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府外車水馬龍,不過賓客們被安排的很好,元帥府的下人們非常的有能力,雖說唐水不在,但是處處都弄得井井有條。
怕沅姐兒吃虧,雲蘭兒早早的就去了元帥府。
孩子們都被她攆去了學堂,沒有帶一個來。
她來是要打遲美珍的臉,可不是來給她長臉的。
看到守備府的馬車,守在門口的一名婆子一驚,轉頭就往府裡跑。
這個雲蘭兒不是說不來麼?
咋又跑來了呢?
她得跟遲姨娘報信兒。
很快,裝扮停當,妝容精緻的遲美珍讓奶孃抱着唐飛,親自去大門口迎接雲蘭兒,態度可謂是端正得很。
她扶了扶自己牡丹髻上插着的大紅寶石流蘇鳳釵,美貌的臉上噘着輕笑。
瞧見守備府的馬車了,她便快步走向前去,在街面上站定,同時讓奶孃放下唐飛,然後牽着唐飛的手等着雲蘭兒下馬車。
尉遲美珍低頭對唐飛道:“飛兒,娘教你的事兒你記清楚了麼?”
“記清楚了,一會兒叫三姨。”唐飛點頭,同時又扯着尉遲美珍的袖子問:“娘也要記得,給我條大狗!”
尉遲美珍笑着揉了揉他的頭:“只要你等下乖乖的,好好的表現,娘就給你一條大狗!”
唐飛得到了保證,裂開嘴笑了。
而這時雲蘭兒已經被人攙扶着從馬車上下來,當看到眼前的人之時,她的脣角就泛起了冷笑。
果然是賤人!
瞧着通身的大紅。
她真以爲她就是侯府的女主人!
還有她身邊站着的小野種……哎呦,算了稚子無辜。
“妾跟唐夫人請安!”見雲蘭兒冷着臉走過來,尉遲美珍嬌嬌弱弱地屈膝福了下去,同時,唐飛也跟着像模像樣的拱手:“飛兒給三姨請安。”
對一個孩子,雲蘭兒就是平常嘴巴再毒,這會子當着面兒也說不出什麼過分的話來,她只盯着遲美珍瞧。
她不發話,遲美珍不敢起身,不過她還是吩咐奶孃:“把小公子抱進去吧。”
“是!”
等奶孃將唐飛抱走之後,雲蘭兒一巴掌就扇在了遲美珍的臉上,她這一巴掌用足了力氣,直接將遲美珍打翻在地。
這可是大街上!
是元帥府門口!
瞧見的人無不瞪大了眼睛。
還真是有皇后撐腰的人,不一樣啊!
真是彪悍!
“夫人!”尉遲美珍被驚慌的下人們扶了起來,委屈得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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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垂淚,別提多可憐了。
她捂着已經腫了的半邊臉,由僕婦們扶着,站在街上,宛若一朵被疾風摧殘的海棠。
可雲蘭兒還是覺得不夠,她上去就扯遲氏頭上的頭面,遲氏的人想攔着,卻被雲蘭兒的人給擋住了。
詭異的是,以前一直護着遲氏的侍衛,並沒有一個人出現。
雲蘭兒將頭面扯了下來,這套頭面,就是她在銀樓看上,並且猶豫要不要買的那套紅寶石頭面。
“大紅色,也是你能用的?
你還真以爲自己是元帥府,是侯府的女主人?
我姐還在京城替唐元帥盡孝呢!
你想當正頭娘子那就去嫁人啊,在元帥府插啥大蔥充啥象?
啥玩意兒!
不但是頭面,就是裙子也是大紅。
這麼喜歡大紅來犯啥賤?來給人當妾?”
雲蘭兒把頭面扔得滿地都是,遲氏被她搞得灰頭土臉,披頭散髮的。
她大哭道:“夫人……夫人是我錯了,可是廟裡的高僧說,我是飛哥兒的生母,今兒是飛哥兒的大日子,必須要穿紅,才能旺元帥,旺飛哥兒!
元帥出征在外,妾也是想元帥平平安安……”
遲美珍邊哭邊說,心裡卻對雲蘭兒的上道很是高興。
真不是她太能幹,而是對手太蠢。
大庭廣衆之下打她,不管她有什麼錯,在外人眼中過分的人都是雲蘭兒。
“誰信你的鬼話,你真真兒好本事,把我姐姐趕走了,你好獨霸元帥府,我姐姐不在元帥身邊兒,怎麼生兒子?
你這個賤人,我姐姐不在,你就公然穿大紅,你也配!”
雲蘭兒罵着,手上卻不停,還撕扯起遲氏的衣裳來。
誰知遲氏的衣裳竟那麼不禁撕,雲蘭兒還沒怎麼用力,她的衣襟就被撕下一大片,露出裡面大紅的肚兜。
肚兜上還有一抹蔥綠色,隱隱瞧着是荷葉邊兒。
“啊……”遲氏一陣尖叫,捂着胸口,趁着雲蘭兒不注意掙脫開來。
她哭着道:“夫人,殺人不過頭點地,不管如何,妾都是侯爺的女人,是飛哥兒的生母。
夫人這樣羞辱妾,將侯爺置於何地?”
“我呸!羞辱,你還用得着羞辱,你就是個妾,去問問,哪家的妾敢當哥兒的生母?
還說你心裡沒鬼?
還說你是冤枉的?
屁!
羞辱你,衣服都爛了還不趕緊回去換,杵在門外幹啥?
給那個野男人瞧?
再者說了,就你身上這身大紅衣袍,換個人來試試,看能不能扯爛?
哎呦,我雲蘭兒得有多大力氣,竟能將上等的雲錦撕爛那麼大一片?
這衣裳哪兒做的?
外頭的就去砸招牌,要是元帥府裡的人做的,這等手藝的下人乘早發賣了!
還是說,遲姨娘自己弄的,要跟男人玩兒個情趣,卻被我這倒黴鬼給碰着了?
哎呦,你懂啥規矩,大門也是你一個妾能進出的?
也是侯爺不在府裡,否則大家夥兒定然會以爲是侯爺縱着你這樣的呢。
家裡有正妻在幫着他盡孝,他就在外頭擡舉一個妾當妻,這等行徑,不是寵妾滅妻是啥?”
雲蘭兒這些年的生意可不是白做的,腦子轉得快得很。
衆人:……
哎呦這話,是不留情面,但也在理啊!
那個良家婦女被撕了衣裳還不趕緊進門換了,杵在大門口做什麼?
還有,這大紅是一個妾能用的?
這大門是一個妾能走的?
老百姓就是看個熱鬧,富貴人家的熱鬧八卦他們最是愛看了。
至於來賓們,不管男女,雖說覺得雲蘭兒沒有教養,但是對遲氏這個妾,還真就都瞧不上。
男人們喜好美色,但也知道,凡事都有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女人們都是家裡的嫡妻,自然對作天作地的這種妾有着天生的敵視。
最爲關鍵的是,扯爛衣裳這一招真的是不夠高明,一個女人能有那麼大的手勁兒?
還有,她不去換衣服杵在大門口哭什麼?
是想勾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