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紅燭帳,蘭花香,雕花窗,明黃牀。
那個女子,她又來了,一襲紅衣似火,細腰曼舞。
王上揉了揉眼睛,只見那女子傾歌淺笑,**裸的誘惑。
王上迫不及待的滾下龍牀,朝那女子撲去。
終於抱到美人,王上興奮極了,將那女子扔到龍牀……
“王上……”女子輕聲呼喊。
咦,上一秒還是絕代佳人,爲什麼轉眼就變成了,醜辛。
王上極是厭惡,一把拉開醜辛,怏怏爬回龍牀,醜辛小聲抱怨,跑出了漫重殿。
“啊呀,怎麼回事,怎麼是醜辛!”王上醒來時,才發現原來只是一場夢,惡夢而已。
“王上醒了啊,奴婢服侍您洗漱。”醜辛聽到殿內王上的聲音,連忙跑了進來。
王上面無表情的瞟了她一眼,太醜,不忍直視,有年寒食節,王上與衆妃子賞花,醜辛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興沖沖的跑了過去,未曾看到那醜辛伸出雙手,花兒就早已謝了,這事傳了後宮,從此更是人人厭惡醜辛。不與她來往。王上沒有計較,只是留了她在宮中,只服侍他一個人,給她宮女中最高位,只爲了王上心中那個人。
也是那年寒食節,他好餓,拖着疲憊的身體,終於看到一個村莊,他原想進去討個飯吃可哪知突然從村子裡不按出幾條大狗,他疲憊極了,那大狗跳起身子,向他撲去,他一點也不怕那就是復國,從舅舅的義子司徒郝手中將這江山奪回來,他司徒家的東西,怎可落入他人手中!當年司徒郝在父王的杯中下毒,父皇太相信司徒郝,竟喝了那杯酒,司徒郝又逼着父王交出皇印,要不然就會殺了他和母后,父皇一生深愛母后和他,怎可能會讓他們受傷,無奈自己又中了劇毒,更無反搏之力,迫不得已,交出了皇印,保全了他們的生命,父皇卻當場身亡,父皇駕崩的樣子,他至今都記得,他抱着父皇的身體,父皇只對他說了兩個字“復國”。所以,在司徒郝霸佔了後宮佳麗又迫害死了母后,準備殺盡他全族人時。他千方百的計逃了出來,一路上遭遇千萬種暗殺,可他命大,躲過了一路,他好不容易來到這座村莊,可眼看要死在幾條大狗的嘴下,他不甘,他還要復國,可他根本動彈不了,身上沒有一絲力氣,只得閉上雙眼,聽天由命。
“嘿,看劍。”
原以爲自己已經死在狗牙下,可分明沒有感受到死去的痛苦,他小心翼翼的睜開雙眼,大狗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姑娘,粉嫩肌膚猶如梨花潔白,一身淡黃小衫,身後別了一把寶劍,高傲的現在他面前。
“小兄弟,你還好吧,有沒有嚇到?”
“沒有,多謝姑娘救了在下,在下感激不盡。”司徒赫勉強作揖。
“這幾隻惡狗整日欺負村裡孩子,我早就想除掉它們,今日終於尋了個理由。”
“恩。”
“小兄弟。看你面黃肌瘦,是不是幾日爲進食,”沒等她說完,司徒赫就暈倒在姑娘身邊。
睡夢中,他做了一個夢,紅燭帳,蘭花香,雕花窗,明皇牀。
“小兄弟快醒過來。”是誰,這聲音好甜美,他實在享受,不願離去。
“小兄弟起來吃點東西吧。”他慢慢甦醒,狼吞虎嚥。
“呵呵,你慢點。”又是那樣的輕笑。
“謝謝,我還沒有吃過如此好吃的食物,太好吃了。”
“呵呵,多吃點。”
對了,那食物叫什麼,司徒赫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尋到當年的味道,那種叫甜蜜,幸福的味道,再也沒有……
“敢問姑娘芳名,在下日後一定報答姑娘救命之恩。”
“我叫紅陌。”
“紅陌姑娘……小心!”不遠處他正巧他暼見了捉拿他的人,正對着他發射梨花槍,那是極猛的槍,沒有多少人可以躲過它的射擊。
紅陌大驚,眼疾手快的推開司徒郝,她以爲憑藉她一身武功,定不輸那梨花槍,可是,她太高傲,中槍了。
“紅陌,紅陌,對不起~”
他吃痛大哭,除了母后,還沒有女子可以讓他留下男兒淚,他拉着紅陌,淚水一滴一滴落到紅陌臉龐,梨花槍傷了紅陌的臉,沒有宮中御醫的醫治,這天下誰能有幾個人解梨花槍的毒,誰能還紅陌一張梨容,紅陌,對不起。
“快跑,他們要捉的是你,快跑!”紅陌口吐幽氣,費勁力氣說完最後的話。
“紅陌!”
“快跑,我叫你快跑。”紅陌一個反掌推開她幾尺之遠,不讓他靠近。
“你不跑,你的心願如何實現!天下又豈只有我一個紅陌!”司徒郝大驚,天下竟有一人識得他的心,他的復國,現在說還來的及嗎?
“我叫司徒郝,記得等我復國,等我。”他悄悄擦拭淚水,扔出懷中寶玉,回頭看了紅陌發紅的臉頰,消失在樹林裡。
這一走就是十年,十年中他聯絡別國勢力,攻佔大靳國皇宮,除掉了那個司徒郝,登上了屬於自己的王位,十年,所有人都得向他下跪,稱他一句王上。十年,他心心念唸的是紅陌,那個給他救助的女子。十年,他尋變天下,卻未見她。
②
殿中。
“醜辛,今日本王去涉獵,你自己就在殿中,幫本王照料一下後宮。”
“是。”
“今日該輪到默美人侍寢了,記得安排好一切。”
“是。”
醜辛爲王上穿戴一件明黃龍袍,帶上她親手爲他縫製的盔甲,王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漫重殿。
醜辛知道,王上說是外出打獵,其實又是去尋找紅陌,她跟了他三年,對於他的瞭解確實深,在宮外,凡是長的像紅陌的女子,都被王上接入宮中,默美人是,紅美人是,梨美人也是,包括自己,自己若不是臉上受過梨花槍的害,留下了半朵梨花印記,也不會被王上帶到宮中來,但是她深知自己永遠也不會得到王上,永遠也不會得到寵愛,因爲王上心中,愛的從來只有紅陌一人。
獨坐殿中,靜的可怕。
“醜辛,醜辛,過來,來我這裡。”這是什麼聲音,竟與王上如此相像,醜辛尋聲望去,只見……
殿中黑暗處,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身影,影子泛着幽幽的藍光,讓人害怕。
“醜辛,過來,過來我跟前。”
“你是誰,在不出來我要叫士兵了!”
“噓,別怕,我是司徒郝。”
“什麼,你?怎麼可能,司徒郝早就死在王上手下。”醜辛大驚。
“不,我命大,不但沒有死,反而受到高人指點,我才得以活下來。這位高人教我重新做人,多做善事,救濟百姓,我做到了,所以高人給我一日回宮看望親人的機會。剛纔要叫住王上,可他急忙出宮,我來不及現身,纔會到漫重殿與你說話。”
“真的?”
“醜辛,相信我,我已經大徹大悟,改過自新了。還有,我此次來是來幫助你得,我知道你就說紅陌,對不對,當年救王上的那個女子。你臉上的梨花印,我看傷的不輕啊,這輩子恐怕遇見仙人也救不過來了,唉。”司徒郝露出悲傷的語調。
“你!”
“別急,我還沒有說完,我知道你愛着王上,但因爲太醜。所以你不敢顯露你的身份,你想讓王上保持對你美好的印象,不想把醜陋讓他知道,對不對?”
“你……如何得知。”
“哈哈,我怎麼不知道,當初要不是你救了王上,王上怎麼可能活下來有怎麼能復國,我又怎麼遇到仙人指導,所以,我又今日還多虧你哈,我做了如此多的善事,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成全你和王上,讓我幫助你治好臉上的傷吧,難道你不羨慕那些美人整日躺在王上懷中嗎?你不想與王上白頭偕老嗎?你不愛王上嗎?你還想讓他找你一輩子嗎?”
司徒郝一連串的質問讓醜辛喘不過氣來,“你真的可以嗎?”
“當然,相信我,我一定還你一張傾城的臉蛋。”
醜辛信了,她真的不在意那些美人嗎?真的不在意王上不願碰她一下嗎?她多麼希望得到王上的寵愛,哪怕此生只有一天,只要有一天能臥在王上懷中,她便覺得是幸福的。當年她推開王上,給王上一條生路,可害苦了自己,由於沒有良醫,她臉上的傷至今沒有治好,每到冬天夜晚傷疤就會發黑,三年來的每一個冬天王上都會遠離她,雖然看上去王上還需要她服侍日常,但哪一次不是看在紅陌的份上,因爲自己有半張臉像極了紅陌,還有半張長了一朵梨花傷疤。呵呵,她絕不可能放棄這次機會。她希望與王上白頭偕老,她愛王上,只是單純的愛,沒有目的。
“相信我,我學會了一門高深武功,可以治療百病。”
“好,我只是像變成原來的樣子,其他的不多要。”
“我知道姑娘善良,那麼請靠近我一些吧。”
醜辛慢慢靠近那團黑影,黑暗中突然露出一張蒼白的臉,臉上瘴氣四溢,綠色的眼珠彷彿要掉出來一般,醜辛就望了一眼,竟中了魔似的一動不動,司徒郝伸出白骨的手,拂了拂醜辛的傷痕,從身上拿出一張黃符,默唸了幾句咒語,貼到了醜辛的臉上,醜辛沒有任何不適,反而頓覺清涼,黑人又唸了幾句,醜辛這才愣過神來,一切又歸於平靜。
“行了,你看,紅陌?”
“真的,太好了,”醜辛摸着自己柔軟的臉,興奮極了。
“多謝,醜辛永生感恩。”
“別謝我,幫你是應該的。”
赤耳幽幽離開,不帶一聲腳步,醜辛望了他的背影,一瞬就消失。
“赤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