺激犯病了，被送到醫院之後就一直昏迷。”賀清蘭說起這個，也是一陣無奈，“今天才剛清醒過來，醫生跟着就說了這樣的結果，別說是你爺爺了，一時間連我都難以接受。”
蕭言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問了一句：“你說他徹底恢復，手術成功率只有兩成，那如果手術不成功……”
“輕則癱瘓，重則……怕是就再難醒過來了。”賀清蘭聲音嘶啞，“他年紀大了，又是心腦血管方面的問題，手術風險太高。”
“他現在自己也清楚，他的處境很危險，所以有些事情想要交代你……”
蕭言眸光微閃：“是他讓你來的？”
“是你爺爺的意思，也是我自己的意思。”賀清蘭自嘲一笑，“事情發現到現在，要是蕭家的其他人……甚至是你爺爺他親自來你也不見得會見他吧。”
蕭言沒應聲，算是默認了。
“他現在到這一步，真的已經威脅不到你們什麼了，我也只是希望你能去見他一面……或許這就是最後一面了。”
蕭言斂眸，指腹無意識的摩挲着顧汐的手背，依舊沉默。
“阿言……”
“我認識一個很好的外科醫生。”蕭言開口打斷她的話，“我會讓他聯繫你，到時候他會和老爺子的主治醫生商量，制定一套最好的手術方案，他親自手術，能把手術風險降到最低。”
賀清蘭臉色微變，就聽蕭言又接着說了一句：“這是目前我能做的讓步，不能更多了。”
賀清蘭的臉色更蒼白了幾分：“你能爲你爺爺的身體考慮，我已經很感激了。”
“但是阿言，你也知道，你爺爺之所以想再見你一面，最掛心的不是他自己的身體，而是蕭氏。”
“他這輩子都是在爲蕭氏打拼，安排你爸爸和我的婚事，想撮合你和可馨，甚至不擇手段的想要拆散你和顧汐，說到底，他也只是想讓蕭氏以後有更好的發展，”
“你之前宣佈從蕭氏離職卸任總裁職位，蕭氏內部都已經動盪了，現在你爺爺又倒下，蕭氏內部現在連一個能主持大局的人都沒有。這些年蕭氏一直是你在經管，你也知道蕭氏一旦垮了，後果會有多嚴重。”
“內部散了，股價下跌，最主要的是外部還有人虎視眈眈……”
賀清蘭這話讓蕭言的臉色微變了一瞬：“算就蕭氏現在沒有領頭坐鎮的人，內部管理格局早已經形成，不至於亂到垮掉。再者，在帝都之內，蕭氏的地位無可撼動，旁邊有哪個那麼大膽敢起心思想動蕭氏？”
“你爺爺病重的事，對外一直瞞着，沒敢走漏什麼消息，可有些人還是知道的。再加上他們集團本來也有些實力……”
賀清蘭的話還沒說完，蕭言眯起眸說出兩個字：“紀氏。”
賀清蘭點頭：“你這次帶了顧汐離開，等於是徹徹底底的駁了慕柔姐的面子，她又一向心疼可馨。你知道她那性子，就算老爺子之前對她有恩，但有仇，她也是一定會報的。”
“現在蕭氏無主，她自然把對你的怒氣都撒在了蕭氏上……”
蕭言冷哼了一聲：“以爲蕭氏是塊肥肉就想啃，也沒想想自己有多大點兒的能耐，硬啃也不怕有骨頭咯牙。”
“她本來就是個傲氣的，不肯服輸，在她看來，現在是報復蕭家，和壯大他們紀氏的絕好機會，她怎麼可能會放棄。”賀清蘭感覺蕭言對蕭氏的事還是在意的，忙趁熱打鐵的勸着，“阿言，你就聽我一句勸，別固執。”
“不管你爺爺手術情況到底怎麼樣，蕭氏終究還是要留給你的。”
蕭言對這話倒是不置可否，淡然應了一句：“我如果想要，會自己拿到手，不需要他留給我做施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