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包穀
這天，閻解成剛從培訓教室回來。
講了一早上的理論知識，沒顧得上喝水。
這便，搖了搖暖瓶，水不少。
拔了塞子，卻沒有什麼熱氣了。
拿着暖壺去鍋爐房打了水，這破壺不怎麼保溫，早上學徒們打的水這會就已經不太行了。
給茶缸扔了兩顆紅棗，放了一小撮高沫。
就這，還是在李科長那裡薅來的半包，又被王工長分去了一半，實在捨不得多放。
李科長說他這高沫是將各種高級茶葉的碎沫，按照比例調配的。
閻解成知道，還不是四九城人愛侃，什麼最愛？都是沒什麼銀子壓兜才喝這個的。
實際上就是茶葉店篩茶時篩出的茶葉末。
閻解成指着辦公室的大門對着許大茂，來了一句。
“嘿，還是你家許叔叔牛掰，不服不行。”
所謂定量一般兩種方式，一種是糧本，一種是糧票。
這種碎末在別的地方是棄之無用的東西，卻是這年月打發水氣最好的東西。
許大茂將兩個口袋對着綁在一起，像一個布搭一般，放在了自行車的後座。
花了快一個小時，才擦黑進了四合院，閻埠貴那小身板已經累到不行了。
好吧，閻埠貴跟許家那位比起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
這包穀，不用糧票，只是價格稍貴，一毛一斤。
各家各戶的糧油供應根據行業的不同、男女性別及年齡的差異而略有不同。
比如閻埠貴每月有15斤白麪的供應，而三大媽只有10斤，閻解成如今屬於產業工人一個人就有35斤。家裡那三小每人就5斤。
閻解成聽到有兩百斤包穀很是高興。
閻解成剛美美地喝了一口，便見許大茂像個吊死鬼一般，衝到了他面前，拿起他的茶缸就是咕咚一口。
閻家父子一人揹着五十斤包穀，走了三公里。
小聲問道：“怎麼說？”
所以，許大茂在這一刻覺得閻解成真沒拿他當外人。
閻解成便從抽屜裡拿出那半包高末，找了一張報紙，給許大茂倒了一半，包紮的四四方方的，像藥包一樣。
路子真的野！
是夜，閻解成、許大茂、閻埠貴傍晚去了許大茂父母家。
同時還有糧票、油票、煤票、豆票、布票、肉票等各種日用生活票據。
晚上一家人，就只有喝玉米糊糊了。用三大爺的說法是：也還不錯，大晚上喝糊糊最好，頂餓，還不胖人。
久而久之，他也就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漸漸的嘴也越來越毒。
畢竟現在市面上普通白麪才一毛七，只不過每個人都按照定量買的，不給多買。
每家每戶都一本糧油本。
“滾……”
但是，在四合院卻沒人願意和他有過多交往。
以前別人和他玩，就有人說什麼：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跟着許大茂能學什麼好？
當然了，老閻家多會過日子。
許大茂收起了心中無限紛亂，悄聲對着閻解成說：“嘿，被你這一打岔，差點忘了正事。我來是告訴你一聲，那件事有着落了。”
有錢都沒地買。
三大媽幾人在家吃着二和麪，也算不錯。
一般採購糧食時，都是憑票憑本購買。
許大茂喜歡用朋友的牛逼來標榜自己的成功。
這高末說到底就相當於後來的茶包。
“哎，不對，你這是高沫呀，行呀，真有門道。我家老頭子搞了幾兩高沫，寶貝的跟啥一樣，都捨不得給我一點。”
說着，許大茂討好的笑着，給閻解成作揖。
一陣寒暄，便將兩百斤包穀分了四個袋子裝好。
一結個善緣提前打好關係，二是爲了一起對付傻柱有個幫手而已。
友誼的真誠與熱情，在這一刻讓一個即將墮落的靈魂得到了拯救。
“兄弟，你可是我親親兄弟呀，分我一份唄。”
身體正差。
稱兄道弟，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快意恩仇，都是他許大茂的社交手段而已。
“給，趕緊拿走，我看着心疼。”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
人心惟危，人心善變，每個人心中都有許多的念頭和想法。
包括之前和閻解成，也是看閻解成成了氣候。
閻解成聽聞後，趕緊將許大茂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
“你這不是寒磣人嗎？”
但是，自己只說了細糧和肉食，這許大茂怎麼知道他要包穀的？
許大茂注意到閻解成臉色，悄悄說：“你以爲就你家三大爺是人精，這風都颳了這麼久，我家老爺子能不做準備？”
俗話說遠路無輕擔，閻解成只能說俗話說的沒錯。
糧油本上每月平均供應油、大米或者白麪這一類的，其他還有煤、大豆、布匹、豬肉等主要生活日用品的供應，逢年過節還要補一點肉、油之類的。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閻解成工作對家裡的重要性。
閻解成將茶葉遞給了許大茂。
對許大茂而言，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壤壤，皆爲利往。
以往與人相交，都是利益驅動。
“擦，燙死我了，咦咦……“
要知道，他還是一個不到四十歲的年輕人呀。
茶葉都拿去創匯了，就這在現如今都是奢侈品。
許大茂笑道：“敞亮！親兄弟明算賬，這高沫你花了多少錢，兄弟給你出雙倍。”
只有閻解成不理會他那所謂的壞名聲，真心待他。
許大茂的朋友往往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不僅他有面子，而他們確實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能幫到一些忙。
中午爺倆都是在各自單位吃食堂。
倆人約了時間，便各自散了，畢竟還上着班呢。
所以說許父在自己屯糧的基礎上，能給閻家勻兩百斤是真的牛。
至於白麪，除了少部分留給閆解睇應應急，可不能讓她跟以前一樣見天白麪了，別的基本都是悄悄找人換成了粗糧。
“兩百斤包穀。放在我爸他們家，晚上我們一起運過來。”
許大茂，老大一爺們，聽到這話居然眼眶微紅，諾諾無語。
許大茂放下包穀，便推車去了後院。
閻解成喝了兩口水，感覺自己又可以了。
沒管躺那裡還在休息的閻埠貴，獨自將包穀藏到地窖去了。
出來見閻埠貴躺那裡，聲喚着肩膀疼，腰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