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皇宮。
謹哥兒在收到雲起嶽的飛鴿傳書之後,回到寢宮之後就窩在被子裡狠狠地哭了一場。
在外頭,他是大漢的太子,要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
可是當他一個人在寢宮的時候,只是一個擔憂父母的兒子。
知道父母都沒事了之後,謹哥兒這些天以來緊繃着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
他娘跟他說過,要是心裡憋着什麼事兒憋得狠了,一定要想辦法發泄出來,否則人會憋出毛病來。
所以,他捂着被子,在被子裡放聲大哭。
哭,不代表懦弱,在謹哥兒這裡就是感情的宣泄,從父母生死不知,幾乎所有人都認爲他的父母不在人世的時候,大舅舅就傳來了消息。
這天降的喜訊直接就將他砸暈了。
不過,這消息還不能漏出去,否則,他怕有人知道了爹孃所在的地方會使壞。
嗯……既然爹孃已經無事了,那麼,他就能放手去做些事兒了。
邊關,不管是大魏還是大梁都騷擾了好多次。
謹哥兒一直讓厲德春和唐水剋制。
在父母的消息沒確定他的行事都是以穩爲主,不過現在嘛……
是到了坑兩國一把的時候了。
等到第二天,雲守宗入宮,謹哥兒就跟他和楚培文商量了下邊疆的事兒。
他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之後,得到了兩位老人的支持,然後就立刻寫了兩道密旨,派欽差送往邊疆。
不管是雲守宗還是楚培文,在知道兒女安然無恙的時候,心放下來的同時,也有了縱着謹哥兒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歷練的心思。
不管是勝負,都要讓這孩子試試手。
到底還是心裡有了底氣。
兩個孩子是他們的主心骨。
“但是這事兒得保密。”雲守宗和楚培文道。
“兩個孩子沒有平安回來之前,他們的蹤跡千萬不能泄露。
否則,我怕暗地裡的有心人會想辦法對付他們。”
楚培文點頭:“親家,我省得。”
“柳氏那裡……親家可要看緊了,現在皇上的蠱毒未解,可不能讓她死掉。”
“嗯……”楚培文應下,柳氏自從被抓進大漢皇宮,雲守宗就讓人廢了她的手腳和丹田,現在她是真正的廢人了。
柳氏剛來的時候是要尋死的,不過沒人搭理她。
楚培文學着雲嬌那一招,一句話,你要是敢死,我就滅了大梁,把陳慕澤凌遲處死。
掐住了柳氏的七寸,她就再也蹦躂不起來了。
她的內心悲涼極了,以前,她以爲她可以控制兩個兒子的生死,就能將兩個兒子死死地抓在手中,讓他們死心塌地的爲自己賣命。
不曾想……到頭來,被威脅的竟然變成了她自己。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但柳氏的性格還是比較堅韌的,不到最後一刻,她是不會放棄希望的。
柳氏在皇宮的生活非常的優渥,可以說她就算是在大梁皇宮都沒有如此這般的享受過。
謹哥兒爲了讓柳氏能活得長久些,心裡儘量舒坦些,把她住的宮殿派人打理地非常的奢華舒適,各種柳氏在大梁皇宮都少見的寶物在她現在住的宮殿裡多了去了。
就夜明珠而言,拳頭大的夜明珠跟不要錢似的懸掛在宮殿各處。
再比如玻璃窗,她在大梁的寢宮也只是自己住的地方安了,可是在大漢的皇宮,她的宮殿……就是宮女太監住的地方也是一水兒明亮的玻璃窗。
她的宮殿甚至有一座陽光房,整座房子都是用玻璃弄成的,關鍵這棟房子還非常的大,裡面養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
宮女們常常推她來花房曬太陽,柳氏無波的面容下,是一顆無法平靜的心。
大漢爲什麼這麼富庶?
爲什麼?
她不甘心啊!
事實上她心裡非常的清楚,坐擁這個國家的是她的血脈,她的兒孫。
如果她不做那些事兒,現在便是大漢最爲尊貴的皇太后。
可惜……
她做不到。
恨早就深入了她的骨髓,深入了她身體每一寸血脈。
那個人的孩子,是她一輩子的恥辱!
她……她一定要抹殺掉這兩個恥辱。
但現在……她還不能死,阿澤還沒成長起來,還沒有成爲這天下之主。
若是自己害得阿澤沒了命,害得他斷了子嗣,將來下去了……如何能跟他解釋?
一定會有機會的。
柳氏想。
她一定能找到機會的。
柳氏一面這麼想,一面毫不客氣的對自己的吃穿提過分的要求,不過謹哥兒都滿足她了。
而且,她還從謹哥兒嘴裡得到了一個消息,楚羿和雲嬌不知爲什麼去了南詔,而且都失蹤了,並且生死不知。
哈哈哈哈……
真是蠢貨,一定是自己受傷之後楚羿蠱毒發作,然後慌亂的雲嬌就病急亂投醫。
哼,此蠱毒無解!
就是去南詔也是徒勞。
不過他們蠢得好。
把自己蠢沒了……讓柳氏覺得,謹哥兒到底是個孩子,應該好哄好控制。
於是,有了底氣的柳氏就總是邀請謹哥兒到她的宮殿來,跟他說幾句話,表演一下悔意深重的祖母。
謹哥兒自然不會讓她失望,非常的配合她,而且一口一個皇祖母喊得特別的甜。
當柳氏覺得時機到了,提出要召見外命婦的時候,謹哥兒卻直接將球踢給了楚培文,說宮裡的事情其實都是太上皇在做主。
柳氏就越發覺得謹哥兒好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