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剛纔的事情,林月茹一定毫不猶豫的誇讚周凌霜,直把她說成徐府當家主母的唯一人選。
可經過剛纔的事情,她只能斟酌一番,才道:“凌霜性子直爽,無論是人緣還是處事都是極好的,只是,貴郡主,您也知道,她並不是世家名門之後,很多事情經歷的少了些……”
周博琛是因爲當年解了大齊提出來的難題,破格當了京官。因不是世家名門,周府便少了很多陰私算計;又因機緣巧合受到擡舉,而不是從底層慢慢爬上來的,周家人更是少了幾分趨炎附勢。
“本宮知曉了。”徐素瑤起身,“只是送信的事情,暫且作罷吧,銘文館的事情就要落定了,你們兩個人暫時冷一冷。”
哪裡是說林月茹與周凌霜冷一冷,而是說讓周凌霜自己冷靜冷靜,不要每日裡只想着從林月茹這裡打探貴郡主的消息、打探徐思銘的消息。
林月茹從來沒有聽到徐素瑤這麼跟她說話過,當下心裡一個咯噔,以爲周凌霜與徐思銘的事情完了,想着周凌霜只怕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不放心地道:“貴郡主,不如讓月茹去凌霜家裡住幾天?”
“周姑娘要去銘文館上學,哪裡顧得上你,等銘文館的事情落定了之後再說吧!”徐素瑤出去了。
林月茹立馬頹喪起來,這下凌霜心裡該多難受啊!她又得不到自己送的消息,保不定怎麼在家裡怎麼胡思亂想呢!
知畫在一旁,輕聲說道:“姑娘,您也別多心,貴郡主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作爲當家主母,周姑娘的性子太灑脫了些,還是沉一沉的好。”
林月茹回頭,拉住了知畫的手:“果真嗎?”
“自然啦!”知畫笑的陽光,“要不然,貴郡主肯定答應您住在周府的事情。”
經知畫一提點,林月茹心裡透亮,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我是被退婚的人,若是凌霜的事情也黃了,那豈不是驗證了我的不吉利?”
“姑娘……”知畫的笑僵硬在了臉上,拜託,姑娘能不能不總是這麼胡思亂想啊?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這跟吉利不吉利有什麼關係啊?周姑娘跟徐公子還什麼都沒有好不!
林月茹卻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知畫,咱們去跟貴郡主說,讓我去山上上香吧!貴郡主與端王爺的事情剛剛有了眉頭,若是因爲我,他們之間又有了什麼芥蒂,我可如何是好!”
知畫差點上前捂住了林月茹的嘴:“姑娘,您胡說些什麼呢!”
她的姑娘喂,說話怎麼這麼不注意!這話要是給外人聽見了,指不定以爲她家姑娘跟端王爺之間有什麼呢!
林月茹卻堅定了心思:“貴郡主去哪兒了?等貴郡主回來,我一定要跟貴郡主說去山上上香的事情!”
貴郡主在哪兒?
徐素瑤正往林姨娘住的家廟裡走。
白芍白芷跟在後面,冷嬤嬤稍退她一步。
“貴郡主,這件事情還沒查出來,並不一定是林姑娘與周姑娘的錯,貴郡主怎麼就給她們定罪了呢?”白芍替林月茹與周凌霜抱不平。
“白芍!”白芷輕聲呵斥了她一句,拉住了她的袖子。
“白芷瞧出來了?”徐素瑤嘴角掛着一抹笑,看上去心情不錯。
⊙ ттkan⊙ ¢O
“奴婢不敢妄自揣測。”白芷垂下了頭,手裡卻拉着白芍的袖子不放。
“說說唄,不說出來怎麼知道你那個是不是揣測呢?”徐素瑤瞥見了白芷的小動作,嘴角的笑越發深了。
“無論這事兒與周姑娘有沒有關係,貴郡主都沒有必要告訴周姑娘,可貴郡主偏偏告訴了周姑娘,可見貴郡主這是在擡舉周姑娘,把周姑娘當做自己人了。”白芷輕聲說道,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是把周姑娘當做徐府未來主母的候選人了,要不然哪裡用得着教別人這些道理。
“也不是擡舉,只是她與長公子走的太近了,對大家都不好。”徐素瑤輕快的說道。
心情這麼好,不是猜對了是什麼?白芷在心裡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貴郡主,周姑娘作爲妾室倒是好的人選,只是作爲當家主母,老奴以爲她不合適。”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冷嬤嬤突然開口道。
妾室……徐素瑤心中天雷滾滾,這冷嬤嬤還真敢想啊!
不等徐素瑤開口說話,冷嬤嬤又一本正經地勸解道:“周姑娘與長公子因棋相識,長公子歡喜下棋,周姑娘若日後做個志趣相投,相伴相守的妾室,倒是能保她一輩子無憂,貴郡主請放心。”
放心個妹……
“冷嬤嬤,您怎麼就認爲周姑娘不適合做當家主母了呢?”徐素瑤耐着性子問道。
“周府是個新起之秀,周學士爲人散漫,不善經營,在京城裡呆了許久,也沒有形成自己的勢力,周府不是個好的助力。周學士只有周姑娘母親一人,別說妾室,連個通房丫環都沒有,這樣的人家教養出來的女兒,本就嬌慣些,更何況周姑娘還是周府唯一的後人,只怕被養的連公主都不如她了。”冷嬤嬤不夾雜任何情緒地解釋道。
“那你還說讓她做妾?”徐素瑤只覺得不可思議。
“老奴的意思是,她身無長物,只能做妾,但若是周府不願意,自是連長公子的妾室也不可能做的。”冷嬤嬤再次開口,“貴郡主,您要知道,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周姑娘情太深,只會誤了她自己,也誤了長公子。男女之間,只要相敬如賓即可。”
冷嬤嬤別有意味的聲音讓徐素瑤駐了足,她回眸,看向坦然的冷嬤嬤,突然腦海裡浮現蕭楠霆的身影。
冷嬤嬤是在暗示,自己也情深意重,自己也入迷障了吧?好像是啊,哪個男人沒有個三妻四妾?那蕭楠霆二十出頭,在這個時代,身邊肯定早就安排了一些通曉人事的丫鬟了。
一想到蕭楠霆可能騎過別的女人,徐素瑤只覺得心中泛着陣陣噁心。
她不自禁的拿手背蹭了蹭嘴脣,想抹去某個人烙在自己身上的印跡:“好了冷嬤嬤,這件事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你就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咱們徐府也不過是因徐老爺考中了狀元,又尚了長公主,纔在京城有了一席之地,如今徐老爺一文不名,還不如周學士呢,女高嫁男低娶,周家人都不一定答應,你擔心的也太早了些!”
已經走至家廟,見到果真有一個男子在這裡等消息,徐素瑤沒好氣的招呼道:“冷嬤嬤,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