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洛輕歌從位置上走了出來。
衆人將目光轉移到洛輕歌身上,有疑惑有鄙夷,還有幸災樂禍。
北辰弘睿銳利的眸子射向她,“洛輕歌,你想做什麼。”語氣中透着不耐煩。
洛輕歌看了一眼憤怒的北辰靈兒,這丫頭不喜歡白初晴,當然她也不喜歡。
這些花生米顯然是北辰靈兒丟的,想讓白初晴當衆失態,如果平時倒沒什麼,如今外國使者在這裡,而且還是北辰弘睿親口提起,讓白初晴失態等於打北辰弘睿的臉面。
這次北辰靈兒的確太魯莽了。
洛輕歌心思飛轉,上前對着北辰弘睿行了一禮,“皇上,大殿中出現花生米也不能說一定是鈴鐺乾的。”
她此話一出,衆人便開始議論起來,畢竟在大殿中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也只有她和北辰靈兒兩人,她有墨雲殤作證是清白的,那隻剩下北辰靈兒一人了。
如今她卻說不是北辰靈兒,難不成是她做的?
北辰靈兒也十分驚愕,剛剛丟花生米的人的確是她,鴿子爲何說不是她呢。
洛輕歌知道北辰靈兒的心思,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不是靈兒做的,難不成是你乾的。”北辰弘睿眸子驟然眯起,語氣依舊冰冷。
“當然不是。”洛輕歌挑眉,“剛剛墨雲殤不是替我作證了嗎,這些花生米既不是我投的也不是鈴鐺投的。”
“胡說八道。”白郡王怒目圓睜,指着洛輕歌怒道,“不是你又不是公主,難不成是花生米自己跑過來的。”
“答對了,白郡王真聰明。”洛輕歌毫不吝嗇對白郡王誇讚了一番。
“哼!修妖信口雌黃。”白郡王瞥首冷冷地哼了一聲。
北辰弘睿看了一眼白郡王,眼底眸光微閃,他涼涼說道:“歌兒,你繼續說下去。”
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圓下去,看靈兒的神態就知道是她乾的,如今洛輕歌竟說不是她,顯然是想替靈兒隱瞞下去。
“是,皇上。”北辰弘睿支持她也是在情理之中,靈兒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女兒,自然不想往她身上潑污水。
洛輕歌在殿中掃視了一圈,微微說道:“這種糖裹花生米又不只是我和鈴鐺桌上有,在場的人桌上都有這盤花生米,當然我不是說是在場中的某個人丟的。”
“你的意思是說,不是你和靈兒,而是其他人了?”北辰弘睿順着她的話往下問。
“當然不是。”若是將這個罪名按到別人頭上的話,北辰弘睿還會繼續調查下去,到時候依舊會查到北辰靈兒身上,說了這麼多等於白說。
北辰弘睿眯着鷹眼,擡了擡手,示意她說下去。
“以我和鈴鐺的名聲,出現這種情況大家都會賴到我倆頭上,對不對。”洛輕歌別有深意地問了一句。
她話一出,衆人都紛紛給了她一個‘你還有自知之明’的眼神。
“咳……”洛輕歌假意咳了一聲,對別人異樣的眼光毫不在意,繼續說道,“糖裹花生米是圓的,很容易從盤子裡掉出來,滾到大殿中央也不是不可能。
再說,剛剛白郡主跳舞跳的那般優美,只怕在場的男子們有不少人的魂都被勾走了吧,在失態上,無意間弄灑幾粒花生米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我說的是不是很有理。”
接着,衆人再次議論起來,很多人都不贊同她的說法,自己有沒有撞灑花生米,難道自己不知道?
這時,白初晴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溫婉勸說,“皇上,既然輕歌妹妹都說了,這件事與公主無關,初晴也只能自認倒黴,與別人無關,都是初晴太不小心踩到,這纔出了醜態,讓皇上丟盡臉面,更是給元靈國抹黑,都是初晴的罪,請皇上降罪於初晴,初晴心裡也好過些。”
她這一席話說的揪人心肺,句句把錯誤往自己的身上攬,讓人聽着,以爲她多麼的識大體,知禮數。
白郡王連忙安慰她,“晴兒,你放心,皇上一定會爲你主持公道,不要把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可是……”白初晴一句話才說兩個字又哭了起來,雨聲淚下,“可是晴兒不想讓公主捱打。”
不想鈴鐺被打,可不是像她這般說話的,洛輕歌沒好氣地翻翻白眼,“多謝你的好意,鈴鐺不會被打,放心。”
然後,看向北辰弘睿繼續說道:“皇上,我說的是事實,鈴鐺之所以會這般生氣,相信皇上知道是何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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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她的娘了,不生氣纔怪。
北辰弘睿眼中厲色閃出,看向依舊趴在地上的劉貴妃,朝她伸出一隻手,“剛剛是朕太生氣了,讓你受了委屈。”
劉貴妃心中雖有怨言,卻也不會當着衆人駁他的面子,畢竟她還有靈兒要保護,有的時候也要服軟,將手放到北辰弘睿的手上,站了起來。
“皇上可相信我說的話了。”洛輕歌勾脣輕笑道。
既然給了他一個臺階,如果他夠聰明絕對會順着走下去,畢竟被罰的人是他的女兒,女兒有錯,做父親的顏面自然會受損。
就在這時,一直旁觀的花子簫站了起來,“皇上,子蕭有話要說。”
他站起來做什麼,洛輕歌費解,好不容易把事情扭轉,這廝可別搗亂。
北辰弘睿眸光微凜,擡手示意了下,“花太子,有話儘管講,剛剛讓你們見笑了。”
“皇上,子蕭只是想爲藍靈公主作證而已。”花子簫幽幽說道。
北辰靈兒聞言,小臉不由一白,他們挨着坐,她丟擲花生米,他肯定看到了。
這個時候出來,難道他想揭發她?
如此一想,心裡竟酸澀不堪,比自己的父皇要打她五十棍還要難受。
花子簫衝着她淡淡一笑,然後,素手朝着一個方向指去,“皇上,你看那裡有幾粒糖裹花生,殿中央的花生米多半是從那裡滾過來的。”
順着他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地下有幾粒花生米,而且距大殿比較近。
衆人頓時瞭然,不再懷疑北辰靈兒。
北辰弘睿看了眼地上的花生,又看向距離花生最近的人。
距離花生最近的人是北辰瑜,他頓時臉色大變,看着地上的花生米,很是不可思議。
剛剛還沒有,現在竟然有了,而且他一點動靜都沒感覺到,顯然在他腳邊扔花生的人內力驚人。
不由看向將矛頭引向他的花子簫,見他一副悠然的模樣,顯然多半是他做的,沒想到他的武功竟這般驚人。
當然,這個時候他不能爲自己辯解,即便說了不是他,也不會有多少人相信。
連忙起身,跪在殿前,“父皇,兒臣昨日偶然風寒,頭有些暈,可能在不知不覺當中碰掉幾粒花生,還望父皇恕罪。”
北辰弘睿微微眯了眯眸子,“既然生病了,也不能怪你,起來吧,待會兒回去看看太醫。”
“多謝父皇。”北辰瑜從地上站了起來,又轉首對着白初晴拱了拱手,“白郡主,剛剛是小王的疏忽,才讓郡主摔倒,都是小王的錯,小王府裡有兩株千年血蔘,回去小王讓人給郡主送過去,壓壓驚。”
白初晴心雖不甘心,卻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她得體的回贈一禮,“殿下都說了不是故意而爲,如果初晴繼續追究下去,豈不顯得初晴太過小氣,初晴不會責怪殿下。”
“事情已經清楚,這次委屈晴兒了。”北辰弘睿按在龍椅上的手在上面敲了敲,“這次由於瑜兒的疏忽讓晴兒受了委屈,爲了彌補晴兒,朕許給你一個諾言,你想要什麼東西儘管提出來,只要朕能辦到,朕定會滿足你。”
白初晴頓時大喜,連忙跪倒在地,“多謝皇上厚愛,只是初晴現在沒有想要的東西。”
“沒關係,等你想起來了再說。”
於是,一起風波也就這麼不了了之。
原本對洛輕歌的話還有些猜疑,被花子簫這麼一攪合,幾乎所有人都相信這是北辰瑜不小心造成的,北辰靈兒徹底清白了。
洛輕歌看了花子簫一眼,微微感嘆,阿漓的確變了,換做以前的阿漓肯定想不出這種點子。
接下來,便是花子幽的表演。
花子幽身着大紅舞衣,手持紅綢,隨着紅綢的飛動人也如仙如魅,千姿百態,真真的一嗚驚人。
“花子簫,謝謝你。”北辰靈兒一臉崇拜地看着身邊的男子,對他的愛慕之心更甚。
她本身就大大咧咧,對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早已將差點被打這件事拋之腦後,心裡的陰霾也一掃而空。
“沒想到藍靈公主也會給人道謝。”花子簫微撇了她一眼,幽幽吐出,順手捏了一粒葡萄丟進嘴巴里。
北辰靈兒撇撇嘴,對他的話很不滿,“你幫了我的忙,我自然要道謝了,說的好像我不知禮數一樣。”
“你需要謝的人應該是洛洛吧。”花子簫華眸白了她一眼。
“這個我知道,不過,死鴿子不需要謝。”
“哦,爲何。”可能是他太過無聊,竟想逗逗這個刁蠻的小公主。
北辰靈兒秀眉一挑,豪言笑道:“我和死鴿子可是死對頭,你聽說過死對頭之間需要謝的嗎。”
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十分感激洛輕歌,只是向洛輕歌道謝,她實在是開不了口。
死對頭都不需要道謝了?花子簫微微搖頭,表示很無語。
這兩人哪裡是死對頭,明明是好姐妹,一個替對方懲治情敵,另一個爲了幫對方開罪,挖空心思,這感情真不是一般的好。
花子幽一舞終了,頓時雷霆般的掌聲響起,北辰弘睿也對她嘉獎一番。
很快宴席到了末尾,由於花子幽說要留下來觀察幾天,再下決定未來夫婿的人選,因此,便在元靈國住了下來。
“花太子和幽幽公主還有沐丞相,待會兒,朕會派人將你們送往皇家別院,這幾日就委屈你們先在那裡歇息。”
以往各國來使,都會讓他們住到使館裡,但如今他想和青翼國結成聯盟,自然要比別人更加熱忱。
皇家別院雖不如皇宮奢華,但也差不到哪裡。
本以爲花子簫會起身謝恩,誰知,他竟提出意見來,“皇上,子蕭想住在墨王府。”
“你想住墨愛卿家?”北辰弘睿看了一眼洛輕歌,便知道花子簫爲何要住到墨王府了。
看來他還是不死心,只是想住在墨雲殤府內,也要主人同意才行,花子簫對洛輕歌的心思路人皆知,墨雲殤必定不會讓時時刻刻覬覦他妻子的男人住在他家裡。
果真,墨雲殤反對了,“本王不同意。”
開玩笑,家裡住着一匹狼那還得了。
花子簫看了他一眼,不作理會,卻對洛輕歌言笑晏晏,“洛洛,你歡迎我住在你家嗎,到時候不只是我住,還有幽幽和沐丞相他們也過去,人多熱鬧些。”
他此話一出,洛輕歌頓時眼睛一亮,連連點頭,“歡迎,當然歡迎了,能讓青翼國的花太子住到我家,實乃榮幸啊。”
立即,轉向墨雲殤,笑米米地道:“我們讓他們住進來好不好。”
“不行。”墨雲殤依舊駁回,他是不會讓花子簫這頭狼住進他家裡,他住進來一定不懷好意。
洛輕歌抽抽鼻子,露出一副可憐人的小模樣,揪着墨雲殤的衣服,撒嬌起來,“讓他們住進來好不好,墨雲殤,雲殤,相公。”
最終墨雲殤沒能耐得住她的軟磨硬泡,只能無奈地點點頭,“好吧。”
擡眸看向花子簫多了分探究,他一定知道沐森和輕歌的關係不一般,至於知不知道他們是兄妹就不知道了。
這個人城府極深,是個不容小覷的人。
“墨雲殤,我愛死你了。”洛輕歌見他同意頓時興奮起來,若不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她早就抱着墨雲殤狠狠地親幾口了。
見她這般興奮,墨雲殤也覺得值了,微微嘆道:“輕歌,小心花子簫。”
洛輕歌衝他點點頭,“我知道。”
如今的阿漓已經不是以前的阿漓,她自然不會像以前那般對他無話不談了,更何況,剛剛他竟拿大哥來說事,顯然知道她和大哥的關係不一般。
其實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同意他們住進來,可她好想和大哥多待一會兒,再說,如果阿漓真有所不軌,他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也做不出來什麼。
還有,他現在雖然變了,但貌似也沒變壞,估計是墨雲殤想多了,亂吃飛醋。
北辰弘睿也沒說什麼,最後,花子簫和花子幽還有沐森住在了墨王府,至於其他青翼國使臣都住在了使館裡。
“好了,天色不早,大家都散了吧。”北辰弘睿站起身,宣佈解散宴會。
就在這時,一道女子的聲音響起,“皇上,等等。”
白初晴急匆匆的走了出來,跪在殿前,“皇上,晴兒想到了。”
北辰弘睿低眸掃視着跪在地上的白初晴,眼底的流光微轉,看不出是喜是怒,“晴兒,想到什麼了,說來聽聽。”
“皇上不是說過許晴兒一個諾言嗎?”白初晴咬了咬脣,心下一狠說了出來。
“嗯,朕說過。”北辰弘睿點點頭,“你想要什麼。”
白初晴抿着紅脣,有些緊張,“皇上,是不是晴兒想要什麼,皇上都能幫晴兒實現。”
她知道這樣做,令人厭煩,可她已經沒時間了。
北辰弘睿微微蹙了下眉頭,有些不耐,“這個自然,朕一言九鼎,你說便是。”
“晴兒想嫁給墨王爺。”
此話一出,就好像丟了一個地雷一般,頓時全部轟動起來。
洛輕歌眉梢狠狠往上挑了下,她說什麼,她要嫁給墨雲殤?!
看着白初晴平時一副端莊賢淑,大家閨秀的模樣,沒想到竟在大殿之上公然提出這種事來。
“你想嫁給墨愛卿?”北辰弘睿已經變了臉色,顯然很不樂意。
白郡王也慌忙跑了出來,對着白初晴便是一番責備,“晴兒,墨王爺已經有王妃了,難不成你想過去當妾室。”
洛輕歌是洛蕭峰的嫡女身份地位比晴兒還要高,晴兒嫁過去只能做側妃,他的女兒怎能做人家妾室,更何況,他爲晴兒未來的路已經鋪好,怎麼也不能讓她嫁給墨雲殤。
誰知,白初晴是鐵了心要嫁給墨雲殤,她重重點頭,“晴兒從小就喜歡雲殤,如果能嫁給他,那怕做側妃,晴兒也甘願。”
剛剛下去的時候,父親竟然讓她用這個諾言換取元靈國太子妃之位,她不要什麼太子妃,她只想嫁給雲殤,做他的女人。
既然父親和她提出,到時肯定也會和皇上說起此事,到時就會晚了,所以,她不能再等了,趁此機會,有使臣在這裡,想必皇上也不會抵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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