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
窗戶外傳來小薇的聲音，下一秒就落在楊小濤的胸前。
聽着楊小濤歡快的口哨聲，小薇在半空中轉着圈圈。
小傢伙現在到處亂飛，尤其是喜歡在工廠裡轉悠，好奇心的作祟下，最喜歡打聽消息。
“主人，你猜我聽到什麼了？”
小薇看到屋子裡沒有別人，就在半空中追着蒼蠅，然後伸出小手一道閃電劈拉飛出來，半空中立馬傳來一陣焦糊味。
楊小濤看了眼，無奈搖頭，這屋裡的蒼蠅蚊子也是倒了黴。
沒事往這裡面跑，那不是自己找死嘛。
楊小濤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聽到啥了？”
楊小濤嘴上說着，心裡卻是好奇，畢竟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
小薇來到楊小濤肩膀上，兩隻小手搭在楊小濤的脖頸處散發出瑩瑩綠光，頓時間楊小濤只覺得身心俱爽，疲憊也是一掃而空。
“主人，我在食堂裡聽說有人要娶媳婦，而且還是個寡婦，大家都在議論，爲啥要娶個寡婦…”
小薇八卦着自己聽到的消息。
跟在楊小濤身邊也有十來年了，對生活上的事情，小薇也都瞭解。
更知道男女之間的那些事。
“這寡婦咋了，又不是洪水猛獸。”
楊小濤回了句，小薇卻是點頭，“那些人說這寡婦年紀老大了，還有兩個孩子。”
“誰啊？”
“車間裡一個工人，年紀不大，三級鉗工…”
小薇說着，楊小濤起身準備回家。
“或許，這就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吧！”
說完楊小濤出門往外走去。
小薇咻咻兩聲，隨後跟上。
她喜歡蘿蔔，討厭白菜。
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院裡的大槐樹…
出了辦公樓，楊小濤跟碰到的人打着招呼，隨後來到停車場。
老道跟葉老兩人正在車邊聊天，說的正起勁。
“你倆聊什麼呢！”
楊小濤走到跟前，老道笑着，“你上次回來不是說要搞新機牀嘛，我倆正說着呢。”
楊小濤打開車門，三人上車。
“不是交給老常了嗎？”
楊小濤隨口說了一句，兩人都笑了起來。
可能是受到上次匯演的刺激，常明傑他們車間以及研發部門可是受了刺激。
這年剛過，就開始定了目標。
說是要研發出來更精密的機牀。
爲此，還特意成立了項目。
恰好這次碰到探月計劃，楊小濤這個副組長就“任人唯親”，給了常明傑一個機牀研發小組組長的身份。
這下，壓力就給了常明傑他們。
這件事，不少人眼裡都羨慕着。
畢竟這機牀研發也是上升到了國家層面，可是領着特殊津貼的。
葉老笑道，“這事哪有那麼容易。”
說着揉着膝蓋，“我這幾天去讓他們幫忙做太陽能電池板，每次去都看到一羣人頂着黑眼圈，要麼就是趴在水星機牀的設計圖上。”
“嘖嘖，這壓力啊！”
葉老說完老道也笑起來，“你還好啊。我們纔跟着遭罪呢。”
“一天天的，給我們一堆各種參數要求，讓我們去做各種合金。”
“我們現在鈦錸合金還沒研究明白呢，他們都開始計劃用上了。這算啥事啊！”
說完拍拍楊小濤的肩膀，“我感覺這羣人快要瘋魔了，你最好去看看。”
楊小濤開着車往四合院走去，聽到老道的話反而不在意了，“沒事，不瘋魔不成活。”
“說不定他們還真能幹出點事呢！”
然後又對着老道笑笑，“既然人家提要求了，你們可得緊着點，別拖人家後腿。”
老道笑笑，然後無奈搖頭，“我們也不想拖後腿啊！”
“這年終大獎顆粒無收，研究所的小夥子們也是憋着口氣呢！”
“唉，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啊，到現在還不得安寧啊…”
老道雖是抱怨着，可看到研究所那熱烈的氛圍，心頭更多的還是高興，欣慰。
那種熱情，就跟當年在西北戈壁灘上一樣。
心中有夢想，眼中有光明。
“對了小濤，還有件事你得過問一下。”
葉老看了眼老道，知道他是言不由衷，卻是對楊小濤說道，“機牀想要提高精度，想要做出更好的機牀，靠現有的機器是不行的。”
“還得靠人！”
楊小濤點頭，“師公，這點我知道，所以我準備從各地找幾個大師傅。”
說到這，楊小濤就想起同爲副組長的老王。
這事得跟他說說。
哪知楊小濤剛說完，葉老劉搖頭說道，“這找人是一條途徑，但不是最好的。”
楊小濤放緩車速，“師公，您想說什麼？”
葉老隨即笑道，“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人才的培養纔是長久之計。”
“尤其是專項人才！”
“培養人才？專項人才？”
楊小濤腦海中好像劃過一道閃電，整個人也不自主的想到一些事情，車子隨之放緩。
關於人才的挖掘培養上，楊小濤早就做過工作。
就比如說，近幾年九部的職級考覈。
原本比較全面的考覈，如今在楊小濤的影響下，更加側重某一方面的能力。
就比如說，負責製造飛機發動機的工人想要提升職級，就會用發動機的部件作爲考覈項目。
這樣的好處就是讓工人在日常工作中加強對部件的熟悉程度，同時增加個人經驗。
畢竟，工廠需要的是能夠做出更好部件的工人。
像劉大明沈榮這樣全面的大師傅，想要培養出來，不僅要看學習能力，還要有個人的天分。
所以，這種全能的大師傅並不多。
這也是楊小濤想要改變的狀況。
只要這樣‘一技之長’的工人多了，今後的發展道路才能走的順暢。
只是到現在爲止，這種辦法並沒有帶來明顯的效果。
哪怕用平常的聯繫的部件來做，也有很大部分人，無法完成自我的突破。
楊小濤一直想要解決這個問題，沒想到現在葉老竟然說出來了，楊小濤也想聽聽葉老的想法。
“對，專項人才，就比如說，將機牀的研究最困難的地方單獨拿出來，找幾個人，就讓他們專門研究如何提高精度！”
“時間長了，鍛鍊長了，說不定就可以熟能生巧。”
“這種專項人才多了，自然而然的就能帶動總體的提升。”
葉老將想法說出來，然後又補充一句，“其實這就跟學校裡分文理一樣，讓合適的學生做適合的學業，將他們的才能發揮出來。”
楊小濤聽了前面的話，並沒有覺得新奇。
畢竟，眼下楊小濤就是這麼吩咐做的，不同的是，他將其作爲考覈項目，讓工人自己主動學習。
但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腦海中更是浮現出一個大膽想法。
慢慢的，車子聽在衚衕口。
楊小濤卻是沒有下車，而是緩緩轉頭，看向葉老，“師公，老道，你們說，咱們搞一個技校咋樣？”
聞言，葉老神色一動，眼前一亮。
一旁的老道捏着鬍子，目光開喝之間，神色凝重。
“技校？就跟夜校學習識字那樣？”
老道開口問道，楊小濤立馬點頭，“對，就跟掃盲班那樣，不過也不一樣。”
“咱們要做就要做全套，就跟高中那樣，教學生怎麼使用機器，怎麼來做部件。”
楊小濤想起後世那句流傳甚廣的廣告語。
也是那句廣告語給了他啓發，現在因爲直接考覈，工人的積極性被調動起來，但他們還缺一個名師指導啊。
“我看行。”葉老率先開口同意。
老道隨之點頭贊同。
“好，明天就去跟老李商量下，咱們九部要開技校。”
說完，楊小濤推開車門下車。
兩人跟在後面，老道更是笑呵呵的說道，“真要是將這技校建立起來，那今後咱們就不愁沒人幹活了。”
葉老聽了同樣哈哈一笑，“而且這也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
三人過了垂花門，楊小濤就看到冉父抱着嘟嘟在院子裡玩耍。
屋子裡，還能看到冉母的身影。
“爸！”
楊小濤忙上前，冉父懷裡的嘟嘟看到楊小濤就一個勁的伸手要抱抱。
冉父將小傢伙遞過來，楊小濤抱在懷裡。
“我今天過來看看，事情解決了？”
楊小濤點頭，“基本上沒啥事了。”
聞言冉父點點頭，“沒事就好。”
說着兩人抱着孩子走進屋裡。
楊小濤也明白冉父的來意，擔心他出什麼事情。
晚飯又是一大桌人吃飯，冉父也跟楊小濤聊起探月計劃的事情。
雖然沒有明說，但楊小濤看得出給他的工作壓力很大。
兩人的話題並沒有深入，畢竟探月計劃到現在爲止，也只是一個大體框架，具體章程還沒拿出來呢。
吃過飯菜，冉秋葉領着孩子將電視機搬到院子裡，然後整個院子都坐滿了人。
楊小濤則是跟冉父在一旁繼續聊着。
“爸，這探月用的火箭可不好搞，你們七機部做好準備了？”
楊小濤嗑着瓜子，身前擺放着茶水。
老道早就回了後院，所以只有葉老在一旁聽着。
“哪有什麼準備啊，都是摸着石頭過河。”
冉父無奈說了句，然後又問道，“上次王老開完會後，就在辦公室裡待了半下午，出來後就吆喝着被你給坑了。”
楊小濤笑笑，當下就將會議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還是冉父第一次聽說，然後就有些無語。
這算啥？
坑人把自己給搭上了？
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好。
不過這件事，他可不敢回去說，否則自己十有八九會被穿小鞋。
“我們的想法是年前發射一枚火箭，看看能不能發射到月球軌道上。”
冉父說完，楊小濤就問道，“年前？沒有個具體時間嗎？”
“沒有，不過應該是在十月左右吧。”
楊小濤點點頭，然後又說起通訊衛星來，冉父卻是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說了一句，“你們說的這通訊衛星的軌道是在赤道上空吧。”
楊小濤點頭，“對，在赤道上空。”
冉父沉思片刻，隨後說道，“其實我們內部討論過了，在赤道方面，我們認爲越靠近赤道發射的話，對火箭的要求越低。”
“不過我們現在的發射場都在北方，有些不合適。”
冉父說完，楊小濤就想起，後世在南方不就有個衛星發射場嗎？
好像是在川蜀來着。
不過眼下應該還沒有建設吧。
想到今後還要發射更多的通訊衛星，楊小濤覺得還是建議下好，“爸，我覺得你們這想法非常好。”
“未來咱們使用的次數不會少，用到火箭的次數只會更多。”
“在南邊建立個發射中心，能省不少錢。”
冉父見楊小濤也同意自己的看法，當即臉上露出笑容。
“等回去我跟錢老說一說，聽聽他的意見。”
“嗯，也是。”
三人在屋子裡聊到了院子人散場，冉父才帶着冉母跟冉心蕊冉紅兵離開四合院。
回到屋裡，楊小濤梳洗一番，這纔來到書房中。
打開燈，翻開書，一杯熱茶，時間飛逝。
一夜過去，楊小濤起來後，先是將冉秋葉母子送回楊家莊，然後纔回到四九城。
開車直接來到化工廠。
徐遠山帶着楊小濤參觀了新建立起來的工廠。
“現在需要的機器就這幾個，其他的製藥廠都有現成的，我們直接要就行。”
“這幾個得重新設計。”
徐遠山將需要的機器功能描述一番，當然大部分都是朱子清幫忙做的。
楊小濤看了一遍後，眉頭輕輕鬆開。
“徐叔，我覺得咱們完全可以建立一個醫療器材生產工廠了。”
哪知楊小濤剛說完，徐遠山就拍手喊道，“對啊，我也有這想法。”
然後楊小濤就沉默了。
他只是說說啊。
中午在化工廠吃過飯，楊小濤應付完一臉興奮的徐遠山，忙開車離開化工廠回到九部。
只是剛回來沒多久，就被陳老一個電話給叫了過去。
沒辦法，只好開車來到陳老所在。
等楊小濤來到後，這才發現黃老，章老，王老，還有後勤處的秦老都在。
楊小濤走進來忙對着四人打招呼，隨後坐在黃老身旁。
見陳老還沒來，楊小濤好奇問道，“不會又是探月計劃的事情吧。”
黃老搖搖頭，“不知道。”
斜對面，王老抱着雙臂說道，“我估計是探月計劃的事，你做好規劃了？”
楊小濤瞪大眼睛，“這不是您的工作嗎？”
王老張張嘴，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我沒做啊，問起來你回答。”
楊小濤上手一攤，“我是真沒準備啊。”
王老也懶得搭理。
不過兩人心裡都在打鼓，別看他們面上無所謂，但這事情重大，可不能馬虎。
就在五人聊天的時候，陳老姍姍來遲，衆人忙起來迎接。
“有點事耽誤了，叫你們來是有件好事告訴你們。”
說完，陳老走到座位上，衆人陸續落座。
目光看過衆人，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幾人都是狐疑，但聽陳老說是好事，也都不着急。
最後還是黃老開口打趣道，“領導說的好消息不會是給我們多批點經費吧。”
“我們現在可是窮的很呢，都沒米下鍋了。”
秦老也在一旁笑道，“是啊，領導，也不要多，您手指頭縫裡漏出點，就夠我們用的了。”
兩人說着，陳老一直保持微笑。
等秦老說完，陳老纔開口，“還別說，這次是真的給你們送錢來了。”
“當然，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這下楊小濤也豎起耳朵來，畢竟誰也不嫌錢多。
更何況眼下九部用錢的地方不少，不說長延鐵路了，就是通訊衛星的事情就佔了大頭。
而且楊小濤還想搞個技校，徐遠山那裡還要建個工廠.
那都要錢啊。
在五人期待的目光中，陳老開口說道，“經過同志們的不懈努力，咱們跟六個國家簽訂了合作協議。”
“他們在國內基礎建設上，想要購買咱們國內的機牀。”
“這其中涉及方方面面，上級要求咱們要拿出誠意來，除了因爲技術原因需要保密的存在，其他的都要滿足對方。”
“這一次，叫你們來就是看看，你們能不能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