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披風動。
下一秒，王業出現在了幾公里外的地方。
沒想到，他到底還是被逼得動用了死界之力。
“語姿進步了呀。”
他苦笑着站在一棟大廈的天台邊緣，遙望着遠處的北帝大廈。
怪盜的提前到來，讓那裡整個亂成了一團，警笛和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聲不絕於耳，在這平靜的都市之夜形成一片喧囂的角落。
“光明之山”被他一把扔進了念戒裡，念戒中的獨立次元是言笙的空間能力無法涉及的領域，如此一來，寶石就萬無一失了。待到展會結束，他再將寶石歸還警方即可。
“死神。”王業輕輕對身旁的一片虛無道：“我之所以要去做這件事，被告訴我你不知道爲什麼？”
“咯咯咯。”死神谷古出一陣乾笑，在他身旁現形了出來。
“這可是你的工作失誤，谷古，來到這個世界的，並非只有我一個試煉者。還有另外一個討厭的傢伙跟我一樣來到了這裡，你們做死神的居然裝作沒看見？別告訴我你們是真的不知道。”王業用教訓的語氣道。
“好吧，咯咯咯……”死神乾笑了幾聲：“我承認的確還有其他人穿過空間扭曲來到了這裡，不過……”
谷古的獨眼在它橄欖球形的臉上轉着圈，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不過她意外獲得的空間之力已經越了死界的規則，成爲了一個甚至比空間扭曲更嚴重的惡性問題，如果你把這件事讓死神的高層知道的話，兩個錯誤加在一起你會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你寧願假裝沒看見，想回避這個事實，對嗎？”王業替谷古說道。
谷古臉上尷尬了一下。
“難怪死界對智力屬性的提升限制的這麼嚴。”谷古乾笑幾聲道：“越是聰明的人就越是難以控制啊。”
“這麼說我是說對咯？”王業斜眼看着他。
“說實話，有件事我不能理解。”死神谷古沙啞着道：“你們曾經活在生界的人，似乎都對生界有着這樣那樣的執念。在你們的思維裡，生界那種平淡無聊的生活纔是你們想要的，對死界豐富刺激的日子卻只有恐懼。我本以爲所有回到生界的試煉者都會選擇隱藏自己，回到以前平靜的生活裡。而且經過我的調查，這個叫言笙的試煉者從小就是個孤兒，甚至在長大的孤兒院也沒有什麼朋友，所以被認出的可能性很低，選擇隱藏這個錯誤也並無不可。”
“但你沒想到的是，她遠比你想象的要激進，對嗎？”王業低聲問。
“確實是個麻煩。”死神谷古沉吟道。
“莫非你們死神就沒有什麼辦法直接把她抹殺？”王業歪着頭問。
“如果在死界的任何一個分世界中，都有辦法，那就是在規則允許的難度浮動範圍內，給她的念戒佈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並把失敗懲罰設定爲‘抹殺’，規則就會殺死她。”死神乾啞道：“不過當然，死界嚴格的任務設定規則是無法設定出完全沒有完成可能的任務的，頂多就是難度高一點罷了，比如那個惡趣味的阿拉魔尼亞就喜歡這麼幹。”
阿拉魔尼亞，王業倒是記得這個名字，當初管理西遊記世界的就是這名死神。
“也就是說，在生界你們做不了類似的事？”王業問。
“是的，酆都城的系統有嚴格的規則，就算是我們死神也無法逾越規則。”死神低聲道。
“那麼我很好奇，那天那個攤煎餅的大嬸又是如何死的呢？”王業問。
“很簡單。”死神露出一絲邪性的笑：“是我殺了她。在規則上，我們無權輕易傷害任何生界的生命。但是有兩種情況我們可以親自出手，一種就是當一名生界生命出現在死界的收取名單之中，死神自會將其送到死界。而另一種，就是當生界生命被系統判定爲已知死界存在的不穩定因素時，我們就會獲得去殺死那個生命的權力。”
“我明白了。”王業微微點了點頭：“就像是電子遊戲中，一名本來是綠名的角色變成了紅名。”
“可以這麼理解。”死神谷古道。
“既然如此，言笙存在於此的危險度要遠遠大於那些平凡的路人吧？爲什麼你不去親自下手殺掉她，任憑她在這兒胡來？”王業好奇道。
“因爲死神界的規則。”死神谷古沉聲道：“任何死神都不得親自出手對試煉者進行妨礙或者傷害，如果被現，是要受罰的。”
“受罰？多重的罰？”王業直接問：“難道比放任一個獲得了不可控制的空間能力的試煉者在生界胡鬧的罪還要重麼？”
“這……”死神谷古猶豫了一下：“那倒沒有，差得多了。你問這話什麼意思？”
“還用問嗎？”王業理所當然地攤了攤手：“言笙獲得空間之力前我就打不過她，現在她獲得了那種bug能力我就更打不過了，更何況一些英雄亡魂顯然已經被她所控制，成爲了她手下的尖兵，你難道還打算指望我能弄死她嗎？你作爲死神，有死界的職責在身，現在可不是袖手旁觀的時候了吧？”
“我……”死神谷古被憋的不知如何反駁。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利益權衡問題。”王業很認真地道：“用個小學生都明白的道理做比喻，你親自出手對付言笙，你會被罰款五十塊，而你放任言笙胡來，你不但要被罰款五萬塊，還要被終生免職，你覺得哪個比較划算？”
死神谷古枯瘦如柴的手抓了抓頭，出金屬劃過般尖銳的“吱吱”聲。
王業也不再說什麼，任憑他自己在一旁思考。
過了好一會兒，死神似乎纔算過這筆賬來。
“好吧，我會幫你殺了她。”死神開口道：“但是記住了小子，這件事不許讓任何人知道。”
“當然，不過可別弄錯了，你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幫你自己。”王業臉上浮現出笑容。
“但是我現在並不知道她的行蹤。”死神谷古道。
“這個問題你不必擔心。”王業兩手一攤：“現寶石被提前一步偷走，她自然會過來追我。”
王業說着看了看錶：“也許她就快到了。”
話音剛落，他背後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一個白色的空間門，一個身穿一襲白衣的少女從空間門中緩緩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