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建章覺得奇怪，咋上朝的時候那麼多武將瞧他的眼神都不對。
那眼神膩歪得讓人說不出來……就是心裡極爲不舒坦。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朝，出宮的路上就有武將跟他擠眉弄眼。
“鳳大人真是會教導女兒，佩服！”
“過獎過獎。”鳳建章還以爲對方是在恭維他，畢竟他的女兒是淳親王的王妃。
有個當王妃的女兒，他也沾光了，官兒升了一級，剛好夠上朝的資格，雖然是閒差，但這也是臉面不是。
他知道這是皇上在給淳親王做臉，也正是因爲知道，所以尾巴有些翹，平常行事也比較高調。
“我們行伍的人都說的是實話，你女兒滋味不錯。”一名武將哈哈大笑道。
鳳建章一愣，這話絕對不是好話。
只是等他要找人理論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鳳建章沉着臉，想了想，他去找了個相熟的武將，跟人打聽。
“……在朝堂上我就覺着不對，下了朝，那肖世奎的話也太過分了，我明日必定在朝堂上彈劾他！
褚兄，你倒是跟我說說，你知不知道這是咋的了？
這裡頭是不是有事兒？”
褚江軍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鳳建章就催促道：“你肯定知道，就咱們兩個這關係，有啥事兒你可不能瞞着我！”
“鳳清……被淳親王送去北大營勞軍，昨日……肖世奎等人去了北大營……”去北大營的還有他。
他是在鳳家見過鳳清的，所以當鳳清穿着清涼出來跳舞，又被北大營的將領推到肖世奎等人身邊的時候，他就認出人了了，一個沒忍住，叫出了名字。
當然，他也沒有內疚，因爲當他叫出名字之後，北大營的將領就直接說出了鳳清的身份，還說她因爲要刺殺王爺，所以才被王爺扔進北大營的，請大家不用對鳳清客氣。
只當給王爺出氣了。
這些細節他自然是不會跟鳳建章說道。
就這麼輕描淡寫了幾句，鳳建章就覺得如遭雷擊，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褚江軍嚇了一跳，忙命人叫大夫。
大夫來了，把鳳建章救醒了，鳳建章着急忙慌的就去了王府。
到了王府，門房通稟之後，很快就有人來領着他去了鳳禾的院子。
“父親……”鳳禾出門來迎，鳳建章一個沒忍住揚手就是一巴掌。
“大膽！”立刻就有僕婦站出來呵斥，鳳禾忙將僕婦們都遣了出去：“你們都散了吧，看着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這僕婦是王府的人，王妃是王府的臉面，不管是誰都不能落了王府的臉面。
可惜，他們家王妃竟……
做奴才的自然不能跟王妃犟，只能退了出去。
奴才們退光了之後，院子裡就陷入了一片寂靜。
壓抑的寂靜。
半響，鳳禾捂着臉頰，對鳳建章道：“父親請移步廳堂……外頭守着奴才……”別讓外人聽了去。
鳳建章一甩袖子，大步越過鳳禾，進了廳堂直接在主位坐下。
“不孝的逆女，你給我跪下！”他指着鳳禾呵斥，因着之前又鳳禾的吩咐，這院子裡沒外人，也不會有人進來，鳳建章就沒將此處當成王府。
鳳禾垂着淚，膝蓋一軟就給鳳建章跪下了。
“你說，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你爲什麼要害你妹妹？
出事兒了也不過跟我說，讓我矇在鼓裡，今兒叫人好一般笑話！
你們是親姐妹啊！
你怎麼就狠得下這個心？
我這都是爲了誰？
還不是爲了你！
若不是你嫁進王府都幾年了，這肚子還沒半分動靜，我也不會讓你妹妹進來幫你生孩子！
你倒是好……你說，你到底使了什麼毒計？
竟然害得你妹妹進了北大營，被那幫子武夫欺辱？”
鳳禾垂着頭，低聲哭泣道：“女兒從進王府開始，爹讓女兒幹什麼，女兒就幹什麼。
爹前前後後往王府塞人，女兒都請王爺收下了，這後院兒的妾，那個不是爹尋來的美人？
妹妹進了王府，女兒也安排了好幾次，可不知王爺爲何就不碰她，明明之前那些女人王爺都收了。
後來……
皇宮出異象那晚，王爺入宮，鳳清覺得是好機會，就拿了合歡香來，她代替我……
可是第二天早晨王爺起牀之後就大發雷霆的，認爲是鳳家人在算計他。
一怒之下就派人將鳳清送往北大營……”
“那你爲什麼不阻止，你不會用你的命去阻止王爺麼？這下怎麼辦？我們鳳家的臉都丟光了！”鳳建章聞言抄起茶几上的茶盞就砸在地上，瓷片飛濺起來，鳳禾忙用手捂了臉，手上一陣陣刺痛傳來，她的手頓時就流血了。
可是鳳建章卻無動於衷，一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的，恨不得把鳳禾給撕碎了。
“當初選中的爲什麼是你，而不是鳳清！蒼天吶，我鳳建章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兒……”
“你憑什麼以爲你女兒的命就值錢？就能讓本王收回成名？鳳建章，你當本王是什麼了？”
鳳建章正嚎着呢，燁哥兒就從外頭走了進來。
逆光中的他臉陰沉地厲害，他的目光落在跪地的鳳禾身上，冷冷的問：“鳳禾，你到底是本王的王妃，還是鳳建章的女兒？”
鳳禾悲慼的轉頭看向燁哥兒，慌亂道：“王爺……他……他是我父親啊！”
燁哥兒心中冷意連連，所以，他的王妃就將他當成取悅父母的籌碼，從未將他當成一個人，或者是夫婿來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