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與秦曉靜上次的深談之後,我們之間的關係走近了一些,倒有了些朦朦朧朧的意味,感情這碼事講究徐入漸進,我沒急着要求她立馬就答應我。
週末前夕的深夜,我失眠了,躺在牀上輾轉反側胡亂地想着,看着時間慢慢臨近了凌晨,夜難寐,無聊之餘,拿起枕頭邊的手機,按了半天,纔打出一條信息,對着短信內容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敢發出去,把信息存在了草稿箱之後放下了下手機。
下半夜不知何時,我終於睡了過去。睡得迷迷糊糊,我好像做了一個夢,之所以我不敢確定是做夢,是因爲我感覺那又不是夢,而是腦海中的臆想。反正不管是做夢還是臆想,我腦海中重複了一遍早在半月前與一凡道長和荒山墓園值班室老頭兒在十里丘荒山的畫面,很真實,我看到了女鬼朝我逼近,一凡道長精疲力竭倒在地上,還有值班室老頭兒的一臉黑氣。
清晨醒來,我習慣地翻看了下手機時間,卻沒料到手機屏幕顯示有條未讀短信。我打開了信息,熟悉的名字一下子就蹦進了我的眼簾。是再也熟悉不過的秦曉靜發過來的,信息內容甚是簡單幾個字:“好的,明天見!”
我疑惑了一下,迅速打開了信息發件箱,意料之外的是昨夜凌晨沒有發送的信息顯示在了發件箱中了,我既驚又喜,秦曉靜同意了我的相約,只是不明白信息怎麼好端端被髮送出去了。
這時,秦曉靜打了一個電話過來,我抖索着雙手按下了接聽鍵。
“喂!海子,好了沒有,天平山很遠的,趕早班車去呀!今天還能有一個來回!”一接聽電話,那頭的秦曉靜就催了起來。
“好的,在校門口等五分鐘,馬上就到!”我裝着很平靜,不能讓她知道此刻我還沒起牀,不然在她心目中我的形象會不好的。掛掉電話後,我跳下牀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連發型都沒有整理就急不可耐衝出門去,直奔學校大門。
到了相約的地點,我就看到了等候在保安室邊身着白色上衣和藍色牛仔褲的秦曉靜。她看到我來遲,不禁嗔罵了我一句,我訕訕笑着迴應了一會。
天平山位於A市東郊,山體連綿百里,有三座主峰,其中以天平峰最爲出名,山上不說什麼常年煙霧繚繞,仙鶴常駐,週末度假此地絕對是個心曠神怡,釋放疲累的好地方。
ZF這些年倒也注重旅遊經濟的發展,大力開發了天平山交通。從A大驅車到達天平山只需半個多小時。
汽車一路急速行駛,九點多時候我和秦曉靜到了天平山。
下了車,我和秦曉靜踏上登往天平山小路。小路兩旁荒草遍地,樹木皆枯,看上去有幾分荒涼蕭索之意。我想要是春夏季節這裡花草盛開,綠樹成蔭定是一個美不勝收的好地方。如今已是深秋,看不到此番景象,我略略有些失望。
今天週末,路上游人倒是不少,三五成羣結隊而行。
小路不寬,只容得兩人並肩而行。但我和秦曉靜沒有並肩而行,我在前面領着路,她在後面緊隨着我。我時不時回過頭,與她笑談着。即使這樣,我都沒有察覺出她早就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陰鬱愁眉面色。
大約走了十來分鐘,轉過拐角,我眼前一亮,一條寬廣大道環形延伸出去,順着崎嶇蜿蜒的大道朝山上望去,三座高峰映入眼簾同時與雲端九天接際,尤其是中間的那座山峰,直插雲霄,不知是否天氣的緣故,峰頂上煙霧繚繞,有種很朦朧的感覺,真是氣派萬分,此峰想必即是天平峰了。
我和秦曉靜並肩而行沿着大道向山頂走去,走到半山腰時候,秦曉靜拉了拉我的衣角,道:“海子,謝謝你哦,謝謝你總在我需要無助的時候一直都陪在我身邊。”
山風吹送,悠悠白雲下說不出的愜意閒散,我甩了甩頭,淡淡笑道:“這都是應該的。”
秦曉靜眨了眨眼,眼珠一轉,低下頭道:“海子,那你要我怎樣換你呢?”
我心中一喜,自然明白曉靜話語中隱含的意思,摸着下巴似在沉思,小聲嘀咕道:“怎樣還呢?我好好想想,這確實是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呢?”眼光餘角瞟向秦曉靜,想看看她此刻的反應。
卻沒料眼光餘角沒有看到秦曉靜,我回過頭去,秦曉靜在我“沉思”的兩秒鐘停住步子落後了我兩步。她的臉色並不太好,擡着頭滿臉狐疑地望向山頂。我愣了一下,順着她眼光的方向望去。
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順着我們眼光望去的地方,恰好是天平峰峰頂。峰頂之上煙霧瀰漫之間,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影出現在視線裡,撩人的長髮隨風飄動,純白色衣裙也隨着山風擺舞,模模糊糊地我看到“她”站在峰頂朝我們一來一回招着手。
想到前些日子夢中那個站在CBD大廈之上絕望的女孩,我身體輕輕一怔,她們二人竟百般相像!
我拉住秦曉靜的手,輕聲道:“別再看了,我們快些上山罷。”
秦曉靜收回神來,一臉木然看着我,道:“海子,我感覺‘她’來了!我們還是下山去吧。”
我正萌退怯之意,聽到秦曉靜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我笑笑正要迎合她的話,秦曉靜卻嘆了一口氣,接着道:“既然都來到這裡了,就繼續走上去,不免留下遺憾,二者聽說山上有座“道雲觀”,裡面的道士據傳言都是從茅山下來的,其道法精深奧秘無比,周邊山下大小紅白事人們都要來道觀祈求一番。”
“是麼?”我疑惑了一聲,關於“道雲觀”我從一凡道長那裡我偶有所聞,一凡道長几次都是一言帶過,對“道雲觀”都嗤之以鼻,笑而不細談的態度。
秦曉靜點點頭,邁開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