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謙整個人都懵逼了。這是什麼情況？是我眼花了還是世界變了模樣？
知禮半晌才低呼。“是主母？！”
跟那李秀寧拼殺得旗鼓相當的女人，一柄大刀耍得龍騰虎躍的女人，居然是自己的孃親。
楊謙看到了這一幕，也看到了傻愣愣坐在一旁瞠目結舌的程咬金等綠林草莽，不禁紅了眼眶。
真有一種恨不得抹脖了算了，刪號重來的衝動。
如果知道你有這等本事，我又何至與跟程咬金那個混蛋變成師兄弟？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內心悔之不及的楊謙，再一次被眼前的一切所吸引心神。
程咬金與徐世績這二位綠林敗類一開始還樂呵呵地大聲叫好。
很快，看到總是不經意間鋒銳朝着這邊蕩過來的刀芒，戟光交錯。
甚至還把程咬金跟前的酒壺壺身直接削掉了半截，看着那咕嘟流出美酒的斷壺，
二位綠林敗類的臉都綠了，哪裡還敢吱上一聲，就差抱一塊瑟瑟發抖了都。
只有不明真相的熊孩子羅士信與李世民興奮得手舞足蹈大呼小叫。
等到最後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響起，韓氏與李秀寧分開站定。
腮邊已然微微見汗的韓氏杵刀而立，滿臉盡是欣賞之色讚道。
“好戟法。”
頗爲些意猶未盡的李秀寧也露出了的笑意。
“夫人好刀法。”
韓氏有些唏噓地看着手中的青龍偃月刀。
“老身若是再年輕二十歲，唉。可惜已經老嘍……”
說到了這，韓氏目光一轉，落到了仍舊保持着呆若木雞汗如雨下的程咬金、徐世績二人身上。
徐世績顧不上抹臉上的冷汗，趕緊擠出討好的笑容道。
“楊夫人威武無敵，晚輩佩服，今日這場比鬥，實在是讓我等男兒汗顏不已……”
“姐姐你好厲害，還有楊夫人，您也很厲害。”李世民兩眼冒着精光，興奮地道。
一直安靜端坐的楊無垢眼中也滿是小星星，一臉崇拜地看着楊姨娘還有那位大姐姐，都好厲害的嗦。
“老身與李娘子比劃了一番，身子倒真活泛了不少。”
“諸位皆是我家大郎的摯友，皆是有萬無不擋之勇的壯士。
若是在府中，覺得無事可做，倒可以來尋老身切磋一二。”
程咬金看到韓氏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大腦袋搖得比潑浪鼓還快上三分。
“不用不用，萬夫不擋那都是吹牛的，老程我連一夫都擋不住，豈敢獻醜……”
“……”神特麼的一夫都擋不住。
韓氏的臉都有點黑，差點下意識地抄大刀片子就蓋過去，把這貨給拍進土裡。
邁步前來的楊謙差點就笑歪了嘴。這個卑鄙無恥的師兄，總算是有害怕的時候。
楊謙的腳步聲，頓時讓四位綠林草莽覺得如聞仙人足履。
被韓氏的氣勢壓制的程咬金頓時兩眼一亮，如釋重負地竄過去。
“哎呀，原來師弟你回來了，你可讓師兄我等得好苦。
想不到你母親如此厲害，實在是令師兄我等眼界大開……”
徐世績也都跟了過去，討好地圍繞楊謙身邊。
就好像楊謙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楊謙看着這兩張揣揣不安，頻頻拿眼神示意自己的醜陋嘴臉，直接就呵呵了。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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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兒見過母親，沒想到母親你居然一直如此深藏不露。”
楊謙快步上前向韓氏一禮，語氣顯得無比幽怨地道。
“若是孩兒能夠從母親你這學到一招半式，又何至於……”
說到了這，楊謙還刻意地看了一眼那又端坐回到了案几跟前大吃大喝的程咬金。
程咬金卻充耳不聞，繼續大吃大喝，彷彿兩隻耳朵已經飛到了楊府的牲口棚打蚊子去了。
看到大郎幽怨的目光，韓氏頗有些尷尬，只得小聲地道。
“我兒癡於詩書，博學廣聞，不好武事，爲娘自然也不願意擾你前程。”
“好了，娘先出去了，你們一幫年輕人自己玩吧。”
楊謙倒也沒繼續糾結，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韓氏手中的那柄青龍偃月刀上。
“孃親，爲何您這柄大刀，感覺比舅父的還要厲害？”
韓氏看到楊謙那副眼饞的模樣，將這柄來自父親的青龍偃月刀遞給楊謙。
“這是你外祖父的兵器，你那舅父，唉……”
看到孃親那副欲言又止、難以啓齒的模樣，楊謙呵呵了。
“孃親你不願意直說，那孩兒就來猜一猜。是不是舅父成日調皮搗蛋，不學無術？”
韓氏掃了周圍一眼，壓低聲音嘀咕道。“你這孩子，從哪聽來的？”
“這還用得着打聽嗎？舅父自己都告訴我了。”楊謙直接哧笑出聲來。
看到了今天母親韓氏那精妙絕倫的刀法，再想到舅父無法自圓其說的從軍之路。
楊謙就算拿小腳趾頭都能夠猜測出真相，肯定就是舅父太過不學無術。
惹惱了外祖父，這纔將一事無成的舅父扔進軍營這個大熔爐裡邊去。
至於什麼外祖父的秘籍，甭管會不會刀法，提起刀莽起來就是了。
想必這就是當年舅父被扔到了軍營之中，自己瞎琢磨出來的玩意纔對。
只是他好歹也是長輩，總得要點臉，不好意思說這是他的切身體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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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兒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明白楊謙怕是已經猜測出了真相的韓氏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你這孩子……不錯，你外祖父的一身真傳，你舅父學到三成就不錯了。”
“反倒是爲娘，學了八九分，所以，你外祖父到了即將過世的時候，纔會把他的隨身兵刃傳予爲娘。”
“就是擔心你那個不着調的舅父，拿着你外祖父的成名兵器，卻壞了韓家刀的名聲。”
楊謙一想到那位見面就喜歡拿自己舉高高。
送禮不送腦白金，只送偃月刀的猙獰舅父，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外祖父果然英明神武，可惜他老人家過世了，
不然，我一定要好好的告訴他老人家，做得太對了。”
“……”韓氏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什麼仇什麼怨？
自己兒子提及舅父，怎麼就跟提及勢不兩立的仇人似的。
不過一想到楊謙小時候，一到兄長府中去拜訪，就被親哥扔上天嚇得吱哇亂叫的場面。
韓氏的臉也黑了，當時如果不是顧及自己夫君在跟。
怕是自己真會動手，拿這柄青龍偃月刀把這個不着調的親哥拍進土裡當肥料。
韓氏看到兒子接過了青龍偃月刀，愛不釋手地在那裡揮舞耍動。
目光裡邊滿滿的盡是慈祥與寵溺，目光一轉，落在了大郎的師兄程咬金身上時，目光則充滿了嫌棄。
正在大吃大喝的程咬金陡然覺得渾身一涼，有一種被遠古兇獸惡狠狠盯着的戰慄感。
嚇得一哆嗦，猥瑣地四下打量了一眼，趕緊抄起一杯酒灌下去壓壓驚。
唔……或許，自己這個當孃的應該好好地教一教大郎韓家刀法。
爭取讓親兒子跟這個禍害似的程咬金早日割袍斷義，了斷同門之誼。
就在這時候，那柄鋒銳無可匹敵的方天畫戟陡然橫伸過來。
韓氏、楊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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