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個理由！”
看着白樂的眼睛，白骨夫人緩緩開口道，“我費盡心力的將你救回來，不是爲了讓你這麼糟蹋自己的，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這一番話白骨夫人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而起她也有這個底氣說這樣的話。
這是她的半神領域，別說是白樂了，就算是化虛強者，沒有她的同意，也別想輕易離開。
沉默了片刻，白樂這才緩緩開口道。
“五年了！”
“五年前的四月初七，師尊孤身上道凌山，打破了道凌不敗的神話。”看着白骨夫人，白樂繼續說道，“這一次，黑暗天選擇的依然是四月初七攻打道凌天宗……今日，應該便是四月初七。”
“道凌天宗與你有什麼關係？”
眉頭微挑，白骨夫人沉聲說道，“你是青州府主，是魔君傳人，可卻唯獨與道凌天宗沒有任何關係。”
頓了一下，白骨夫人繼續說道，“死靈神隕落，可是那兩個魔屍，卻並未死去，相反，吞噬了一部分死靈神的神之本源，他們的實力只會再次暴漲……縱然是你在巔峰狀態下，也根本不是對手，現在這個狀態去招惹黑暗天，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死靈神隕落，神之本源崩碎，同時被她，白樂，以及那兩具魔屍吞噬瓜分，每一個人都得到了好處。
只是，白樂肉身崩潰，損失慘重，而她爲了救白樂，也同樣損失了大量的本源之力，唯有那兩具魔屍，纔是真正最大的受益者。
煉化了死靈神的神之本源，那便是兩具魔屍王，有着化虛實力，而且，還可以隨着殺戮，繼續提升實力的魔屍王！
“正是因爲如此，我才更要去。”
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白樂輕聲說道，“道凌山一戰，勢必會聚集，天下道魔所有的高手，若是任由黑暗天血洗道凌山，他們的實力只會越來越強……那對於天下來說，都是一場浩劫。”
“什麼浩劫不浩劫的！”
冷笑了一聲，白骨夫人不屑的說道，“沒有了死靈神，你真當那兩具魔屍便能翻天不成？這世上的高手都死絕了嗎？先不說別的，你當三大天宗的掌教都是吃素的嗎？”
“三大天宗的掌教……已經死了！”
苦笑了一下，白樂無奈的開口道。
“……”
聽到這話，即便是白骨夫人也不禁愣在了當場，忍不住再次追問道，“你說什麼？”
“三大天宗的掌教真人，連同慈航大士，妖道龍淵，五位化虛強者，盡數被葉玄大師斬與王城……以至，世無化虛！”
“……”
這一番話卻是徹底讓白骨夫人傻眼了。
之前她斬殺白骨神之後，便一直在沉睡，直到感應到白樂遇險，這才趕去救援，至於這段時間，世間發生了什麼，她根本就不知道。
可是，這纔多長時間啊？
怎麼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變化，這簡直就是天翻地覆啊！
不要說別人了，即便是白骨夫人這一刻，也不禁有了一瞬間的心動！
世無化虛啊！
那以她的實力，如今不也是橫着走？
只是一瞬間，白骨夫人便將這個念頭，徹底按了下來，不是懷疑自己的能力，而是很清楚，白樂不會允許她這麼幹的。
除非她願意跟白樂反目成仇，否則便只能熄了這個念頭。
“那也跟你沒有什麼關係！你當你是救世主嗎？”
話題又繞了回來，白樂沉默了片刻，這才輕聲嘆息道，“我做不到！我親眼看到了黑暗天將人煉成魔屍的殘暴，也清楚鍾離與晁鵬飛兩人的歹毒。”
“之前，我也答應過正一真人，會爲他們報仇……”
不等白樂把話說完，白骨夫人便冷聲打斷了下來。
“不要找藉口了……無論你是想要救人，還是報仇，至少也都該懂得，量力而行！你說了這麼多，其實不過都只是藉口而已，你真正不顧一切，也要去道凌山的原因……就是雲夢真，對不對？”
“……”
這一次，卻是輪到白樂沉默了。
儘管不想承認，但是能讓他這種情況下，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不惜一切代價，趕往道凌山的，絕對不是這些大道理，而是因爲雲夢真。
這世上，或許真的有那種大公無私，一心爲蒼生請命的聖人。
但這樣的聖人，卻絕對不是白樂。
被白骨夫人一言點破，白樂沉默了數息，終於還是緩緩擡起頭，沉聲回答道，“是！”
“我不能明知她有危險，而無動於衷！那是我的女人，也是我心愛的女人……無論什麼結果，我必須陪她共同面對。”
說出這一番話，白樂整個人彷彿都輕鬆了許多。
“哪怕明知毫無意義，只是陪她一起死？”
看着白樂，白骨夫人再次問道。
“對不起！”
微微躬身，向着白骨夫人一拜，白樂沉聲說道，“抱歉，辜負了你的好意！可做人，總是要有所堅持的……這是我自己選擇的道路，縱死無悔！”
如今的白樂，僅僅只是一副白骨，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副白骨躬身行禮的樣子，才越發的驚心動魄。
彷彿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想吐吐不出來，想咽又咽不下去。
從一開始，她就很清楚白樂對雲夢真的感情，也一直認爲，自己可以無所謂的看淡。
可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卻還是會讓她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與挫敗感。
“轟！”
單手一抓，白骨劍驟然入手，在空中輕輕一劃，便露出了一道空間裂縫！
背過身，白骨夫人緩緩開口道，“白樂，一命還一命……我欠你的，已經還了，我們兩清了。”
白骨夫人揹着身，白樂看不到她的表情，可這一刻，白樂卻依然能夠感受到，對方那一種失落與冷漠。
只是……他沒的選擇！
向着白骨夫人再次躬身一拜，白樂什麼話都沒有再說，身影一晃，便這麼向着空間裂縫外飛去！
飛入空中的同時，白樂輕輕從口中吐出了兩個字。
“千機！”
一剎那間，白樂的身上便幻化出了血肉，從外表看，與之前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