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守淵頓時想起了之前雲染的那雙眼睛，明明是在笑，但是眼底卻沒有一絲的波動。
微微蹙了蹙眉，臉上那抹希冀，化作不甘，怨恨，最後才一點點的消散。
其他人，看着段守淵這個模樣，就知道，他這是又鑽牛角尖了，只能暗自把更直白的話給嚥下去了。
轉而提起了另一個話題：“部長，咱們跟慕容家族的合作怕是不成了，是不是提前給京都的人彙報一下？
咱們先說，總比到時候被慕容家族的人甩鍋，讓咱們臉上難堪……”
段守淵憋在心裡很久的那口氣兒，似乎也跟着那股不甘散去了，看起來精氣神兒都萎靡了不少。
擺了擺手：“你們去處理吧。”
剩下的三人看着好像瞬間老了好幾歲的部長，心裡也酸酸的，卻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徒勞。
“好，那部長您休息一會。”
段守淵點了點頭，直到其他幾人都離開了，身體也久久的沒有動彈，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慕容斐那邊的人，其實也沒有閒着，一直都盯着特管局這幾人的動向。
此刻的慕容斐眼神犀利，身上散發着濃濃的低氣壓：“你是說，他們無功而返？”
助手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惹到了教授。
“是……是的。”
慕容斐手裡把玩着一對都包漿了的古玩核桃，一看就是他的心愛之物。
聽到助手的回答，他的手加快了盤核桃的動作，卻突然一用力，緊急着，一聲“咔嚓”聲響起。
助手心裡頓時咯噔一下，看來，教授是真的非常的生氣，連自己心愛之物都毀了。
只有他們自己的人才知道，慕容教授生氣起來是多麼的恐怖，那絕對是暴風雨。
也就是現在時代變了，要是換成古代那種環境，就現在慕容教授這種生氣的程度，不死個幾千人，是平息不了他的怒氣的。
現在嘛，估計就有不少企業要遭殃了，至於會有多少人失去養家活口的工作，他就猜不到了。
“查清楚那黃毛丫頭的來歷了嗎？”
慕容家族的消息渠道，自然是不容小覷。
“她叫雲染，是海城雲家的三小姐，是如今的雲家大夫人帶來的拖油瓶。”
助手邊說邊小心的用餘光查看慕容斐的表情，看着慕容斐的面上沒什麼變化，他才小心翼翼的繼續。
“她如今也是特管局海城分局的人，身份是特聘專員，也就是臨時工。
海城分局高層那邊被謝家旁支給清理了一遍，那邊沒有跟咱們交好的人了，所以，只能查到一些皮毛的消息。
關於雲染的師承還有一些相關任務的資料，全都被加密過，查不到具體的東西……”
助手現在也很心虛，查不到雲染過多的消息，他只能把雲染的那些邊角料的消息給說出來。
卻沒有想到，還沒說完呢，就被慕容斐給打斷了。
“海城雲家的人？呵，連末流世家都算不上的東西，一個拖油瓶還敢摻和世家的事情！
是不知道死這個字怎麼寫的，上次攪得攪得京都世家不滿的人，也是她吧。”
慕容斐把手裡古玩核桃的碎渣給丟了，又拿起了手絹擦了擦手。
隨後冷笑一聲：“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真以爲自己攀上了謝家的旁支，就有資格跟京都的世家叫板了！”
助手還在等着，聽從慕容斐接下來要教訓海城雲家的吩咐。
以往要是遇到這樣的情況，教授都是笑毀掉得罪他那人的根基。
雲染身後此刻有謝家人，暫時動不了，但是收拾一下雲家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慕容家族要動一個小小的豪門，就算是謝家，也不會用因爲這麼一件小事跟慕容家族撕破臉。
但是助手等了好一會，都沒有等到吩咐，他頓時有些納悶，不着痕跡的動了腦袋。
如果不仔細看的話，也是看不到他腦袋變化，這可是他花費了很多年才練就的‘察言觀色’的絕活。
“行了，你先下去吧！”
助手眼裡的餘光，只能看到慕容斐冷笑連連。
但他什麼都不敢問，恭敬的退出了帳篷。
離開之前，他回頭看了看，心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教授明明不是什麼寬容大度的人，但爲什麼這次，竟然沒有出手呢？
這一夜，不管是特管局的人還是慕容家族這邊的人，都格外的安靜，完全沒有任何作妖的跡象。
雲染躺在臨時的牀上，刷着視頻，整個人精神得不得了。
七八個小紙人懸空在周圍，給雲染捶背捏肩，老享受了。
看得人蔘果都有些心癢癢，可惜，他現在的這個身體，是宿主給他新造的，舒坦得很，完全用不着按摩。
“宿主，那羣傢伙，現在按兵不動，是不是在憋什麼大招，就等着對付咱們呢？”
人蔘果現在看什麼都陰謀論，凡是想要跟他家宿主作對的人，都不是好東西，他看誰都不順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有什麼害怕的，反正我現在充當的就是一個攪屎棍的角色。
就算他們知道我是奉了誰的命令來搗亂，他們敢撕破臉皮麼。
你不是人，所以不懂，人類是最會權衡利弊的族羣了。
有時候，能暗戳戳搞的事情，絕對不會有人願意放到檯面上來說。
私下搞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算是栽了大跟頭，沒廣而告之，那就不算丟臉。
但若是挑明瞭，那就必須要拿證據說話了，否則，就是赤裸裸的污衊，後果，可就不是三瓜兩棗能打發了事的。”
人蔘果當即就懂了，笑咧了嘴：“宿主的意思就是，他們不敢，也不能把事情給挑破，只能憋着。”
雲染又戳了戳人蔘果肉嘟嘟的臉蛋，還別說，手感真好。
“那是當然，要不然，你猜謝栩之爲什麼會派我來，要我說，這些人也真是倒黴，竟然跟謝栩之這個陰險的傢伙作對。
關鍵是，謝栩之還特別擅於利用我這根攪屎棍來達到最大的目的，他真是賺大發了，
我可真是太能幹了，回頭得要求漲工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