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衛東考慮着該搞出什麼新玩意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是於莉啊。”看着推門進來的於莉,王衛東笑着問道。
前陣子,於莉去了一趟港城,回來之後,變得非常會打扮,看上去漂亮極了。
若是以往,於莉在接到王衛東的目光後,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快步走過去。
但今天,她卻在門口停下了腳步,神色有些異樣,小聲說道:“廠長,趙淑雅來了。”
王衛東一聽“趙淑雅”這名字,心裡瞬間就明白了,她肯定是爲了劉光齊來求情的。
想到這兒,王衛東微微點頭,對於莉說道:“把她帶進來吧,你也別離開。”
於莉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不一會兒便帶着趙淑雅走進了辦公室。
趙淑雅一進到辦公室裡,看到於莉站在一旁沒有離開的意思,頓時顯得有些不自在,雙手不自覺地揪着衣角。
王衛東看着她,神色平靜,開口問道:“趙淑雅,找我有什麼事?”
趙淑雅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問道:“廠長,劉光齊是不是被抓了?”王衛東坦然承認:“沒錯,他涉嫌盜竊工廠絕密資料,證據確鑿,現在已經被關押在保衛科。”
趙淑雅一聽,眼眶瞬間紅了,向前走了一步,帶着幾分哀求的語氣說道:“廠長,您能不能高擡貴手,放了他這一次?他肯定是一時糊塗”
王衛東擡手打斷了趙淑雅的話,神色嚴肅地說道:“趙淑雅,劉光齊被抓,是因爲他偷盜了廠裡面關於打印機的保密材料。
這事兒性質嚴重,可不是小事。”
他頓了頓,目光直直地看着趙淑雅,又補充道:“事實上,你當初帶回去的材料,也被劉光齊偷走了。
只不過那些材料並不涉及機密內容罷了。”
趙淑雅聽到這個消息,猶如遭了一記晴天霹靂,整個人一下子驚呆了。
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嘴脣微微顫抖着。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初劉光齊一臉誠懇地告訴她,自己想要學習修理打印機,讓她幫忙帶些材料回去,竟然是打着盜竊打印機機密的主意。
“這……這不可能……”趙淑雅下意識地喃喃自語,聲音裡帶着一絲茫然與無助。她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是對劉光齊所作所爲的震驚與憤怒,另一方面又爲自己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間接參與其中而感到懊惱與害怕。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於莉在一旁靜靜地看着趙淑雅,眼神中閃過一絲同情,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王衛東默默地從桌上拿起劉長義整理的調查材料,遞到趙淑雅面前
“你看看吧,這裡面寫得清清楚楚。”
趙淑雅顫抖着雙手接過材料,眼睛急切地掃過每一行字。
材料裡詳實的證據,清晰地呈現出劉光齊盜竊機密材料的來龍去脈,鐵證如山,容不得她再有絲毫懷疑。
她這才如夢初醒,徹底意識到自己被劉光齊騙得團團轉。
“王廠長,我……我真不知道他居然幹這種事,我……”
趙淑雅滿心懊悔,擡起頭,眼中滿是愧疚與自責,聲音帶着哭腔向王衛東道歉
“我對不起廠裡的信任,我……我怎麼就沒發現他的狼子野心呢,我真的錯了。”
說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隨時都可能奪眶而出。
王衛東看着趙淑雅懊悔的模樣,微微嘆了口氣,語氣稍微緩和了些:“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你也別太自責。
現在你應該清楚,這事兒不是我能輕易放過的。盜竊工廠機密,這是嚴重違反廠規廠紀,甚至可能觸犯法律的行爲。”
趙淑雅連忙點頭,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哽咽着說:“王廠長,我明白,我……我只是一時心急,纔想來求您。
我知道錯了,您怎麼處罰我都行。”
趙淑雅非常清楚,她雖然跟王衛東有親密的關係,但是王衛東素來不徇思情。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這次王衛東竟然決定網開一面。
王衛東看着趙淑雅,緩緩說道:“這次情況特殊,我決定從輕處理。
一方面,你確實是被劉光齊矇騙了
另一方面,好在打印機的機密資料並沒有真的失竊。”
趙淑雅聽着王衛東的話,眼中滿是驚喜與感激,她連忙說道:“王廠長,太感謝您了,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王衛東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雖然我原諒你,但廠規不能廢。你回去寫一份檢討,交到辦公室,然後停職反省幾天,好好反思反思。”
趙淑雅忙不迭地點頭,聲音帶着幾分哽咽:“王廠長,我一定照辦,我會深刻檢討自己的錯誤。真的太感謝您給我這次機會了。”
王衛東微微點頭,說道:“行了,你回去吧。以後做事多留個心眼,別再這麼糊塗了。”
趙淑雅再次向王衛東表達了感謝,然後轉身,腳步略顯沉重地離開了蘭花汽車廠。
趙淑雅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遠遠就瞧見劉海中正蹲在門口,像只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張望着。一看到她的身影,劉海中立刻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去。
“淑雅,咋樣了?王衛東咋說的?光齊和光天能放出來不?”劉海中滿臉急切,眼中滿是期待。
趙淑雅低着頭,不敢直視劉海中的眼睛,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爸,我……我沒辦法幫光齊。王廠長說光齊盜竊廠裡機密是事實,這事兒沒法輕易解決。”
劉海中一聽,原本充滿希望的臉瞬間變得扭曲,憤怒如同火山爆發一般噴涌而出。“你說啥?你個沒用的東西!你在蘭花汽車廠上班,還認識王衛東,這麼點事都辦不好!我讓你去求他,你就這麼求的?”
劉海中漲紅了臉,手指幾乎戳到趙淑雅的鼻尖,唾沫星子飛濺。
趙淑雅本就滿心委屈,被劉海中這麼一罵,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被點燃了。她可不是個任人拿捏的弱女人,當即柳眉倒豎,毫不示弱地回懟:“你還有臉罵我?你看看你養的好兒子劉光齊,他就是個騙子!是偷盜工廠機密的竊賊!”
趙淑雅氣得渾身發抖,眼眶泛紅,聲音因爲憤怒而微微顫抖:“我一直被他矇在鼓裡,他說要學習修理打印機,讓我帶材料回家,我還一心幫他,結果呢?
他居然幹這種違法的勾當!今天王廠長給我看了證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去求情,王廠長已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從輕處理了,你還想怎樣?”
劉海中被趙淑雅這突如其來的爆發給震住了,一時之間竟愣在原地,張着嘴巴,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向溫順的趙淑雅會突然這般惱怒,還把矛頭指向了自己的兒子。
趙淑雅見劉海中不說話,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繼續大聲數落着:“你平時就慣着他們,什麼都由着他們的性子來
現在好了,出了事就知道怪我。劉光齊做出這種事,他自己就該承擔後果
劉海中本來就不是個講理的人,平時在家裡說一不二慣了,哪能受得了趙淑雅這般數落。
此刻,他被氣得七竅生煙,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雙眼瞪得如同銅鈴,怒吼一聲:“你這潑婦,還敢頂嘴!”
說着,便擼起袖子,張牙舞爪地朝着趙淑雅撲過去,想要動手。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旁邊圍觀的住戶們反應迅速,一下子衝了過來。
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眼疾手快,從兩側緊緊地架住了劉海中的胳膊,將他牢牢地控制住。
劉海中拼命掙扎,嘴裡還不停地叫嚷着:“你們放開我!我教訓自己兒媳婦兒,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大院裡的鄰居們一聽,紛紛怒斥起來。
“劉海中,你這像什麼話!動手打人算怎麼回事?本來就是你兒子做錯了事,你不好好反思,還想對兒媳婦兒動手,哪有你這樣當公公的!”
“就是,你可別太過分了。人家趙淑雅也不容易,你兒子乾的壞事,憑啥要她來承擔?你要是再這樣蠻不講理,我們可都不答應!”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指責劉海中的行爲。
劉海中聽着周圍的怒斥聲,漸漸沒了剛纔的囂張氣焰,但仍梗着脖子,嘴硬地說道:“她竟敢這麼跟我說話,我這當公公的還管不了她了?”
“您這思想可不對啊。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搞封建家長那一套。您得講道理,不能仗着長輩的身份就欺負人。”
在衆人的指責下,劉海中雖然心裡還是不服氣,但也知道自己理虧
最關鍵的是劉海中意識到,他要是敢犟嘴的話,這些年輕人真敢揍他。
只能狠狠地瞪了趙淑雅一眼,不再掙扎,嘴裡卻還在小聲嘟囔着:“哼,今天算我倒黴……”
隨後,劉海中氣呼呼地轉身離開了。
他一路氣沖沖地往回走,很快就回到了四合院。
剛一邁進四合院的門,就被三大爺給攔住了。三大爺雖然只是個小學教員,可消息還挺靈通,已經聽說了軋鋼廠裡發生的事情。
三大爺推了推鼻樑上那副老舊的眼鏡,臉上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陰陽怪氣地說道:“喲,這不是劉師傅嘛,聽說您家出了件大事兒啊,一下倆兒子都成罪犯啦,這您是怎麼教育的呀?”
劉海中一聽這話,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這下更是火冒三丈,眼睛一瞪,大聲吼道:“你少在這兒說風涼話!這事兒跟你有什麼關係?”
三大爺卻不慌不忙,依舊慢悠悠地說道:“怎麼沒關係呢?咱們這院子裡出了這種事兒,那可是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你說說,平時你還總覺得自己挺會教育孩子,這下可好,兩個兒子都被抓了,這臉可往哪兒擱呀?”
劉海中氣得渾身發抖,擡起手想給三大爺一下,可又忍住了。
他知道,三大爺雖然看着文弱,但這一動手,事情只會鬧得更大,到時候自己更沒面子。
於是,他咬咬牙,惡狠狠地說道:“你別得意,這事兒還沒完呢!”
“痛快!實在是太痛快了!”三大爺哈哈大笑。
當年閻解成被抓的時候,劉海中沒少嘲笑他家,現在總算是風水輪流轉了。
三大媽聽到外面的動靜,趕忙從屋裡出來。她看到三大爺正不依不饒地嘲諷劉海中,心裡有些擔憂,趕忙上前拉了拉三大爺的胳膊,小聲勸道:“他三大爺,你就別再說了。劉光天和劉光齊要是以後出來了,找麻煩可咋辦呀?咱們還是別把人得罪太狠了。”
三大爺一聽,頓時就惱了,甩開三大媽的手,眼睛一瞪,怒斥道:“你懂什麼!就他們乾的那些事兒,還想出來?我看吶,這次他們是徹底栽進去了,根本沒機會出來找麻煩!你就別在這兒瞎操心了。”
站在一旁的閻解成也跟着拍手贊同,臉上帶着一絲報復後的暢快,說道:“他們做了違法的事兒,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出來?哪有那麼容易!”
三大爺聽閻解成這麼一說,更加得意了,下巴微微揚起,看着劉海中離去的背影,哼了一聲道:“就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他劉海中當初那麼過分,現在也該好好反省反省了。”
劉海中氣呼呼地一腳踹開家門,那門“哐當”一聲撞到牆上,嚇得屋裡的二大媽渾身一顫。
二大媽正坐在炕沿上,眼睛哭得紅腫,見劉海中回來,立馬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連滾帶爬地撲過來,一把抱住劉海中的胳膊,哭天抹淚地嚎着:“老頭子啊,你可算回來了,咱兒子咋辦吶?你快想想辦法救救他們呀!”
劉海中被她哭得心煩意亂,一把甩開二大媽的手,煩躁地吼道:“我能有什麼辦法!你以爲我不想救啊?”
說完,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臉上寫滿了無奈與懊惱。
二大媽被甩得一個趔趄,卻也顧不上這些,邊哭邊說:“老頭子,你再想想辦法呀,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咱兒子被關進去吧!
對了,我想起來了,許大茂跟王衛東關係不是也挺好的嘛,能不能讓他去求求情?”
劉海中一聽“許大茂”三個字
原本耷拉着的腦袋瞬間擡起來,眼睛裡噴出憤怒的火焰,咬牙切齒地說:“還提許大茂!這次光天和光齊被抓,他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哼,我怎麼可能去找他求情,我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