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未來也可能會改變

“不要以爲你看到的未來就一定是事實,那其實只是一種可能而已。”世界之樹搖擺着它的枝葉提醒奧薩羅。“世界之上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

它的話使奧薩羅的冷靜不翼而飛,他感到困惑和不解,蘇菲回到過去的時候,發生的那些事都是真真切切的啊!

“你是說……”

“那畢竟是未來。”那顆世界之樹的聲音有着看透一切的智慧,它微微笑着,藍色的葉子也不斷輕輕搖擺,“與過去不同,過去是既定的事實很難改變,也許只有創世神有這能力。但我可以肯定,孩子,如果你不努力爭取,未來很容易生變的,有成千上萬的可能性。稍有差池,就會萬劫不復。但願你不要去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世界之樹的話像閃電一般擊穿了他的心,像堅硬而狂暴的雨一般淹沒了他,也徹底打碎了奧薩羅一直以來的篤定。這是他有生以來從未經歷過的。他感覺他似乎正在失掉什麼對他來說珍貴的東西,他不會再次擁有的東西。這使他心痛不已。

事實上,正是因爲見到了未來的蘇菲和他們兩個的孩子,奧薩羅纔會毫不猶豫地認定她就是他未來的妻子,他的魔王后。他從未想過事情還會發生改變,怎麼可能改變?他明明看到了……

不!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所見.到的未來還有改變的可能,在這件事上他不能接受任何的意外,也無法想象將來蘇菲嫁給了別人……一想到這樣的可能,他就有些喘不過氣來。

其實恢復記憶很久之後,他還都.沒有明白,自己究竟爲什麼會不顧一切地去遙遠的過去把她帶回來,那樣做有多麼大的兇險他一清二楚,法則的力量是他的能力所不能企及的,稍有不慎他可能就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就此消失或者回到復生之地重新開始。

爲什麼會做出那樣的決定,他.沒仔細想過,他一直以爲那是因爲他得知了她是他未來妻子的原因。可是現在,在他深刻剖析之後,他恍然意識到了其中更關鍵的因素。那是一種他至今也弄不清楚的執念,一定要把她帶回來的執念。

那執念讓他產生了一種無與倫比的力量,假如讓.他再來一次的話,可能再難辦到了。

在看到未來的景象之後,他早已在心理上把蘇菲.當做自己的妻子,他以爲所欠的只是一個儀式而已。只等蘇菲長大,魔界叛亂事情徹底平定,他自信能夠給他們創造一個好的家庭,就像那些正常的魔族人家。

他早就想好了,他不會再讓自己的孩子經歷自.己曾經經歷的童年的孤單。他不會惡搞、戲耍,他會認真地做個好父親、好丈夫,會學着陪孩子玩,和蘇菲一起營造一個溫暖而安全的家庭。

一直以爲,只要.順着自然發展下去,那樣的情景毫無疑問地會到來,但是現在,大樹的一番話讓這一切變成了一個美麗的氣泡,稍有一陣疾風就可能飄走,甚至……破碎!

他的眼前浮現出蘇菲那張淚流滿面的小臉,以及她驚訝痛苦的神色,他真該死,在她哭泣難過的時候,爲什麼沒有把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她,像他從前曾經做過的一般。

“你說的對,她可能真的不會嫁給我。”奧薩羅的眼中出現了苦澀與黯然之色。

“奧薩羅,你要快點愛上我哦!”蘇菲的話在他耳邊迴響。

“她說過,要等我愛上她。”

“這不難啊,孩子,告訴她你很愛她。”那棵大樹笑呵呵地強調:“看得出來,你很愛她,否則怎會如此痛苦。”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愛,可是我明白,假如以後的生活裡少了她的溫柔和笑容,我將面對無窮無盡的空虛和寂寞,已經不可能再完整了。這就是愛嗎?”奧薩羅的脊背挺得直直的,手指攥成了拳頭,帶出的泥土簇簇地從指縫中滑落。“可是我誤會她、不信任她,還跑去質問她……”他醒悟到,自己愚蠢的不僅僅是對她的不信任,更重要的,是對蘇菲心靈的傷害。

是啊!她說的沒錯,憑什麼就想當然要成爲他的女人,只是因爲她向他說過,她愛他?或者,僅僅憑着無法拿出證明的,甚至自己也不能確定的未來?

哦!創世神啊,你爲什麼要這麼折磨我,假如你也不能確定的命運,爲什麼要讓我看見,讓我相信未來的情景,讓我愚蠢到將自己封閉,不懂得感受他人的感情。好吧!如果這是你對我的又一次戲耍,我將一如既往地接受挑戰。

這一刻,奧薩羅決定不計成敗,此刻他的內心只有一個念頭,讓一切重新開始。

……

透過元,看着眼前表情淡定,卻彷彿心靈相隔很遠的蘇菲,想起自己和世界之樹的那部分對話,一陣挫敗感向奧薩羅襲來,但他拒絕向它投降。

而蘇菲剛纔那個淡淡的微笑再次重重地打擊了奧薩羅,他一直都能很輕易地就可以從這個女孩子的眼睛看出她的所思所想,但是此刻他卻一無所獲。

“是我錯怪你了。”對不起那樣的話他有些說不出來,可是他想要道歉的心情卻是迫切而千真萬確的。

蘇菲的眼睛閃了閃,她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在跟她道歉嗎?

只聽他接着說道:“諾威爾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原來如此,蘇菲的眼睛暗了下來,假如不是諾威爾,他可能也不會專門來找她了。深吸一口氣,她朝他點點頭,但是沒有說話。

“請你原諒我。”他的眼中有着蘇菲從未見過的溫柔,很令她心動的溫柔,使他英挺冷漠的臉部線條都變得柔和了不少,但是她卻強迫自己不要妥協,因爲他們之間還是沒有解決那個最基本也最重要的問題——信任。

她也明白了,無論如何,失去自我的愛都不是完整的愛情,至少不是她能接受的愛情。她需要的是完全的信任和平等的相待,而不是魔王的附庸,否則,她寧肯在思戀的痛苦和漫長的孤單中等待。同時,似乎還有另一個自己的聲音從心底喊着:知足吧,不要錯過他的道歉,不要再回到從前的單相思,否則會後悔的。但最終,還是本原的自己佔了上風。蘇菲自嘲地想,宅女的偉大可能就是這樣吧,寧願犟着宅着,也不會勉強自己去適應不喜歡的生活。

她的內心活動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在等待答案的奧薩羅看來,卻彷彿過了好久。

終於,蘇菲點點頭說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不過,奧薩羅,我覺得我們兩個都應該冷靜一下,我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想一想。等我從精靈森林裡回來以後,我們再聯絡好嗎?”

奧薩羅精光閃閃、深不見底的紫色眼眸停在她的臉上。

“再聯絡?”他並不是個容易妥協的男人,可是這次他沒有立場拒絕她的要求。

“是的。”蘇菲臉上泛起一種十分動人的光輝,奧薩羅並沒有馬上拒絕,這使她感到了他的一點點誠意。

他的眼眸探索地望着她,望得她心中開始忐忑。“好。”過了好久他才說:“我讓人陪你去。”

“不必了。”她馬上說,“精靈們會陪我去,我猜他們目前可能不歡迎魔族之人。”事實上,她也沒有心力再去應付菲奧納的懷疑和怒氣,而她所熟悉的魔族也並不多,貝蒂娜在幫忙家族的事,珊貝兒他們負責家裡人的安全。

他不作聲,只是緊緊地盯着她。

“我不會有事的。”她微微笑着,但是語氣卻非常堅決。

他眼中光芒一閃,欲言又止,然後點點頭,什麼都沒有說就消失了。

……

再次見到布蘭登的時候,他果然已經收到了精靈女王關於對蘇菲要求訪問的回覆。

“女王陛下同意了你的要求,可是她還有個條件。”布蘭登有些爲難,他看看蘇菲道:“她希望你能獨自前往,畢竟……”

“我瞭解。”蘇菲打斷他,她十分明白,現在對於精靈們來說,任何外人的來訪都可能不受歡迎。女王陛下能夠同意自己前去,可能也是看在那截奇怪樹枝的面子上。

小妖忽然說道:“蘇菲,我想讓他知道我的存在,反正到了精靈森林,我是一定會現身的。”

蘇菲怔了一下,小妖說的沒錯,她也同樣希望對於那顆中了魔毒的生命之樹,自己能夠幫得上忙。另一方面,她當初決定隱藏小妖的身份也是因爲擔心小妖的安全,只不過現在,她已經有了保護好她的自信和能力。

“布蘭登,”蘇菲問道:“你聽說過妖精嗎?他們創世神的寵兒。”

布蘭登不明所以地點頭,他等着她往下說。

“其實我有一位妖精朋友,她將妖精的祝福送給了我。”蘇菲坦然地將她和小妖認識的大致經過告訴了布蘭登,然後告訴他:“她聽到生命之樹的事情也很想幫忙,你知道,其實妖精是不怕魔毒以及一切生物毒的。”

隨着蘇菲的介紹,布蘭登的神色越來越震驚,直到她講完之後很長時間,他才從那難以置信的情緒當中擺脫出來。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他問。

蘇菲笑笑,她知道精靈與人族不同,他們在遙遠的過去,對於妖精的認知要多得多。“你想去妖精界參觀一下嗎?小妖非常歡迎你。”

“當然。”布蘭登鄭重點頭。對於傳說中的妖精界,他感到萬分好奇。

參觀過妖精界之後,蘇菲提議布蘭登就呆在妖精界裡,由她直接使用空間魔法,儘快去到精靈森林。布蘭登只猶豫了一下,就愉快地答應了,這裡的環境是如此的清新自然,與精靈森林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我們馬上就可以出發,現在我去和學校相關部門打個招呼。”從妖精界裡出來,布蘭登的臉上充滿了希望,興許神奇的小妖大人真的能夠幫到生命之樹,這真是個好消息,不是嗎?

直到進入妖精界,小黑大人才第一次見到小芽,他的反應別提有多吃驚了,他本能地意識到了自己地位的威脅。雖然他是魔界的神獸,但他非常清楚蘇菲的神族血統一點兒也不比魔族弱,因而這位來自神族的小姐讓他感到異常的不安。

布蘭登去做準備工作的時候,蘇菲給小黑和小芽做了正式的介紹,之前一直在忙着趕路,小黑並沒有來得及進入妖精界,而蘇菲也沒有與小芽簽訂契約的打算,因而他沒有能及時發現它。

“呀呀!”小芽的大眼睛眨了眨,上來嗅嗅小黑的氣味,然後露出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惹得蘇菲和小妖哈哈大笑。

“我不喜歡她。”小黑直言不諱。

“她?小黑,小芽是女生嗎?”蘇菲非常好奇,她還沒有來得及詢問這隻琵哩福吉的性別。

“哼”他輕哼一聲,“纔出生沒多久的小東西。”

“啊,小黑乖。”蘇菲摸摸他的腦袋,“不要欺負妹妹哦。”

“我纔沒有這樣的妹妹呢。”小黑白了小芽一眼。誰知他的話音剛落,他就被變成了一個黑色的有着大松鼠尾巴的杯子,好半天才恢復原狀。氣得他嗚哇嗚哇地大叫,他正要收拾小芽,卻又變成了多了兩隻耳朵的魔法燈。

這一幕實在太有趣了,大笑過後,蘇菲一直因爲奧薩羅而糾結着的心也變得開朗了不少。

就在他們向着精靈森林進發的同時,天嘉雲城這邊卻發生一件令人意外的大事,法耶和艾薇被人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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