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曲國公
皇上沉思了片刻，索性坐了下來，“既來之則安之，此次朕微服私訪，本是秘密行事，這些人又是如何得知朕的行蹤？”
萬煜銘立刻跪倒在地，“臣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他身爲京衛指揮同知，本就是職責在身，但他剛纔比曲容書的反應慢了些，也不知皇上會不會借題發揮，索性先請罪再說。
“昭和不必自責，朕此次私自出宮，並未告知與你。不過，堂堂曲國公府，刺客如入無人之境，實在猖狂。”
皇上對着萬煜銘時，臉上滿是和煦，只是轉頭看向曲容書時，臉上的笑意便都斂了去。
“臣子罪該萬死！”曲容書立刻跪下請罪，他沒想到皇上只不過是一次微服私訪，便差點連累了整個國公府。
本是以爲此次能立下不小的功勞，好爲他謀一份滿意的官職，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還好皇上身邊有幾名暗衛，否則等他的護衛趕到，皇上說不定就遭遇了不測。
“臣京衛指揮同知李洪光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此刻帷幔之外傳來了一道洪亮的聲音，將杜塵瀾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此次朕遇刺，這些人不知是何來歷，朕命你們與大理寺徹查此事。”皇上滿含深意地看了眼萬煜銘，此次行刺是否與攝政王有關？
可剛纔萬煜銘的表現，似乎並不知他在此，那就不會提前佈置。知道他來曲國公府的，只有曲容書，還有宮中伺候的兩名內侍。
若是再不回去，京城那些官員都將涌入曲國公府。還有那些個言官，此次必定要拿他微服出巡大做文章。只可惜，此次出宮並未達成所願，還惹了不少是非，險些喪了命。
當然，李洪光能成爲指揮使，靠得可不是李氏祖上的榮光，而是妻族京城世家王氏。
“曲世子，在下告辭！”一名書生朝着曲容書拱了拱手，隨後轉身就走。
“今日多有失禮，還望兩位公子海涵！”曲容書滿臉的歉意，惹得不遠處的曲國公仔細打量了杜塵瀾一眼。
“曲世子言重了，不過是意外，誰都不能預測。”杜塵瀾回以一笑，安慰道。
本以爲可高攀，誰知國公府的態度如此怠慢。然而他卻是惹不起的，於是一刻也不想停留。
他打量了一眼此人，身材魁梧，嘴角和下巴處蓄着濃密的鬍渣，一雙大眼炯炯有神。
“皇上，臣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一名蓄着美須的男子一路跌跌撞撞進了花廳，而後向着帷幔奔去，最後在離帷幔幾步遠的地方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不過元嘉皇帝心胸廣闊，惜才，李氏這才得以安穩下來。等到了李洪光的祖父時，李氏才慢慢有所起復。
原本花廳內的客人走了一大半，可依舊留下了好幾個。杜塵瀾聞言也連忙跪倒在地，連曲國公都跪下了，他哪裡還能這般沒眼色？
杜海州見狀，立刻撩起下襬，蓋住褲襠處的潮溼，也跟着跪了下來。
他只是寒門學子，今兒接了帖子來國公府，感到榮幸之至。
皇上本是要出花廳，但他又頓住了腳步，回頭道：“曲愛卿！”
杜塵瀾看着衆人離去，也連忙上前朝着曲容書行了一禮，“曲世子，在下與兄長也先行告辭了！”
“大膽，見了皇上，還不跪下？”杜塵瀾只聽得一名侍衛大喝道。
“諸位！今日真是對不住，叫諸位受驚了。今日府上有要事辦，就不留諸位了。稍候國公府會備上厚禮，去各位府上致歉。”
曲國公立刻膝行幾步，將身子匍匐在地，不敢直視聖顏。
杜塵瀾低着頭，得知這位是皇上之時，他曾擔心皇上會想起什麼，然而皇上表現地十分淡定，難道是忘了他生父？
等皇上離開之後，衆人才鬆了口氣。
世家之子更爲精明，他們此刻只想回去與家中交代此事。皇上在曲國公府遇刺，明日彈劾曲國公的摺子必將堆滿內閣的案頭。
“京衛指揮使李洪光！”皇上接着點名道。
“臣在！”李洪光上前行禮，知道皇上這是要查刺客一事了。
杜塵瀾看了一眼曲國公，只見他已經收回了剛纔那小心翼翼地模樣，從地上爬起之後，拍了拍袍子上沾染的灰塵。
縱然是虛驚一場，但今日這等兇險，在場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滿。若非他們躲避得快，否則早已成了劍下亡魂。可曲世子這般輕描淡寫地致歉，讓衆人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杜塵瀾不禁想起此人的身份，李洪光，京衛指揮使，正三品的官職，乃是昭和世子的上峰。
李洪光的祖父便是先帝提拔起來的悍將，李氏祖上是草根，後來從軍，與亂世揭竿而起，是一位響噹噹的梟雄。只可惜，後來站隊時與先祖元嘉皇帝對立，因此未得從龍之功。
曲容書見着是杜塵瀾，原本還耷拉着的臉上勉強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皇上的目光落在了杜塵瀾身上，他動了動手指，最後才道：“擺駕回宮！”
“臣遵旨！”李洪光立刻領命，皇上遇刺這等大事，自然要徹查。
“曲愛卿！”皇上的聲音依舊沉穩無波動，卻讓曲國公心中一突，這次老大做下了錯事。
見此人離去，一旁那幾位才子相視一眼，接着也紛紛提出了告辭。今日國公府算觸了黴頭，他們留下也只會討人嫌。
正當杜塵瀾將李洪光的出身捋了一遍之後，外頭又傳來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七日之內，朕要知道幕後黑手是誰！”皇上話音一落，便朝着花廳外走去。
曲國公府是哪一脈，衆人自然明白。近日楚王一脈接二連三地失手，朝中的風向又將有所變動。
皇上掀開已經破爛不堪的帷幔，看向花廳內的衆人。
花廳內衆人這纔回過神來，原來這位大儒竟然是皇上？
“學生杜塵瀾恭請皇上聖安！”
“在下杜塵瀾，見過曲國公！”杜塵瀾見一旁的曲國公走來，於是連忙行了一禮。
“嗯！你就是那位名動京城的杜才子？”曲國公扯了扯袖子，上下打量着杜塵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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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