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謙呆呆地看着站在自己身邊，嘴巴開合不已的來弘，臉色越來越黑。
整個人都不好了，你特麼的啥意思？想搶我的小姐姐？！
楊謙的手已經摸上了腰畔碧蘿刀的刀柄，說吧，你這個妄想想要跟我搶媳婦的混帳。
你想割哪，是想被割了大頭還是小頭？
來弘有些懵逼，怎麼突然一下子，楊監軍的目光變得危險起來。
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的樣子，有必要嗎？
來弘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拽了一把，有些不悅地一扭頭。
就看到了親兄弟來整在衝自己狂使眼色。“幹嘛？”
“那個楊監軍，誤會，誤會，我五哥嘴笨，說錯了話學請楊監軍海涵一二。”
“你小子，我可是你哥，你親哥，我……”來弘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奈何自己雖然身爲親兄長，卻實在是沒有這位高大壯實的親弟結實，生生被拖離了楊監軍身邊。
將五哥來弘拖出了十數步後，來整這鬆開了滿臉怒色的親哥，小聲地道。
“五哥，我可是你親弟弟，難道我還能害你不成？你自己看，沒看出什麼嗎？”
“看出什麼？你到是說說有什麼可看的？！”來弘氣急敗壞地道。
“你知道不知道我方纔正在跟楊監軍商量，看看能不能讓他將那位武藝膽略過人的李壯士轉讓給我。結果你，唉……”
來整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又把來弘又向拖了幾步急惶惶地道。
“我的親孃，哥，這可萬萬使不得啊。
你難道就沒看出來，楊監軍看那位李壯士的眼神跟看別人不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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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啥不一樣，不就是惜英雄重英雄的眼神嗎？”
“親哥，這麼跟你說吧，剛剛那位李壯士挑着那句麗猛將的腦袋在陣前奔行的時候，你知道楊監軍有何表示嗎？”
來弘打量着這位臉色詭異，目光鬼崇的親弟弟來整，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楊監軍笑得含情脈脈的，而且還說了三個字：‘小調皮’……”
“！！！”來弘的臉色直接就白了，呆若目雞地看着翹起蘭花指在那裡比劃的親弟來整。臥槽！！！
“你，你說真的還是假的？不可能吧？那麼大高威武，跟楊監軍？鵝滴個乖乖……”
來弘鼓着一對眼珠子半天也說下去。
“千萬千萬不要泄露半句，只有咱們弟兄二人心知肚明便可。”
來整拍了拍哥來弘的肩膀重重地點了點頭道。
“放心吧，爲兄知道輕重，咱們來家，可是受了楊監軍的大恩，豈能恩將仇報。”
“其實此事吧，若是撩在長安或者東都的文人墨客圈子裡。
就算是不少勳貴世家的子弟，還不一樣有這等癖好……”
來整打了個冷戰，亦是深以爲然地點一點頭。“還是五哥你見多識廣，說得有道理。”
“……”來弘的臉直接就黑了。神特麼的見多識廣，老子是直男，鋼鐵直男懂不懂？
楊謙扶刀而立，一臉狐疑地打量着被來整拖走的來弘，看到了這對哥倆鬼鬼崇崇的不知道在聊些什麼，還時不時的衝這邊指點。
就在此時，聽到了秦二哥的聲音。“賢弟你看，高句麗騎兵全撤下去了。”
楊謙這纔沒再理會那對來氏兄弟，目光遠眺向前方。
一直沉默地佇立在那道山樑之上的高句麗鐵甲，給結陣困守原地的隋軍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但是隨着他們的離去，越來越多的輕鬆，出現在了一衆隋軍將士們的臉上。
直到一刻鐘後，趕到了山樑之上的大隋遊騎發來信號，確認高句麗的數萬鐵騎已經遠離。
來護兒這才真正地把心中的大石擱到地上。
“傳令全軍，後軍改爲前軍，趕往之前的營寨，到了地裡再休息。讓剩下的騎兵、部曲。
都去將那些散落在四野的潰兵都收攏過來，到營寨那裡匯合。”
隨着恢復了理智，不再衝動的來護兒一個接一下命令的下達，三五萬千餘將士們，開始整隊朝着來路撤退。
而那些潰散的敗兵們正被聚攏起來，等待着重新整隊，再趕往營寨匯合。
一直到臨近黃昏時分，最後的一隻騎兵才領着數十名連衣甲都扔掉了的潰兵進入到了大營之中，這纔在來護的軍令聲中，關閉了營寨。
“此戰，我軍騎兵損失過半，聚攏而來的，一共是三千兩百餘騎，還有七百餘人，因戰馬或死或傷，只能隻身逃回。”
“至於步卒，只逃回來不過四千三百七十二人，其他的……”
負責稟報的將領實在是說不下去了，語氣已然帶着哽咽。
來護兒的臉色不禁黯然，一衆將校也都面現不忍之色，一戰下來，近萬大隋虎賁就這麼沒了。
“此戰之敗因，在於本帥，本帥會親自上陛下上奏請罪。”
來護兒蕭瑟地長嘆了一聲，無力地擺了擺手道。
“在陛下旨意未到之前，還請諸君與我一起安撫將士們，莫要再出亂子。”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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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干將領們都退出了中軍大帳之後，原本顯得威武雄壯，意志堅定的來大將軍直接就沒形象地坐了下來。
看得楊謙與周副總管都不禁側目相望。
“大帥，沒事吧？”周法尚關心地問道。此刻廳中，只剩下了他們三人。
一個總管一個副總管，再加上楊謙這位年輕得過份的監軍，平壤道三巨頭齊活了。
“老夫無事，這裡沒有外人，二人也不必拘禮了。”來護兒搖了頭笑道。
看着坐在左右兩側的楊謙與周法尚，來護兒實在是有些唏噓。
楊謙能夠看得出高句麗是在施展誘敵之計，或許真是因爲他的確是一位才思敏捷，又能洞察人心的軍略天才。
至於周法尚，與自己年紀相彷彿，論起來，自己的韜略兵法，深謀遠慮自然是要勝過周法尚。
所以這平壤道總管纔是自己，而不是對方。
可偏偏周法尚居然也覺得高句麗的戰略有問題，疑高句麗意欲誘敵惑敵。
看來，自己真是身處高位太久，身心都已經有些飄飄然了，以致於纔會如此不聽人言，狠狠地吃了一個大虧。
“若無二位，來某，怕是這會，就不是坐在這裡與二位喝茶言語，而是已然辜負了陛下厚恩，葬身高句麗之手……”
楊謙呵呵一笑，恰了一口涼白開站起了身來，表情再一次變得嚴肅。
“大帥萬萬不能這麼說，其實大帥是心憂陛下以舉國之師而伐，生恐天時日久，徒耗國力。”
“大帥這才甘冒奇險，率孤軍深入敵國腹地，連戰連捷，大勝數陣。
讓那高句麗君臣惶恐之下，設下此等毒計，竟然以君王之命爲餌。
這才讓大帥心動之下遭遇小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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