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拉上了門,徐素瑤帶着芳草疾步離開了這房子。
芳草本打算奉承兩句,說些端王爺如何體貼,如何細心之語,乍一見徐素瑤臉上喜中帶嗔,羞中含怒,心裡納罕:“怎麼會是這副樣子?”嘴裡說道:“貴郡主,咱們還去別處兒轉轉嗎?”不敢再問剛剛屋子裡藏了什麼好東西。
徐素瑤臉紅撲撲,心也跳個不住,也沒什麼心思去逛別的地兒了,只說道:“先回去吧,時辰也不早了。”
回到住的院子,腦子裡還是忍不住想起剛剛那些東西,無論是看書習字,均靜不下心,最後她將手中的筆一摔,咬牙切齒道:“好個蕭楠霆,耍的好心思!只這麼輕輕一招便叫我整天都魂不守舍,我也得想個法子折騰折騰他!”
眼波兒一轉,她計上心來。
過了晌午,蕭楠霆果然如約回來。
徐素瑤默不作聲,如同往常一樣待他,只等着晚上好好的讓他印象深刻一回。
蕭楠霆早得到消息,說瑤兒已經看過他精心準備的禮物,還知道她“魂不守舍”了半天,心裡欣喜,面上不動聲色,細心彙報上午遇到的事情。
“啓之先生他們在來的路上,將先前編寫好的本子四處散發了些,說是大多改成了↗,.話本兒,讓說書的人唱一唱,又教了些小孩子兒歌傳唱,等他們都熟悉了音意,再傳出這新字的書來,他們學起來必然很快。”
徐素瑤聽他說嚴肅的事情,也端正起來:“這個法子很好,只是這新字也不知哪天才能出來,只怕到時候這兒歌也不時興了。”
蕭楠霆一笑道:“這個問題他們早已料到,他們編的話本、兒歌都是成段成段的故事,前前後後共有五本,前後銜接的十分巧妙,每一本又**完整,自有耐人尋味之處,我帶了第一本回來,你先瞧瞧看吧。”
說着話,他取出一本小字書來,前後不過一百回,每回不過千餘字,正是時下流行的說書本。
見她翻了兩頁之後連連點頭,蕭楠霆笑道:“正好你也無趣的緊,便拿着看看吧,若是覺得哪裡不好,便稍稍改一改。”
徐素瑤微微一怔,隨後噗嗤笑道:“這是啓之先生他們的主意?只叫我改改這個,便是相當於做了什麼正兒八經的大事了?”
蕭楠霆見她看穿,笑道:“什麼都瞞不過你去,不過,你不要小看這事兒,這確實是件大事。”
徐素瑤知道,自己目前懷着身子,不僅蕭楠霆不會再讓自己四處走動,兩邊奔波,便是幾位老先生也不會允許她再操勞。
只是,樞雲社的那羣學子不足爲懼,銘文館裡其他學子倒不好辦。
將書往桌子上一推,徐素瑤道:“我先看看吧,改不改的做不得準。”心裡想着,如果她真挑不出什麼大的毛病來,日後記功勞的本子上就不寫的自己名字沒必要爲着這虛名,給他人潑自己污水的機會。
蕭楠霆只坐了一會兒便又走了,徐素瑤獨自用了飯,招來幾個丫鬟,吩咐她們把屋子重新佈置一番。
幾個丫鬟只當她初來別院,不適應這裡的格局,也怕閒着悶壞了她,紛紛應允,替她單獨擺了張貴妃榻,徐素瑤便歪靠在上面,指揮她們怎麼收拾屋子。
果然人多力量大,竟然緊趕慢趕的在蕭楠霆晚間回來之前將屋子佈置好了。
考慮到蕭楠霆白天與那百來名學子一同用飯,吃的必然粗糙些,所以晚上的飯菜便格外用心。
等蕭楠霆一回來,徐素瑤也不放人進屋,拉了人直接帶到用飯的客廳。
蕭楠霆覺得古怪,忙道:“我先換身衣裳去。”
徐素瑤也不着急,自己往椅子上一坐,摸着肚子道:“我餓了,怎麼辦?”說着話,還用那直勾勾的眼睛時不時的在蕭楠霆與飯菜之間打轉。
蕭楠霆被她的模樣逗樂了,心裡知道,左不過是瑤兒準備的驚喜,何必故意跟她過不去?便順着她的意坐下來,嘴裡說道:“我的衣裳換不換的,都是小事,不能餓着孩子,更不能餓着你。”
徐素瑤見他故意把孩子說在前面,把她說在後面,好似她更重要一番,忍不住笑了。
吃飯的時候,徐素瑤不停的給蕭楠霆夾菜,夾的還都是些偏辣之物,他也不揭穿,默默的一個又一個的吃乾淨了。
終於,吃飽喝足,撤了宴席,蕭楠霆拿眼睨着徐素瑤,想看看她還有什麼花招。
徐素瑤臉上帶着幾分紅,眼睛卻是眨也不眨的將白天蕭楠霆給她帶回來的話本遞了過去:“我下午的時候看了幾頁,只覺得有些困頓,你讀給我聽聽吧。”
蕭楠霆心中暗自好笑,一面接過書,一面道:“好啊,回去你躺在牀上,我給你讀。”
徐素瑤早料到他會這麼說,只道:“在這裡坐一會兒再進去,吃完立刻躺下,不利於養生。”
蕭楠霆又道:“那等你什麼時候睡了,我什麼時候讀。”
徐素瑤接的毫不費力:“夜深讀書傷眼睛。”
蕭楠霆見她一副早就準備好的模樣,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她都能接的上,便不再說什麼,面色帶笑的給她讀書。
徐素瑤歪着腦子聽,眼神在蕭楠霆身上描摹來描摹去,忽而想起白天看到他的自畫像,臉色一紅。
蕭楠霆一心兩用,一面抑揚頓挫的讀着手裡的話本,一面觀看徐素瑤的反應。見她初時十分仰慕的看着自己,而後慢慢如癡如醉,再後來便通紅了臉,心中頗爲得意,口裡說的話越發感情豐富,竟讓身後的一羣丫鬟聽書也聽的如癡如醉。
時下,說書先生雖算不上什麼賤人的行業,但堂堂端王爺,給端王妃讀書是夫妻之間的小情調,讓一羣丫鬟聽到,卻是使不得。
白蘇聽着聽着,心裡忽然暗叫不好,擡頭掃視屋子一圈,果然衆丫環都對端王爺冒桃花眼,心裡一面暗罵自己的不謹慎,一面又念起白芷在的各種好處,一面悄悄拉着一衆丫鬟退了出去。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蕭楠霆才堪堪住口,隨後取了一旁擱置的茶抿了一口。
徐素瑤見他手碰到了杯子,立馬低下頭去,蕭楠霆也沒在意,喝完之後,他道:“消食消的也差不多了,王妃,隨本王就寢吧?”
徐素瑤假裝不在意的點了點頭,眼睛卻不看他,只往別處瞄。
蕭楠霆心裡憋着笑,一本正經的拉着他的瑤兒進了裡屋。
只一掀開簾子,他便覺得異樣之感襲來。
屋子裡的東西與之前位置均變了,似乎還多了不少東西,只是每一件都是家常慣用之物,蕭楠霆也說不上有什麼古怪之處,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等他洗漱後,帶着徐素瑤躺在牀上,眼角的餘光一瞥,忽而明白了徐素瑤準備的是什麼東西。
他胸中一蕩,身子也發起熱來,只覺得口乾舌燥,心裡萬般難耐。
徐素瑤一直觀察着他的神情,見他已然有了反應,便漪然坐在他身旁,眼角含笑,波中弄情:“王爺,呵呵,見本宮閒着沒事兒,便打趣本宮,嗯哼?”
在家中擺那樣的東西,叫外人知道了,還不羞死。
蕭楠霆回視她,見她聲調與往常不一樣,溫柔中帶着幾分挑逗,更是心神盪漾,心道,看來今日要如願以償了。
徐素瑤哪裡知道,成親已久的蕭楠霆早不是當日情竇初開的少年了。此刻的他,多看了幾本小畫本,早就對一些新玩意兒心馳已久,只是礙於每次歡愛之時,徐素瑤都老老實實先行躺着,他便不好提及。
正巧,昨夜裡徐素瑤提及林月茹爲武直徵作畫一事,他便靈機一動,想着這正好是個由頭,給自己謀點福利。便半夜裡趕製好幾副畫來,悄悄置辦在一個屋子裡,又在暗處着人看顧了,免得自己的活色生香圖被他人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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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素瑤哪裡想得到這些?
此刻,她小心翼翼的對屋子裡做了大變動,實質上做的事情卻異常簡單,只是調整了一些鏡子的位置,又將一些可以輔助他們變着花樣兒的各色大小不等的凳子、桌子等物稍稍搬了幾樣進屋,她原以爲自己做的小心翼翼,蕭楠霆決計不知道。哪裡知道他早在剛剛躺在牀上,眼神兒掃到鏡中自己的半個側顏時便恍然大悟了。
蕭楠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倒叫徐素瑤剩下的話說不出來。
“你,你這般看着我做什麼?”到最後,打破了原來的計劃,她惱道。
蕭楠霆假裝不知,只看着她笑:“王妃,你不上牀睡覺,坐在那裡做什麼?”
徐素瑤臉一紅,咬咬牙,扯了他的衣裳:“你不是愛看自個兒嗎?本宮給你做了些方便你欣賞的東西,你好好看看吧!”
最後一句幾乎是低聲呼出來的,只因爲蕭楠霆在她剛剛撕開他的衣服時,便扯了她一同躺下,一面還說着:“本王不僅愛看自個兒,還愛看王妃。”
徐素瑤微怔之後,才知道自己這回是羊入虎口了。
微微掙扎了一番,她惱羞成怒:“你慢着,我,現在不行。”
蕭楠霆一面動手動腳撩撥着她,一面道:“無礙的,我已問過姚冉紫,她說胎兒已經穩妥,小心點沒事兒。”
徐素瑤腦海裡立馬想起姚冉紫可能的想法,腦子裡轟的一聲,只剩下一句:“日後沒法見人了!”
而蕭楠霆還不放過她,嘴裡噙着笑:“王妃,你精心準備了一場,不觀摩觀摩麼?”
這一夜,只在徐素瑤後悔不跌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