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玄衣上人冷哼道：“放肆！”
“偷我們三清山東西？我看你是嫌命太長！”
玄衣上人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邀請他，偷自家東西？
這不是開玩笑嗎？
鼠不虛笑道：
“哎呀呀，那化神妖獸本是天州飛來的。”
“如何就是你們三清山的東西？”
“那是大自然的饋贈，就像山上的蘑菇，誰都能採摘，對不對？”
玄衣上人面露冷意。
盯了眼鼠不虛，又瞪了眼江凡。
後退道：“我警告你們二人，若是敢打化神屍體的主意。”
“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尤其是你，江凡！”
“你天機閣距離我三清山可不遠！”
江凡眼眸眯了眯。
他本來只是考慮一下，並未下決心的。
那化神屍體，不用想也知道，必然被看守得極爲牢固。
想偷，談何容易？
沒想到的是，他還沒表態呢，玄衣上人就先威脅上了！
鼠不虛並不着惱，似笑非笑道：
“你會願意的。”
隨着聲音飄落，玄衣上人惱怒的表情也逐漸散去。
眼中劃過一縷茫然，繼而變得火熱起來，附和道：
“對！”
“那化神妖獸，我惦記很久了！”
“一羣老傢伙霸佔着屍體，不肯讓我們這些後輩觸碰。”
“憑什麼？”
“咱們就幹一票大的，把它偷出來！”
這一幕，讓江凡心頭凜然！
怎麼回事？
玄衣上人剛纔還一臉憤慨，轉念就附和起來，要偷自家東西？
這與他剛纔，想殺玄衣上人，被無形力量影響，變成了偷東西時一模一樣！
他頓時想到了什麼。
頭皮一麻的望向鼠不虛，吃驚道：“你是八竅元嬰？”
“不對，是九竅！”
他終於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宋靈玉發瘋時，她的抑鬱會傳染給周圍的人。
江凡當時都中招了，覺得了無生趣，人生毫無意義，想結束生命。
便是兇狠的九竅巨人都因此中招！
眼前的鼠不虛，恐怕也是一位在發瘋狀態的強者！
而他傳染給周圍人的，便是“偷”！
和宋靈玉不同的是。
眼前的鼠不虛，瘋癲傳染得更廣，沒有靠近他便也被影響。
再加上他輕易打滅了玄衣上人的靈魂小鳥。
所以，毫無疑問。
此人是一位九竅元嬰。
已經完全瘋癲的存在！
只不過，他的瘋癲不像姜無涯那麼危險，容易傷人。
而是時時刻刻想偷東西。
想到此處。
他果斷身形暴退。
然而，隨着鼠不虛將目光投過來，江凡心中貪戀大起。
一股迫切想偷東西的念頭在心中瘋狂滋生。
讓他無法遏制。
倒退中的身形，非但停下來，還向着鼠不虛走去。
滿眼熾熱之色。
完全成爲了鼠不虛的傀儡！
可就在他的心神，逐漸迷失自我時。
元嬰莫名的一疼，將他從迷失中驚醒過來！
內視一看。
是元嬰上的那條傷疤。
心懷着靈疏的死去，而渡劫時，在元嬰上所留下的創傷。
靈音曾說，有此傷疤在，他發瘋時，會比常人更容易醒來。
眼下，真的應驗了！
自己成功從一位九竅元嬰傳染的發瘋中，被傷疤的疼痛所驚醒。
這不比什麼靈器還厲害？
鼠不虛掃了眼二人，嘿嘿一笑：“兩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傢伙。”
“乖乖跟我走一趟吧！”
玄衣上人眼眸熱切的跟隨而去。
江凡目光暗暗一轉，也裝作滿眸熾熱之色跟了上去。
不久後。
三清山山脈。
鼠不虛趴在地上，對着山脈方向吸了口氣。
立刻辨別出了化神妖獸的屍體方位。
指向居中的山頭：
“玄衣，那是你們三清山哪？”
玄衣上人道：“是我們瘋人院，九竅、八竅的元嬰都在那座山裡。”
鼠不虛眼露喜色：“這麼有難度，偷起來纔有成就感啊！”
江凡臉色變了變。
這傢伙是真不要命啊！
要是被發現，他鼠不虛就要被一羣發瘋的九竅元嬰，當做過街老鼠暴打，變成鼠太虛！
考慮到他現在是完全發瘋的狀態，倒也能理解了。
鼠不虛回頭望向兩人，道：“知道什麼叫偷嗎？”
“神不知鬼不覺，方爲偷。”
“若是被人發現，則是搶。”
“我鼠不虛，只偷東西，不搶東西。”
“所以，你們務必配合我行動，將一切做到天衣無縫。”
玄衣上人點點頭，一臉期待道：“我該怎麼做？”
鼠不虛道：“接應。”
“我會潛入其中，尋找到化神妖獸屍體，但它的氣息太強烈。”
“以我之力，難以遮掩。”
“所以，需要你接應我，無聲無息將化神妖獸屍體帶走。”
他取出一面八卦鏡，將其一分爲二。
上面蘊含絲絲空間波動。
陽魚一面留給自己，陰魚一面遞給玄衣上人。
“此乃陰陽空間境，能夠互相更換空間位置。”
“我將化神妖獸屍體，裝入陽魚中，便發動它，如此它會與你手中陰魚交換位置。”
“化神妖獸屍體，便無聲無息帶出來了。”
玄衣上人點點頭：“我明白了。”
江凡暗暗訝然，這倒是偷東西的好寶貝。
“至於你……”
鼠不虛打量江凡，道：“你負責跑路。”
他取出一隻青銅蚱蜢，道：
“此靈器激活後，能夠瞬間彈跳出五百里之遙，形同空間瞬移。”
“足夠我們及時脫離危險。”
“只是，它很損耗元嬰之力，以你的修爲，只能催動一次。”
江凡兩眼放光：“放心交給我！”
這麼好的寶貝，就這麼水靈靈的送給了自己？
看來鼠不虛對自己的瘋癲很自信，覺得此時的江凡已經完全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故而，不擔心江凡會帶着青銅蚱蜢跑路。
看到江凡兩眼放光，鼠不虛微微一愣，這傢伙，怎麼比自己還激動呢？
他拍了拍江凡肩膀：“好好幹。”
“待會分你一條化神妖獸的腿！”
江凡連連點頭。
青銅蚱蜢已經到手，旱澇保收了。
此行不虧！
“你們隱藏起來，等我回來！”
鼠不虛擡起手指，各自打入一縷蘊含偷道的瘋癲之意，進入他們體內。
以免他離開後，兩人擺脫瘋癲。
玄衣上人更加沉陷其中。
江凡也受到影響，好在元嬰的傷疤再度發作，讓其清醒過來。
“靈音當初的謀劃，現在逐漸起到效果了。”
他不由心生感激。
眼看鼠不虛離去，江凡施展《無我淨塵術》，悄悄隱匿，見機行事。
玄衣上人則是貼上一張上品無塵符，隱藏在附近。
可剛隱藏不久。
江凡忽然覺得莫名的熱起來。
很快，就變得灼熱。
仰頭一看。
一顆釋放着驚人熱量的火珠，一路灼燒着大氣而來！
而那火珠，江凡覺得有點眼熟。
仔細回想，才猛的想起來。
這不是大陸妖族境內，太湖之底，孕育出來的焚天蚌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