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寫得我快吐了,不喜歡這種風格的朋友請告訴我吧!QQ羣:129388904)
火車速度漸快,已相對勻速運行。風沙散去,車窗又被人們打開,令人窒息的悶熱爲之一緩,卻仍是酷熱難耐。
納龍目視窗外,心神卻放在對座的恕狼身上。他正以精神索引的念感左右着這頭恕狼的情緒,以隨時製造混亂局勢。艾達再次感應到手中書本的溫度變化,正欲確認何人作祟,卻突感身後被尖銳物抵住,緊接着一隻冰涼的小手貼將過來,耳邊同時響起清脆的女音。
“我們去後面的車廂。”
貼在艾達背心的手掌雖未展示出任何力量,但那女子話語中卻帶着不可違逆的威勢。就在艾達欲轉身觀望時,一股極寒的能量瞬間從艾達的背心蔓延至全身,使她如同處於零下幾十度的冰天雪地中,但魄念檢測儀卻沒有出現任何反應。“冰之念靈,”艾達恍然大悟的想到,“力量凝而不散,至少七階以上…………看來,不會有什麼危險。”
這時,神秘女子續道。
“現在,跟我走。”
如艾達所料,那人收回了力量。幾大獵人頭公會中在冊人數近千,而整個克洛斯城中握有七階力量的人從未過百,所以艾達料定這“有身份的人”不是存心來找自己這種小角色的麻煩。艾達浮起微笑打量起神秘女子漂亮的身形,聰明的選擇了跟從,心中卻在想。
……這種大人物找上我,不知是好運還是厄運……
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安迪帶起隨和的笑容,向納龍道。
“今年真是太熱了,說不定我們還等着個異常寒冷的冬天,你說對嗎?”
納龍不輕不重的回道。
“克洛斯城真正讓人難耐的並不是氣候,你認爲呢?”
安迪開朗的一笑,道。
“我也這麼想。現在的日子越來越怪了,一個銅子兒在流民中會引起災難,一枚金幣在棕櫚宮裡卻連頓像樣的飯菜都吃不到。我有個朋友每天拼死拼活的工作,一週收入剛剛可以餬口,但你看看車廂裡的人,任何一個活着回來的傢伙都可以對那點收入嗤之以鼻。你認爲人人都愛錢嗎,那些閃亮的金子!?”
納龍淡淡打量安迪一番,回道。
“又有誰真的討厭錢呢?要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就像一個個微不足道的細胞,每時每刻都在和病菌做鬥爭,這需要花費大量的錢。而有些病菌十分頑固,讓人防不勝防。雖然它們總有存在的理由,但我相信這些病菌總有一天會發現自己的離譜。因爲它們正在對抗的並不是某個變異的細胞,而是整個免疫系統。所以錢真的是好東西,它幫我們打掃麻煩,然後讓我們有時間去幹該乾的事。”
安迪注視着納龍的表情,道。
“和你談話真讓人高興,”安迪略微停頓,瞟了一眼惜兒和納龍腳下的布袋,續道,“我是個倒賣小貨件的商販,這次卻只是去見一些特別的朋友。他們欣賞我買賣時虛張聲勢的本領,花讓人心動的價錢僱我去幫忙,可幫別人賺錢始終是賺小錢,而且像我們這種小商販最怕接手裡培魯區特有的生意,所以我很想拒絕,但如果他們是讓我走上一條正道,不用擔太多風險,也許我就會好好考慮一番。畢竟克洛斯城早就亂了,能平穩的過上好日子總不是壞事,而未來的事誰又能說得定吶,指不准我就能被最大的老闆看中。如果我不那麼急促的想放棄,或許真會碰到好事兒。你說對嗎?”
納龍緩緩搖頭,避而不答道。
“你知道嗎,克洛斯城只有一個職業最賺錢。雖然我不具體清楚,但它的確能讓你用別人的本錢而發財,自己則不用付出任何代價。我聽說幹這一行的人都很精明,因爲他們總能得到巨大的回報,卻絕不會從中失去些什麼。可惜我一直交不到這樣的朋友,所以對那些有回報十分好奇。不過你的朋友聽上去很有身份,應該清晰其中內幕,你不妨向他問清楚,因爲這纔是真正賺錢的辦法,不需本錢,沒有風險。”
兩人沉默相望,片刻後,均帶了些笑意。這時,納龍對面的恕狼人露出十分不耐的神情,隱有無法自控的跡象。安迪以右手不慌不忙掏出口袋中溫熱的古銅幣,把玩着這個特質的魄念探測儀,又友好的遞出左手,道。
“我叫安迪,認識你是我的榮幸。”
納龍毫不猶豫的握手示好,道。
“我叫奈落,認識你我同感榮幸。”
安迪未從納龍細膩的手掌中得到任何線索,卻突然帶起嚴肅表情,道。
“我認爲你剛纔所說的話在理。其實我很少和人這麼談得來,所以我不妨和你說說心裡話。人是社會性的動物,一切行爲均受社會約束,如果我們想有所改變,就不得不遇到各種問題。在這種時候,我們就會需要朋友,需要那些能管好自己的事,在關鍵時刻卻也能向你表達出善意的人。不可否認,總有不少優秀人物可以獨自完成任何事,但這種不受控的獨立對某些存在來說卻是**煩。這種時候,朋友就顯得十足有益,他們能給予我們很多東西,比如,讓人握有可以改寫故事的力量。所以我認爲朋友可說是一種融解劑,他們讓每個人的麻煩都不再是硬邦邦的難以撼動。你認爲呢?我的朋友。”
納龍感到,和安迪對上並不讓人難受,至少他未做出任何威脅,也沒有拿惜兒作文章。他喜歡這個金髮青年的作風,卻不得不帶起思索表情,看似內心正做掙扎。兩人又沉默起來。
同一段時間。
兩個漂亮女人向車廂的連接處走去,一路上她們吸引了無數眼球,卻沒有人敢於無禮。裡裴魯區的漂亮女人都有着許多故事,主動去裡裴魯區的女人更是難惹。這兩個踏着穩定步伐的女人看似柔弱,但她們身上沒有任何傷痕,神態也十分尋常,這透露出她們握有強大的力量,或者,她們依附於強大的力量亦不敢輕辱的存在。
不出艾達的意料,帶頭的女人停在了兩節車廂的連接處。陽光斜照在這個地方,曬得那段小鐵橋十分燙人,所以這裡通常不會有任何人,也是談話的好地方。
神秘女子轉過身來,她這個隨意的動作卻滯得艾達一愣。從艾達的表情來看,她被驚豔的成分多於驚訝。“挾持”艾達的人原來是個十四五歲的女孩,正是塞西莉亞。艾達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放慢步子的同時仔細打量着塞西莉亞的臉龐。那時候艾達才知道,原來童話中使人一見傾情的女子是這般模樣,極致的卻是那雙眼瞳,看上一眼便陷入它的絕美哀傷中,生出無盡的憐惜之意。可十分諷刺,這孩子有着恐怖的武力,又有多少人能夠“憐惜”她呢?
艾達欲掌握主動,正要把心中擬好的話題說出,卻被塞西莉亞搶先道。
“兩個選擇,”塞西莉亞拿出一張特殊材料的黑色卡片遞到在艾達面前,“第一:放棄你正在跟進的人,然後忘掉今天發生的一切。第二:不擇手段的把那個男人掌握在你的手中,但別把他賣給任何人。”
艾達瞬間就認出那是布萊根商會的黑卡,超支額度是一千金,摺合一千萬銅子兒,也就是艾達最低年薪的五百多倍。這是大人物們用以籠絡重要人物的手段,這種黑色卡片在任何人手中均能使用,負債人卻是黑卡登記人,黑卡丟失也不能註銷,這等若白白損失了一千萬,也代表得到黑卡的人至少保有了一千萬的穩定資金。
但現在,艾達卻感到十分棘手,這張黑卡她找不出任何理由去拒絕。大人物從不隨意送錢,可一旦出手弱勢者則必須接受,這反映一種尊敬,如果你拒絕了他們的好意,也就是“折損”了他們的實力,從而讓他們陷入了“危機”中,更讓自己處於險境。艾達同時也想到,這兩個選擇是對她的測試。
艾達年輕,漂亮,聰明,上進,這些要素都決定她更容易使奈落上鉤。但這還不夠,艾達不能具有怕事的性格,最好還貪婪無比,這樣的人才不會退縮,才知道前方等着自己的是什麼樣的美好風景,也更清楚自己該怎樣的不擇手段。
艾達知道,如果自己選擇第一根橄欖枝,就會立即會被滅口,因爲塞西莉亞不可能送給每個找奈落麻煩的獵頭人一張黑卡。如果選擇第二項,那便等於成爲塞西莉亞的傀儡,而塞西莉亞還有很多未曾明示的要求,自己已經惹上了**煩。艾達猶豫了,但這種猶豫僅限於她的心中。她穩重的將黑卡接到手上,帶起迷人的微笑,道。
“我在爲誰服務?”
塞西莉亞判斷出艾達選擇了順從,於是回道。
“我叫塞西莉亞,至於你的問題我卻無法回答,我們不過都是棋子。”
這個回答同樣在艾達預料中,這套手段獵頭人也經常使用。如果某個人需要準備一堆暗棋,那麼就不得不防自己的“黑子”被混入了敵對勢力的“黑子”,一系列的調查勢在必行,然後就是過硬的考驗。關於過硬的考驗,也就是殺掉一到一堆敵對陣營中的重要人物,這種方式簡單明瞭,下得了手的人會得到重用,做不來的人輕則掃地出門,重則牽涉到盤根錯節的滅口。所以艾達立刻就想到,自己已經被監視了,諷刺卻在於作爲獵人頭人的自己已被塞西莉亞這個“獵頭人”看中,成爲了針對奈落的武器。奈落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怎麼會有捨得用黑卡來籠絡自己的組織對付他?難道他纔是真正的大人物?
艾達浮起對奈落無盡好奇的時候,塞西莉亞以她冰冷的聲音道。
“爲了一切順利,我會親自來找你。記得,儘量緊貼在他的身邊,我需要他任何的情報,生理細節同樣需要,”說到這裡塞西莉亞可愛的笑了起來,“艾達,你是一個十分有魅力的女人,請善用自己的天賦。”
艾達被這句話拉出了思慮中,塞西莉亞叫出了她的名字,說不定,今天發生的所有早已被一一策劃。還未等艾達從巨大的陰影中脫離出來,塞西莉亞禮貌的道出一句再見,跳上車廂頂端,獨留艾達在此靜靜的思考。
火車即將駛入那片焦黑地段,此處卻意外的有一條鐵路分軌,以30度的切角連接在火車軌道上,蔓延開很遠,上面還能看到兩個背對而放的火車頭。納龍無意的側頭在正好看到這幅景象,心中卻突兀泛起一股巨大的不安感,遂緊皺了眉頭。安迪看到他毫無做作的古怪表情似乎出於對鐵路分軌的費解,不由解釋道。
“裡培魯區對魔林的開發有些深了,經常會有些大型猛獸突破封鎖四處亂跑。有次3號和4號鐵路的蒸汽火車被猛獸嚴重損壞,導致了很多麻煩,所以**弄出了8條分軌,並在上面修建了16個嶄新的火車頭,以備不時只需。這已經是2年前的事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納龍的表情越來越難看,額頭隱隱冒出了冷汗,卻回道。
“我當然知道。”
這時他們兩人都有點覺得,彼此間的語態似乎少了那條敵對的戰壕。
納龍又深深看了安迪一眼,繼而目不轉睛的凝視着安迪。納龍的舉動讓安迪不知所措,安迪正要問詢,卻突然猛烈的甩開了手上的古銅幣,摔在地上叮叮脆響。安迪帶着明顯的懷疑表情舉起右手,看着自己被魄念測試儀燙得紅腫的手指,身不由己的想到。
……他究竟隱藏了多少力量?又是什麼讓他如此難安……
還未等安迪恢復冷靜,納龍突然一把抓起他的手,嚴肅道。
“要快!我們去找艾達!”
這時,那頭恕狼終壓不住原始慾望,大半皮膚急竄出尖毛,面部青筋暴起,雙手彈開鋒利長爪,全身躬曲的矮身而站,嘴角更開大片白色唾沫,繼而發狂吼叫着撲向納龍。剎那間,納龍冷冽的轉頭瞪視,一股無形的力量隨他視線炸開,指向行直衝恕狼而去。霎時間,清晰而駭人的骨裂聲暴起,安迪清晰的看到那頭恕狼如同被火車正面撞中,斷線風箏般陀螺旋飛而出,嗙的一聲在車頂撞出一個大洞,消失不見。
安迪呆滯的望着車頂的大洞口,直感到有人在用力的拉扯自己,全未聽到納龍在吼叫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