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投靠
“不知何家主深夜到訪，所爲何事？”杜塵瀾見着何勉，也沒多加客套，便率先問道。
何勉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杜塵瀾見狀很是訝異，“何老爺這是作甚？快快請起！洗月，還不快將何老爺扶起來？”
“杜大人！如今在下只能求杜大人高擡貴手，放過咱們何家了。”何勉哀嘆了一聲，洗月來攙扶，他卻用手拂過，並不願起。
杜塵瀾微微蹙眉，心中思量開了，難道他們之中有人走漏了風聲？何勉是如何知道的？其他商賈是否也已經知道了？
他不禁心中一沉，若是如此，不但計劃無法施展，他們也會處於被動的局面。
“何老爺何出此言？本官來了這檀溪府快有二個月了，一直纏綿病榻，這兩日才稍有好轉。本想這幾日舉辦宴席，請諸位老爺來共同商議稅收一事，可這會兒怎麼聽着何老爺的意思，是本官要謀害你們？”
杜塵瀾面沉如水，眼中的探究一閃而過。
他還是決定試探一番，若當真是走漏了消息，那現在也不至於會這般平靜。
“大人，您來檀溪府的目的，在下也能猜出一二。前段時日在下思慮了許久，還是覺得對抗朝廷乃是不明智之舉。因此，大人來檀溪府，在下也想爲大人分憂，可無奈大人一直身體欠安，在臥牀靜養，在下不曾得見，也實屬無奈。”
何勉擡頭看了杜塵瀾一眼，見杜塵瀾正聚精會神地看着他，神情毫無波動，不禁心中一突。
杜塵瀾點頭，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笑意，看起來很滿意何勉的態度。
杜塵瀾頷首，隨後比了個手勢，“自然！自然！何老爺還是快請起吧！”
杜塵瀾目光一閃，“這又是爲何？難道咱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何勉搖了搖頭，語氣中滿是傷感與無奈，臉上的神情更是將這些都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不還是爲了改稅一事嗎？他們不同意，您和朝廷定了三月之期就快要到了，他們怕您再多糾纏，索性想着將您給綁了。前兒他們不知從何處聽聞此次若是不能談妥，朝廷就要攻打檀溪府了，這幾日便在籌備着，想留着您做人質吶！”
“自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家豈敢對皇上和朝廷不敬？此番前來，何某就是爲了助大人一臂之力的。”何勉點了點頭，隨後慷慨激昂地拱了拱手，以示決心。
不過，這何勉好似話中有話，這是來告知自己，對方打算行動了？可慕然那邊沒有一絲動靜，比起何勉來，他還是更願意相信慕然一些。
“大逆不道的心思？難道還敢造反不成？”杜塵瀾冷笑出聲，倒是不用說，這柳家家主或許還真會肖想那個位子。
他倒要看看對方到底想做什麼，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何勉眼珠一轉，“柳家野心勃勃，與其他商賈聯合，怕是起了什麼大逆不道的心思。”
“哦？原來何老爺也如此認爲？”杜塵瀾挑起了眉峰，靜靜地看着何勉表演。
皇上龍顏大悅，也不一定會嘉獎你！就是個商賈，皇上如何會放在心上？
然而心中所想，他也不敢表現出來，壓制着臉上的狂喜，道：“在下倒也不求別的，只求事後大人給我向皇上求求情，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嘛！”
但若是真的，那此事便有些棘手了。他們要的是出其不意，將對方打個措手不及。可對方倘若有了準備，他們會遇到不少阻礙，也沒了攻其不備的優勢。
杜塵瀾心下一沉，難道對方當真獲得了消息，知道了他們的計劃？
杜塵瀾聞言狐疑地看了一眼何勉，“這是從何處傳來的謠言？皇上一再申明，莫要激化矛盾，若是此次不成，日後再商議便是，從未提過攻打檀溪府一事。再者，若是兩軍交戰，即便綁了本官也是毫無用處啊！”
“何老爺深明大義，若是能與本官共同爲朝廷效力，日後本官定在皇上面前爲你美言幾句。對江山社稷有功者，皇上必定龍顏大悅！”
杜塵瀾心中冷笑，此人長得和善，可這番話卻是精明過了頭。倒是將他們何家摘得乾乾淨淨，好一個身不由己啊！
“再者，咱們何家在檀溪府商賈中墊底，向來沒有質疑的權利。他們家大業大，咱們何家也是胳膊拗不過大腿，哪裡敢對抗？縱然心中不願與朝廷爲敵，但也是深陷泥沼，身不由己啊！”
何勉心中腹誹，這杜大人果真是個滴水不漏的。看似給了他天大的好處，卻又什麼都沒承諾。就是給你畫個大餅，讓你頭腦一熱，就往裡鑽。
“嗐！深夜貿然打擾大人清淨，也是因爲在下得到了個消息，說是其餘幾家想要聯合起來，將大人給綁了。”何勉從地上爬起來，向前走了兩步，壓低了聲音道。
他對這何勉的話存疑，一是洗月他們並未打探到這樣的消息，二是那些人若是當真要舉兵造反，那就是有不少於五成的把握。那抓了他有何意義？難道還指望用他來威脅朝廷？這完全是無稽之談，可笑得很。
何勉從懷中掏出一份羊皮紙來，遞給了一旁的洗月。
“想必大人已經派人查過南城郊了吧？這裡是南城郊更爲詳細的分佈圖，下方的過水道分佈也一清二楚。這東西，大人或許能用得上。”
何勉將羊皮紙遞給了一旁的洗月，又道：“柳家的兵力部署和別家不同，其他家族大多將兵力放在礦山，因場地受限，習武有些施展不開，這些都有份額的。只有柳家，佔了底下一大半的空間。大夥兒雖氣憤，但也得忍氣吞聲。”
“因此，柳家的兵力在府城是最多的。且他們白日裡也並非一直待在下方習武，而是有許多人都分散在各大坊市之中，與百姓看起來無異。這些人平時多爲負責打探消息，只要有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尤其是您和世子爺來了檀溪府之後，就更加警惕了。”
杜塵瀾眼神一厲，果然得知了他們的計劃。否則南城郊這事兒，對方又有如何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