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阿依把戒指和功法給了張洛後,又消失不見了,很顯然,她對於張洛,一直是放養的。
沒辦法,張洛只能隻身前往楊阿依開闢的山洞裡,練功法可以在楊阿依的住處修煉,平時也無人敢來,但是武技,一不小心就會毀了住處,所以不得不小心。
沒過多久,張洛便來到了山洞裡,這裡有陣法保護,可以爲所欲爲,咳咳,當然是修煉武技。
在山洞正中央,是一個小演武場,此時,張洛站在正中央,左手拿着玉簡,右手食指被咬破,一滴血和玉簡邂逅,玉簡化作光芒射進他的眉心,對於這個操作,張洛早已熟練於心。
所以,並未感到吃驚,反而是小心翼翼的整理着那武技,九龍御天功,聽着很霸氣。
等張洛大概領略了這門武技的總決,眼睛裡被驚詫填滿,楊姐姐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拿出的東西,一件比一件恐怖,她來這裡是做什麼呢?
不管了,先修煉武技,只要武技傍身,人生的道路,好歹能平坦一些吧。
“龍者,能隱能現,能大能小,能長能短,潛伏波濤下寂靜無聲,躍於驚濤上乘風化龍,攻者,移山填海,碎裂虛空;守者,逆鱗無敵,不動如山;飛者,縮地成寸,一步登天……”
九龍御天功第一式,聚氣成龍,神龍初現,此招練成,周身全是罡氣,罡氣化龍,可用拳打出,三步之內,敵逢莫入。
三步之內,敵逢莫入,好霸道的武技,如果全部練成,是不是成了無敵的存在呢,哇哈哈哈……
有此武技,天下我有,事不宜遲,趕緊修煉。
於是趕緊修煉了起來。
張洛根據功法,修煉第一式,可是,無論怎麼修煉,都是不成功,怎麼回事呢?
而且修煉起武技,他才發現一個一直以來他和楊阿依都沒發現的事,那就是,他的左半身和右半身運行的氣所蘊含的分子和特性,竟然不一樣。
只運行身體的一半氣的時候,神龍初現就可以運行出來,但當兩股氣都運行時,兩條龍都只是盤旋在手臂上,卻打不出去,硬撐着打出去,也是讓自己受傷,都吐好幾口鮮血了。
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張洛擔憂的想到,算了,實在不行,就只運行半邊氣,反正武技運用出來了就對了,其他的就不管了。
缺乏修煉知識的張洛就這樣修煉着武技,身體存在的問題,不敢問任何人,也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終於,左右雙手在錯誤了幾次之後,終於都完成了第一式,神龍初現,唯一的區別是,張洛能確定,左右手打出的龍是火龍冰龍,釋放的能量是不同的。
招式雖然是貫通了,可體內吶氣不足,維持時間不能長久?這可怎麼辦纔好呀?
而且,他不明白,九龍御天功講明身法功法守法一體,他修煉成了第一式,卻沒看出身法奧秘體現在何處?總覺得忽略了什麼?
於是他又看了一遍總綱,研究許久,總算是發現了身法的奧秘,原來罡氣佈滿全身的時候,無論是攻或是守,都要在移動中完成,自己或是敵人,都不會站在原地被人打。
這下他學會了結合步法,縮地成寸,利用地形,時間、空間讓敵人無所適從,這樣他可以打到敵人,而敵人卻打不到他,原來,這就是修行者速度遠超常人的秘密嗎?不僅是因爲氣的原因,也包含了時間,空間的變化,運用,真是有趣。
就這樣,張洛沉浸於修煉中,看着自己的實力一點點進步,每天都面帶笑容,幾天前的小矛盾也已經被忘的差不多了。
也許這就是小孩子最大的樂趣吧,很多事過了就過了,沒有什麼秋後算賬,也沒有什麼不能樂觀的,積極的做一件事,就是最大的了。
經過一個多月的熟悉,九龍御天功越來越熟練,就是第二式龍戰於野也可以照貓畫虎了,吶氣境也突破了第三層。
如果人生能夠像現在這樣,每天就是簡單的修煉,偶爾看看日出日落,還有那夜空中的星星,那該多好,無憂無慮,直到永恆。
只是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美好的事,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天,當張洛在修煉的時候收到了一個外門弟子送來的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話,卻讓張洛滿腔怒火:欲救你爺爺,一個人來南村。
看完這封信後,張洛的內心被怒火填滿,紙張在掌心已經變形,頃刻間就化爲灰燼,是誰,誰這麼卑鄙,用爺爺來威脅自己,他想要做什麼?
難道是張天奇,可令牌不是已經給他了嗎?他還想幹什麼?
來殺自己?可兩人的實力有着天壤之別,現在自己威脅不到他,應該不是他,那到底是誰呢?
張洛想不明白,也沒有時間想明白。
他匆匆出了山門,往南村那邊趕,要快,更快,他要趕回南村,去救爺爺,無論怎麼樣,無論付出什麼代價,爺爺都不能出事,他是自己在世間唯一的親人,絕對絕對不能出事。
奔跑路上,張洛焦急的眼裡,劃過很多事物,在這一刻,他想起了很多事,比如楊姐姐說的這條路,你一旦踏上,就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
還有那只有他和爺爺張彪知道的秘密,其實,張洛不是張彪的親孫子,他只是在羅都山脈被張彪撿到的孩子,並把他撫養大。
哪怕是在奔跑中,張洛的耳邊彷彿都能聽見,那天爺爺醉酒時,對他說的話。
那是在六年前,張彪如往常一樣進山採藥的時候,在羅都山脈的西邊,不知怎麼的,平時進出自如的張彪,這天竟然在山裡迷路了,好巧不巧的,天上下起了傾盆大雨,着急躲雨的張彪在無意間闖進了一個不知名的山洞。
此時,夜幕降臨,大雨滂沱,居住在大山裡的人都知道,人一旦在深夜迷路了,就必須找地方待着,周圍點上火把,時刻做出防守的動作和準備,如若不然,一個不小心,人就會被野獸襲擊,很可能成爲野獸的宵夜,衆所周知,許多大型野獸,都是在深夜裡獵食。
所以,張彪就點着火把,在山洞裡搜尋着,看看有沒有野獸,只是,隨着他深入山洞的時候,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大概走了一公里左右後,崎嶇不平的山洞突然變得寬闊,猶如河流穿過峽谷入川一般,張彪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露天的深坑,深坑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
一眼望去,坑裡除了一棵枯萎的大樹,別無他物,張彪看着那顆大樹,深思了一下,覺得,自己在樹上睡覺,眼界寬闊,又安全,即使猛獸來臨,自己也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並迅速做出反應。
於是,他爬上了大樹,在一個支節上躺着,也許是一天的勞累和緊張讓他身心疲憊,很快就在迷迷糊糊中睡覺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覺得耳邊亂哄哄的,好像是小孩子的哭聲,正當他準備矇頭繼續睡個懶覺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昨天不是迷路了嗎?這下子,張彪一下驚醒,他記得自己迷路了,在枯樹上睡覺,哪裡來的小孩哭聲。這不對呀。
他又緊張又害怕,心裡唯一的安慰是天已經大亮,而且小孩的哭聲是真實存在的,並非是自己的幻覺,於是,拿着未燃盡的火把,尋着哭聲找去,可也奇怪,哭聲,竟然是在樹頂上傳出,終於,當張彪找到聲音來源的時候,愣住了。
在臨近頂點的支節跟主幹的連接處,有一個小小的樹洞,樹洞裡,有一個片布不沾的小孩,哭聲,正是來源於他。
看到張彪,小孩立刻止住哭聲,嘎嘎直笑,這一刻,張彪這個大漢子一下子就哭了,自從兒子兒媳上山採藥一去不回後,他就一直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着。
現在找到一個小孩子,這,彷彿是老天爺的恩賜,他忘記了恐懼,忘記了危險,只是伸出手抱着小孩子,下樹。
只是快要到底的時候,穿過一個支節,一手抱着孩童,一手拿着火把,不好發力,一個不留神,火把就掉了下去,落在枯樹的根上,也不知這是棵什麼樹,彷彿澆了汽油一樣,瞬間火把就點燃了整棵樹。
張彪顧不得其他,從樹上起跳,跳到了離火把不遠的地方,才死裡逃生。
回顧一眼,卻看到,整棵枯樹都在燃燒,不過一柱香的功夫,這整棵樹,都變成了灰燼。
傍晚,找到回家的路的張彪帶着孩子回了村,至於山裡遇到的事情,他隻字不提。
而這個孩子就是張洛。
往後的日子裡,他也曾偶爾帶着孫子去尋找那個地方,只是,彷彿那是一個夢,夢過了,就一去不返一樣。
而這個秘密成了祖孫倆人之間的約定,無論什麼時候,無論怎麼樣,張洛是張彪的孫子,一直都是,從未變過。
對於村裡人,張彪也未曾多說,自己孫子的事。
直到上次,自己被雷劈,才真正接觸村裡的大人,可那時自己已經昏迷了。
至少,在此之前,村裡的大人,對張洛是非常不熟悉的。
現在,自己惟一的親人被人抓住了,用來威脅自己,知道自己被九重劍派救治了,還敢抓自己爺爺威脅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要知道,這裡是邊境,凡人的命在妖獸和修行者眼裡不值錢,凡人也沒有膽子得罪修行者,所以,張洛心急如焚。
緊趕慢趕,當他趕回村子裡的時候,村裡的大人看到他的時候,就像看到瘟疫一樣,都躲得遠遠的,就是小孩子要上前打招呼,也被阻攔了下來。
對於這種現象,張洛不怪任何人,畢竟,凡人只是凡人,在羅都山脈求活,不容易。
終於,爺爺的草屋出現在眼前,只是,與當初不同的是,這時的草屋在冒着煙。
草屋前,爺爺趴在院子裡,周身圍着幾個身着九重劍派的外門弟子,其中一道身影,背對着他,但即使如此,張洛也一下子認出了他。
張洛覺得不可置信,但是那話語,依舊在耳邊。
“你會求着,讓我放你離開,九重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