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老辦公室。
屋子裡，陳老正批閱着文件。
這段時間國內經濟發展迅猛，許多事情都需要他親自過問。
尤其是跟聯盟做的幾場交易，可是從那裡搞來許多好東西。
這裡面有機器，有機牀，甚至還有國內稀缺的原材料。
就像鈦錸合金所需要的金屬錸。
這些都是國內經濟發展的助力。
正因爲這些事情，昨天的會議他纔沒去參加。
就在陳老認真批閱文件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陳老輕輕皺眉，這段時間是他專門處理文件的，秘書都知道，要是沒有重要的事情，不會來打擾的。
“請進。”
陳老輕輕說着，然後擡頭看着房門。
隨後房門打開，一個身材微微發福的國字臉老人走進來。
“咦，首長，您怎麼來了？”
國字臉老人手上拿着一摞報告，然後連忙起身。
“我就知道你在這忙。”
國字臉說着，看了眼桌上的資料，隨後坐在一旁椅子上，“我說你要注意下身體，不是年輕那會兒了。”
陳老忙着倒水，“不行啊，現在可是關鍵時候，我要是不看着，這睡覺都不踏實。”
國字臉心裡嘆息一聲。
一起創業，一起走過來的，心裡面最掛念的還是這個國，這個家。
“你可是稀客啊，這次怎麼過來了？”
將水杯放在桌上，陳老開口詢問。
國字臉指了指桌上的文件，然後將三份報告分開，“看看，這是三機部老章的。這是七機部老王的，還有這個，後勤老秦的。”
陳老打眼看了下封皮，上面的標頭就明白啥意思。
心裡立馬明白。
然後拿起秦老的那份報告翻開看了眼，隨後咧嘴笑着，“老秦這傢伙就會偷懶。”
“這份報告，還是當初紅星機械廠楊小濤提交上來的。”
“這裡面的人員構架組成，都是他們自己寫的，我這裡還有一份原件呢。”
陳老毫不客氣的揭穿秦老的糊弄，原以爲對方爲這事來的，卻發現對方拿起剩下的兩份文件，直接打開來到窩角的地方。
“老秦的事我知道，不過我不是爲他來的。”
“這個，看看。”
國字臉指着兩張紙上的名字，點了點後，說道，“看，這是七機部的技術主任，楊小濤。”
“這是三機部的技術骨幹，楊小濤。”
“我就納悶了，這個楊小濤，三個，都是重名？”
“後來一查，都是一個人，還都有他的份，這不就來找你了。”
陳老聽了放聲大笑，“首長，我確定這就是一個人。”
“只不過，這一個人幹了三份工。”
國字臉放下報告，“那你說咋辦，這個要，那個也要，三條路都要走，都要人，咋弄？”
陳老端起水杯喝了口，然後搖頭，“首長，那是您該考慮的，我可管不着啊。”
國字臉卻是搖頭，“誰說你管不着，你可是機械廠的領導。”
“趕緊給我拿個主意，我這還等着彙報呢。”
陳老雙手一攤，“我能有啥辦法，總不至於一個人劈成三半，一家一份吧。”
“別跟我說這個，你肯定有辦法。”
國字臉卻是不買賬，一副我就吃定你的意思。
“哎呀呀，又來這套，您真是，真是那啥來着。”
“官大一級壓死人！”
國字臉自己先說出來了，陳老立馬拍腿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
“行了行了，我是沒辦法纔過來找你。”
“正好，也看看這個楊小濤，到底是真金還是破銅。”
陳老聽了嘖嘖兩聲，“要是讓我來說啊，這小子絕對是塊金子。”
“當然，也得看你咋用了。”
“要是拿他當金子用，那就是塊金子。”
“你要是拿他當破銅爛鐵用，那也能打個螺絲。”
“總之，這取決於你對他的期望。”
“期望？”
國字臉有些疑惑，這話裡啥意思？
陳老神秘笑道，“意思很簡單，就是這傢伙，你得給他多高的要求，他就能做到哪個高度。”
聞言，國字臉老人笑了起來。
“你要這樣說，那我就知道該咋用了。”
阿嚏！
機械廠辦公室裡。
楊小濤揉着鼻子，轉身坐回座位上。
心裡想着，昨晚上可是很賣力的，應該滿足自家媳婦了。
所以，這不應該是媳婦想他了。
那是誰？
這一上午，打了四五個噴嚏。
這想的有點多吧。
坐回椅子上，然後將目光放在一旁的設計圖上，拿起一份繼續修改。
而此刻在辦公室一旁，已經有一面紙牆正在壓縮着房間。
單單這些紙，就需要不少錢。
而在這裡，只有一個名字，廢稿。
屋子裡，婁曉娥看到楊小濤又是對着窗外打噴嚏，不由問道，“楊總，你昨晚幹啥了？凍着了？”
楊小濤放下鼻子搖搖頭，“沒幹啥，就是睡覺。”
“應該沒啥事，可能是累的。”
婁曉娥哦了一聲，心裡卻是堵得慌。
起身拿着暖瓶，來到楊小濤跟前。
“楊總，喝點水，這工作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該休息就休息，你看，臉色都不太好。”
婁曉娥倒上水，楊小濤接過喝了一口，嘴上說着沒事，心裡卻是無語。
交了好幾次的公糧，鐵打的漢子也得空虛啊。
臉色能好纔怪呢。
不過，自己沒輸。
這纔是男人最有成就感的。
“沒事，工作嘛，哪有輕鬆的。”
婁曉娥聽了暗自搖頭，“那也得注意身體啊。”
“行了，我知道，我知道。”
“你去研發處看看，有新的設計圖給我拿來。”
聽楊小濤這樣說，婁曉娥咬咬嘴脣，然後轉身出去。
楊小濤則是撐個懶腰，嘴裡打個哈欠後，繼續拿着紙筆快速畫着。
吳喆王旭山他們負責提供設計圖紙，而他需要做的事就是讓系統來評判。
當然，系統評判的標準是他自己設計的。
於是，在一套套組合圖紙送來後，楊小濤就開始了描摹大業。
先是自己畫出一套飛機的雛形，然後再根據各個部分的設計圖進行修改。
當然，楊小濤也不是隨便亂畫。
有些地方的設計明顯不符合空氣動力要求，甚至有些設計違背了力學要求。
這些，通過學習知識，就能排除掉。
至於剩下的，就只能一點一點的做下去，然後等待系統提示聲。
這種工作，他做過很多次了。
而這工作的最大難度，就是時間。
時間太枯燥了，可他不能有一點馬虎，生怕錯過了一點，使得前功盡棄。
所以時間很乏味，卻不得不集中精神。
拿起桌上的設計圖，在雙垂尾巴上開始修改。
得益於XB-70的轟炸機殘骸的啓示，楊小濤在修改的時候，也是從雙垂尾的位置上直接修改，這點省了不少時間。
然後是機身的整體佈局，這裡面又涉及到雙垂尾的距離問題
總之一句話，在系統沒有發出聲音前，楊小濤的鉛筆就不會停下。
“阿嚏！”
“怎麼還沒完了！”
楊小濤又打了個噴嚏，鼻子囔囔的，然後拿起一張紙來揉着鼻子，然後繼續.
“婁秘書來了啊。”
“婁秘書，楊總還在忙嗎？我們這整天畫圖，整天畫，都不知道畫哪些了。”
“是啊，婁秘書，這都大半個月了，原先說是月底完成，這，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我們這心裡着急啊。”
“對啊，婁秘書，要不要跟楊總提一下，咱們先做做試試，這要是錯了也知道哪錯了，也知道後面咋做啊。”
“要不我們去找找楊總吧！”
婁曉娥剛走進研發處，就被一羣人圍住。
吳喆、王旭山等人立馬上前建議着，後方還有人揉着眼睛捂着腰，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話裡話外都是焦急。
還有就是對楊小濤的無奈。
他們這麼多人，在這裡工作了大半個月，其他活沒幹，來了就畫畫，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有啥用。
聽到衆人這樣說，婁曉娥也是無奈的嘆氣。
“吳主任，王工，還有張主任。”
“你們說的這些都有理，我也知道你們的顧慮。”
“可我跟你們說實話吧。”
婁曉娥面色誠懇，隨即認真說道，“你們知道這幾天楊總是怎麼過來的嗎？”
“白天，在辦公室裡大家都看得到，晚上回了四合院，你們知道楊總幹嘛嗎？”
“他還是在工作啊。”
屋子裡，衆人啞然。
“你們看看楊總這神態，我跟他工作這麼久了，這個樣子，還是頭一次看到。”
“楊總，不是輕易說苦的人。”
“但這次”
說到這裡，婁曉娥突然低下頭，衆人都張嘴，想要爲這次咋了。
接着就聽婁曉娥說道，“這次，這次楊總竟然說，累了。”
沉默，整個研發處都陷入沉默中。
張冠宇握緊拳頭，“楊總這麼多年來，可從來沒說過累的。”
劉大明摸着鬍子，“對，打車間那會兒起，就沒說過。”
“可”
劉大明轉身走出屋子，在這裡他待不下去了，他得去車間，幹活。
婁曉娥將做好的設計圖抱起來，然後對着吳喆等人說道，“大家都覺得這事看上去很可笑，但我覺得，這事既然是楊總交代的，並且還付出了這麼多的心血，一定有他的道理。”
“希望大家，能夠努力，能夠多分擔一些。”
“我，替楊總，謝謝大家了。”
說完，婁曉娥低頭感謝，隨即離開研發處。
看到婁曉娥離開，吳喆伸手拍拍臉頰，“同志們，婁秘書說的沒錯。”
“楊總說咱們怎麼幹，咱們就要幹好。”
王旭山也打起精神，“對，楊總都拼了，咱們有啥好說的？”
“都給我幹起來，幹起來。”
秦明胡峰也都受到渲染，回到各組帶人工作。
“老吳，走吧，咱們的機身還有好幾個沒做出來。”
吳喆點頭，然後又搖頭，“我雖然不知道楊總爲啥要這樣做，但這，這絕對不是正常的辦法。”
“能這樣設計飛機的，以後不敢說，但古往今來，他絕對是第一個。”
王旭山贊同的點頭，“說的沒錯。”
而後良久又說道，“或許，楊總有他特殊的辦法吧。”
吳喆聽了默默點頭，“但願吧。”
兩人回到座位前，再次拿出一摞紙開始按照要求畫起來。
“楊總，我拿回來了，這是研發處剛做出來的。”
婁曉娥收拾心情，臉上掛着微笑。
那話咋說來着，微笑能夠讓人愉悅，尤其是對微笑的人。
說話間，人已經走進辦公室。
可面前的楊總，怎麼在發呆啊。
怎麼，怎麼沒反應？
就在婁曉娥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突然就看到楊小濤從座位上站起來，然後仰天大笑。
聲音很大，笑得很狂。
周圍不少人都聽到跑過來。
門口劉懷民、楊佑寧也跑過來。
甚至樓下路過的人也都聽到這聲音。
而楊小濤卻是渾然不覺。
直到劉懷民幾人來到跟前，楊小濤才雙手按在桌上，神情激動。
“老劉，老楊，飛機的設計圖，老子搞出來了。”
“老子，搞出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