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很理解何雨柱說的那些事情，他見識過孤僻性格的人更多。
一般真正有本事的人，性格上總有點孤傲之類的毛病。
當然，有些毛病，可以理解。
而有些毛病，就會讓領導相當難受了。
“我聽說你這邊搬機器，所以過來看看。
還有我聽說，你前段時間把老洪罵了？
這個，咱們是不是太急了？
科學研究，有其一定的規律性。
不是咱們急就急的來的。
我聽說，現在研究中心那邊，內部掛出一條橫幅，上面寫的是‘大幹一二百天，讓何雨柱道歉’！
這玩意，您可是招了衆怒啊。”老牛用三個‘我聽說’，就解釋了他過來這邊的意思。
至於後面那句話，現場兩個人，都知道是開玩笑。
但這話，那幫研究中心的技術員，肯定是有人說過的。
何雨柱把茶缸遞給了老牛。
他並沒有回辦公桌後面，而是背靠着辦公桌就跟老牛閒聊道：“我跟老洪說那些話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被罵的心理準備。
咱們關上門說點知心話。
自從上次研發出咱們現在的產品，並且在外熱銷過後，研究中心那幫人，的確是有點懈怠了。
他們這兩年不急，以後哭都沒地方哭去。
老牛，你知道上面形式，應該清楚，咱們時間不多了。
等到那老幾位···，唉，以後咱們市場會不會放開？
咱們還會不會獲得上面這麼大的支持？
都是存疑的事情。”
“按理說不至於，就算以後市場放開，現在咱們這個行業的進步，也足以應付，那些外來者的衝擊。
現在咱們的黑白電視，還是市場主流，咱們的零售價比外面那些產品的成本價都還要低。
應該說，電視行業，咱們還是有一戰之力的。”老牛從市場以及成本上面，分析了這個事情。
對於何雨柱揣測的那些，其實現在明眼人，心裡都有那上面的思考。
咱們不能永遠的玩單機遊戲，必然的還是要跟發達國家多接觸，那樣纔有科技的發展與進步。
但想要達成這個目標，那必然的就是有着各種妥協與交換。
你防外人跟防賊一樣，人家幹嘛要跟你做生意？
你市場不願意對人家開放，人家掙不到你大錢，幹嘛要想着把那些高科技的東西，對你轉讓？
·····
所有的一切，都是利益驅動。
不給人家利益，那麼人家便會排斥你，不帶你玩。
就像小日子跟咱們一樣，現在也算恢復邦交了。
但人家家裡的好東西，一樣都不會給咱們。
哪怕咱們賣給他們再多的石油，也是換不到一臺最先進的數控機牀。
就是這麼簡單。
而科技的落後，必然影響國力上面。
說句不好聽的，人家百里之外，就能打到你。
你就算再有血性，那也是隻能拼命，卻是過不了安穩日子。
所以現在上面很多有識之士，已經在思考着咱們這個大家庭，前路在何方的問題了。
“老牛，你知不知道，外國有一種玩法，叫做傾銷。
就是他們的生產成本哪怕七百八百，
他們在別的地方，賣一千賣兩千無所謂，但到你家裡，你買五百，它就賣四百五。
你賣四百五不掙錢，他就賣四百。把你家裡的廠子逼倒了，他們再賣一千兩千。
解放前，滬上那些屬於咱們民族企業的麪粉廠，紗廠，不就是這樣被小日子搞倒的麼？
人家有外面的大市場，可以把他們傾銷的損失拉回來。
而咱們只能賣一臺虧一臺。……
肯定是拼不過的。
咱們只能咬着牙齒，搞研發，趁現在咱們跟外面差距不太遠，
咬咬牙，說不定就上去了。
到時候，跟那些洋鬼子，小日子打價格戰，咱們勝算也能高上幾分。”何雨柱皺着眉，說出了他的擔憂。
老牛談到正事的時候，神情一直是嚴肅的，在經濟方面，他也比何雨柱懂的多。
聞言他是點點頭說道:“的確，外面發達國家對發展中國家，一直都是那麼玩的。
摧毀一個國家的製造業，然後佔領整個市場，
但如果咱們放開，也可以通過關稅等其他手段，限制這種傾銷。
你也不必太過於悲傷。”
何雨柱苦笑道:“你要是有南方朋友，就不會那麼樂觀了。
現在南方靠海的地方，
很多村子晚上一條機班船出去，可以從港島，彎彎，還有其他地方，拉着一船電器回到家，
……
一趟，就能掙一個工人幾十年的工資。
錢財動人心，很多事情，咱們防不勝防。”
····
何雨柱跟老牛的這次談話，屬於不歡而散。
因爲以目前二人的地位，雖然能發現部份問題，卻是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
何雨柱也不是想着現在就跟老牛灌輸什麼。
但他上輩子也的確是噁心一件事情。
就像劉海中後來搞批條，搞彩電一樣。
很多掙到頭一桶金的人，都是靠那些生意起家的。
讓何雨柱噁心的是，明明就是幹着WF的事，掙到的錢。
但等到那些人，事業做大以後，卻是鼓吹他們自己當年的這種大膽。
說的再好聽，WF就是WF。掙的就是正規進口所需繳的稅收。
也就是上面大度，不跟他們計較而已。
可有些厚顏無恥者，還特麼自我鼓吹上了。
這也是何雨柱的小心眼發作。
這個毛病，他時不時的就會冒出來一下。
按照後世的說法，就是中年憤青。
反正他不敢去做的事，別人做了，並且從裡面得到了好處，何雨柱就是看不慣。
今天埋下一顆種子，何雨柱很高興，這種得瑟，他又是無法跟人分享。
現在何雨柱做很多事情都是如此，做了，出成績了，卻是連個炫耀的對象都沒有。
就像老路跟他說的，就他在小日子造的那個謠言，現在已經傳遍了世界。
原本咱們陷入僵局的幾個進口談判，突然一下子，人家洋鬼子就鬆口了。
這也讓何雨柱相當高興。
就像化肥製造設備一樣，去年底，今年初，咱們從小日子進口了十三套年產三十萬噸的化肥製造設備。
小日子當初想要咱們家的石油填補空缺，所以給了一個低價。
那是歐美給不了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