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以的。對了，裡衣要不要？還是光要外面的衣裳？”
“都要。”
“那每人兩身夠嗎？這樣好了，大人多做些，就每人裡外三套好了，狗蛋兒狗剩兒太能長了，少做一些。”
“成呢，你多給準備一些布料棉花就成，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倒也是，反正那些事兒我本來就不精通。”
“對，那些事兒讓二丫來做。”
“阿奶呀，要不要我順便多買些布料來，反正過了年後就是春天，倒時候不是還要做春裝嗎？對了，還有棉被呢，冬天的厚棉被，春天的薄被。讓我仔細算一下，到底要買多少布料。”
“成！就這麼辦！”
莫家阿奶非常堅決地點點頭，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二丫已經換成了一副想死的表情。
至於莫千蕊，這會兒心裡的小人都開始捶地大笑了。
這偶爾回孃家欺負一下自家親妹子的感覺，真是爽歪歪。
正這般想着，莫家阿爹走外頭走了進來，衝着莫千蕊道：“大丫頭，方纔在地頭上，李家老四跟我說了。他們盤算着明個兒就去請媒人給慧娘定親了。等這事兒辦完了，就該輪到二丫了。”
“這麼快？”縱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莫千蕊還是覺得這速度簡直太神速了。
“嗯，先定親嘛，成親還早着呢。我問過了，慧娘她明年嫁人，三墩是她弟弟，肯定要晚一些。咱們雖然是鄉下人，可也不能完全不講究。反正倆孩子年歲都小，我就琢磨着，等二丫滿十三歲了，再成親。呶，就跟你當初一樣。”
十三歲……成親……
還是跟她一樣……
莫千蕊突然覺得膝蓋中槍無數，她當初怎麼就那麼喪心病狂呢？不對，不關她的事兒，都是唐晏岫的錯！
在心裡默默的給唐晏岫再記上一筆賬，隨後，莫千蕊掙扎的開口勸道：“阿爹，十三歲是不是太早了一些？我……我打小就比旁人成熟一些，你看看二丫，都十歲了，瞅着跟人七八歲一般大，等她十三歲時，別是還不如我十歲大哦。”
這話當然是莫千蕊現編的。
事實上，都是鄉下長大的孩子，身子骨都結實得很，畢竟又不是大戶人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
另外，二丫小時候，吃的喝的都比莫千蕊小時候要好，這營養跟上去了，身子骨自然也就不會差了。
若這年頭有照片的話，拿莫千蕊剛穿越那會兒，跟如今的二丫相比，一準能夠看出來前者被後者瘦弱多了。
可惜，無圖無真相。
在莫千蕊刻意的引導下，莫家阿爹愣是越看越覺得二丫小。
當然，這也並不完全是假的，概因莫千蕊擁有兩輩子的記憶，當她十歲時，即便身量小，可人的神態還是非常成熟的。
“大丫頭你說的也對，可……三墩比二丫大了三歲，這等二丫十三歲了，他都十六了。再等下去人家能願意？”
“他要是不願意，就上門求娶呢！阿爹，你要這麼想，咱家是嫁閨女，不着急。李家那是娶媳婦，那纔要着急呢。反正二丫年歲小，到時候就讓李三墩求娶上門，反正我是不會眼巴巴的將二丫送上門的。”
“這個好！嗯，就這麼辦。”
論忽悠本事，也許唐晏岫是比莫千蕊強，可莫家阿爹卻是完全比不上莫千蕊的。
於是，就這麼三兩句的，二丫都沒有回過神來，事兒已經敲定了。
可憐的二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終身大事在自己面前被定下，自己卻不能發表任何意見。再想起方纔莫千蕊和莫家阿奶的對話，她的內心早已淚流滿面。
親事什麼的，那就這樣吧，反正也沒有她說話的份兒。
倒是那些冬裝春裝，還有厚棉被和薄被子……
爲什麼她的人生會那麼慘？她真的能夠在出嫁之前將所有的衣裳被褥做好？不對，這也許僅僅是今年一年的，或者以後每年她都要做那麼多的活計，外加將來她出嫁，還要親手繡被面、枕面、嫁衣……
人生啊，是多麼得慘烈呢！
不提苦逼至極的二丫，莫千蕊的心情倒是很不錯。
解決了二丫早嫁的問題，又順手收拾一頓二丫，莫千蕊這心裡真是格外得舒坦。
只是……
“阿爹，二丫的嫁妝呢？你到底打算給她準備了多少嫁妝？”
說這話的時候，莫千蕊用眼角瞄着二丫，心滿意足的看到二丫面上的苦逼變成了緊張，頓時忍不住在心裡偷笑。
這年頭的女人就沒有一個是不在意自己嫁妝的。
別說二丫了，即便是當年唐晏岫的堂姐，在失去了嫁妝之後，還尋死膩活的。
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
誰讓這年頭的女人基本上都是沒有經濟來源的呢？
未出嫁時，自然是靠父兄養活的。等出嫁以後，能夠依靠的也就是夫家了。若是能帶着一份厚厚的嫁妝，嫁到夫家的話，旁的不說，至少底氣也能足一些。
這旁人如此，二丫自然也不能免俗。
不過，莫家阿爹並未注意到這些。
聽到莫千蕊的問話後，莫家阿爹略微想了一下，道：“這我不是剛從盂縣帶回了好些布料嗎？挑的還都是顏色鮮亮，質地好的，都給二丫當嫁妝，可好？”
這話一出，莫家阿奶和二丫倒還沒有說什麼，莫千蕊卻絲毫不給面子的翻起了白眼。
“阿爹，雖然有些講究的人家，會打女兒出生以後就開始給女兒攢嫁妝，可也沒人會選擇攢布料的。”
“這是爲啥呢？”
“因爲布料會褪色，會放壞的。二丫這會兒還沒定親呢，就算是定親了，等她出嫁，都得好幾年以後了。”
“倒是在理……那大丫頭，你說咱們該給二丫準備什麼嫁妝？”
憑良心說，莫家阿爹並不是真打算苛待二丫，而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準備嫁妝。
莫家小姑姑雖然嫁了兩回，可哪回都沒嫁妝。莫千蕊也嫁了，可那個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李大掌櫃準備的，就連莫千蕊的嫁妝，都是由唐晏岫搬來的。莫家衆人只是添了妝，並沒有真正經手這事兒。
至於村子裡的其他人家，多半都是聘禮充作嫁妝的，真的沒有參考的價值。
“額，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這些事兒，要不然，我去問問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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