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開始，咱們兩就開始決裂，都走到這個地界了，一個左護法，可打發不了我，不把他們給連根拔出了，都對不起我之前受的罪！”
雲染沒有細說，但是謝栩之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
“可是……”
理智告訴謝栩之，雲染的做法纔是對的，想要把黑袍人一網打盡，該冒的險必不可少。
可他的心告訴他，他不願意讓雲染去冒這個險……
明明當初，他對雲染的定位，就是互惠互利的棋子。
他給資源，雲染替他做事，傷了，死了，給足夠的補償，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雲染傷了，流血了，他比自己傷了還要難受。
雲染卻不理會謝栩之的糾結。
直接從包裡，把還沒有完全突破的小紙人給翻了出來。
“你等着！”
說着，雲染直接劃破了自己的手掌，同時把之前攢下來的龍靈的血，一起注入了那個光圈中。
“咔咔咔……”
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音，憑空響起，之前還差一點才能打破光圈的小紙人們，頓時爭先恐後的飛了出來。
升級過的小紙人，跟以前，有明顯的區別。
以前的小紙人，真的就是巴掌大小，看起來輕飄飄的，哪怕很是靈活，卻依舊有着紙人該有的特點。
可此刻的小紙人，靈動得好像是天生天養的精靈，圓嘟嘟的一圈，完全脫離了紙人的模樣。
尤其是它們的五官，以前就是雲染畫上去的，雖然可愛，但是卻有些死板。
如今小紙人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很快就看清楚了現在它們所處的環境。
一個個嘰嘰喳喳的飛了過來，圍着雲染轉圈圈：“多謝主人助我們突破！”
要不是它們的個頭太小了，就這麼看着，跟小人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謝栩之眼睛閃過一抹驚訝，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小紙人還能升級，竟然大變樣了。
此刻的它們，更接近硅膠做的小公仔，Q萌Q萌的。
“行了，行了，別圍着我轉了，頭暈！”
要不是現在需要幫手，雲染是不打算幫着小紙人作弊突破的。
這要是被小師叔抓到了，她少不了一頓抽。
雲染分了幾個小紙人給謝栩之：“咱們計劃完成之前，它們幾個，就先跟着你，護着你不被弄死。”
升級突破後的小紙人，實力漲得不是一星半點。
此刻的它們就算是被人攻擊了，最多啪嘰一下，變成一坨，給點時間，就能恢復原樣，不會像之前那樣，裂開了，只能讓她修復。
謝栩之還沒有答應，小紙人已經奶聲奶氣的說到：“知道了主人，我們會好好的保護謝局的。”
四個小紙人，立馬就飛到了謝栩之的身邊，一副兢兢業業的樣子。
仍由誰來看到了，不說一句，專業！
“行了，你現在可以走了，剩下的事情，咱們見機行事！”
謝栩之張了張嘴，但最後，被雲染那一副雄心壯志的模樣堵住了嘴，最後只能站起來離開了。
他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砰”的一聲，謝栩之條件反射的身體頓了一下。
有什麼砸到了門上，緊接着，就是瓷片碎裂的聲音。
雲染罵罵咧咧的聲音也傳了出來。“我就說你們這些世家出身的都不是好東西，自己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呸，僞君子，小人，誰稀罕你的補償，沒有命了，什麼都是虛的……”
謝栩之以前就知道雲染那張嘴，是真的跟抹了毒一樣。
只是，以前雲染都是對着別人的，謝栩之勉強能視而不見。
可現在，雲染做戲做到了他的頭上。
雖然知道這些都是假的，爲的就是讓人知道，他們決裂了。
可這些話，聽到耳朵裡，勾出了謝栩之心裡的難受。
他的身份不同，從小，身邊就有很多保護他的人，同時，也有很多人，因爲他而死。
他知道，謝家會給那些人的家人，足夠的賠償，甚至很多人，因在他身邊爲榮，爲了他死掉，那都是心甘情願的。
每次看到熟悉的面孔消失，出現新的面孔，然後變熟，再消失……
他面上不顯，可心裡，卻因爲這樣的事情，而生出了一絲絲的厭棄自己的情緒。
或許正是因爲那樣，所以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他竟然不是恐懼，而是坦然。
如今，雲染的話，勾起了他的那些心緒，明知是裝的，可謝栩之還是任由自己那些情緒氾濫。
勾出了自己心中久藏的愧疚情緒，只有這樣，才能騙過了無比了解他的賈封。
小紙人乖乖的躲在謝栩之的衣兜裡面。
它們跟謝栩之很熟了，所以，謝栩之的情緒變化，它們也能輕易的感知到。
黑漆漆的衣兜，無法阻擋它們的視線。
幾個小紙人，頓時眼神和手指同時開始比劃。
沒錯，現在的小紙人，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圓手了，而是長出了手指。
【主人不是說假裝麼，爲什麼謝局這麼難受，好像真的跟主人決裂了。】
【不知道，應該是人類的情緒比較豐富吧，主人罵得聲情並茂，謝局被主人罵哭了。】
【哇哦，主人厲害，主人牛逼，我爲主人舉大旗！】
【嘿嘿，我們的主人，就是天下第一厲害的主人！】
……
本來只是想討論爲什麼的小紙人，愣是把場合變成了吹捧主人的畫面了。
謝栩之抿了抿脣，沒有回頭看，頓了一下，就擡腳往前走了。
這一幕，自然是被監視着他們的黑袍人，及時的彙報到了賈封那裡。
“左護法，你說，那個謝局，真的會爲了自己活，而放棄雲染他們嗎？”
賈封，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才說到：“世家子弟，從來都不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來活的。
他們享受了太多，自然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就算他心裡，捨不得雲染又怎麼樣，他是謝家的大少，謝家是他的責任。
若是他死了，謝家幾百年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了。
不過是一個稍微厲害一點的女人而已，古代的帝王，早已經打過樣板了，只有權利，纔是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