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意識還在。
江凡心念一動，一塊在他空間儲物器吃灰的紅色膠狀物，出現在掌心。
紅色膠狀物裡，封印的赫然是一卷黑色佛經。
爲了防止菩薩感應到黑色佛經的存在，他連上面的紅色膠狀物都沒敢扯開。
現在，卻顧不得那麼多。
一把撕開了紅色膠狀物，握住了這卷黑色佛經。
其五指發力，幽冥鬼火洶涌而出，將黑色佛經包裹住了。
只需動一動念頭，火焰會將這本佛經給燒掉
天聽菩薩淡然的笑意，在紅色膠狀物被撕掉後，就當場凝固。
他彷彿感應到什麼，目光投向黑色佛經，溫潤的眼神驟然銳利。
一絲絲難以置信的激動光彩，在這位菩薩的眼中迴盪。
嗓音也不復曾經的緩慢磁性，而是急促和吃驚。
“《鎮獄息魂經》！”
“它竟然在你手中？”
當注意到江凡手中的幽冥鬼火洶涌無比，即將引燃此經時。
連忙斂去了頭頂的金色太陽，並撤下了禁言的佛法，道：
“你從哪得來的？”
江凡腦海中模糊的記憶，如潮水般重新歸來。
他長舒一口氣。
看來他賭贏了。
黑色佛經對白馬寺的重要性，超過了度他入佛門。
江凡緊握着佛經，冷冷道：“哪來的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們不想《鎮獄息魂經》毀掉，就別逼我！”
天聽菩薩適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展現出了貪嗔癡念。
他連忙雙手合十，眸子微閉，口中默唸佛號：“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再度睜開眼時，其雙眸恢復了平靜和溫潤。
嗓音也一如既往的磁性而溫和，緩聲道：
“不能度江施主入我佛門，乃是一大憾事。”
“但若能請回《鎮獄息魂經》，可彌補遺憾。”
言外之意，江凡交出《鎮獄息魂經》，從此白馬寺不再找江凡的麻煩。
江凡暗暗放下心。
他望了眼手中黑漆漆的佛經，忍不住道出了心中壓抑許久的疑問。
“此經，到底是什麼？”
天聽菩薩雙手合十，面露敬意：“是一位大菩薩的傳世之作。”
江凡心中一動。
他曾經問過簡臨淵，簡家要尋找的黑色佛經是什麼來頭。
他也說過，那是一位坐鎮地獄的大菩薩所著。
天聽菩薩繼續道：
“那位大菩薩，爲證佛尊果位，身入地獄界，以佛法度盡地獄的怨靈。”
“他曾言，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江凡心中震撼。
好大的宏願！
地獄界裡全都是修羅族，憑他一己之力，能夠在地獄界活下來都不容易。
何況是度盡所有怨靈？
這不可能吧？
想了想，江凡還是問道：“那他成功了嗎？”
天聽菩薩緩緩頷首：“成了。”
“他度盡了怨靈後，證得佛尊果位。”
江凡吃了一驚。
大菩薩，應該相當於法修的天人五衰的大尊。
那麼佛尊，應該就是法修的賢者之境！
然而，天聽菩薩並未說完。
“成就佛尊果位後，他又度化修羅族，建立了地獄佛域。”
“成爲了一代佛陀。”
啊？
江凡倒吸涼氣。
佛陀對應的，應該是中土界的古聖吧？
這位大菩薩，進入地獄界後，竟一路修成了地獄界的界主？
這……這也太逆天了！
天聽菩薩道：“你手中的《鎮獄息魂經》，就是他成佛之前所創。”
“習得其佛法，我們也可在浩劫中，度盡枉死的怨靈，證得佛尊果位。”
江凡徹底明白。
爲什麼白馬寺幾百年來都對《鎮獄息魂經》如此執着。
因爲，佛修和法修們的修行之路並不相同。
法修的天人五衰的大尊們，想入覓，需要建立功德。
功德一到，自然可以入賢。
但佛修想證得佛尊果位，需要的不是功德，而是造化蒼生。
地獄界的那位菩薩，度盡天下怨靈的路，成功證得佛尊果位。
白馬寺便也想複製他的道路，成佛證道！
恰逢千年一次的遠古巨人浩劫，中土必然大亂，怨靈無盡。
正是修行《鎮獄息魂經》的最佳時機。
難怪白馬寺如此輕易就爲了《鎮獄息魂經》放棄度化江凡。
此經對他們的意義太過重大。
江凡微微蹙眉道：“簡家也需要此經鎮壓他們的怨念，平息血氣。”
“奇了怪，此經既然是來自地獄界，你們兩方是怎麼知道它的存在？”
天聽菩薩道：“簡家如何知曉，本座不得而知。”
“我白馬寺之所以知道，是一千多年前，一位來自地獄佛域的菩薩，臨死前給當時的白馬寺菩薩傳夢。”
“他告訴了我們，萬年前自我們中土下地獄的那位大菩薩，已經證道佛陀果位。”
“並且，他所創的《鎮獄息魂經》，被人悄悄帶來了中土。”
江凡目露思索。
一千年多前的時間節點。
又是來自地獄界。
那就只有一個地方了，老天機閣的地下世界！
應該是那位來自地獄佛域的菩薩，死在了地下世界中，臨死前給白馬寺傳夢了。
再加上黑色佛經就來自地下世界。
足以印證，菩薩的話是可信的。
“那就奇怪了，你們白馬寺知道《鎮獄息魂經》，乃是有人傳夢。”
“簡家是爲什麼？總不能那地獄的菩薩，也給簡家傳夢吧？”
江凡疑惑的問道。
冷不丁。
他想起了簡家得到的那面殺伐石碑。
殺伐石碑的來歷，很有意思。
數百年前，它掉落在太倉大州，簡家先祖技高一籌搶到。
從此，簡家就靠着殺伐石碑走上了強盛之路，但也貽害無窮。
因爲修煉上面的殺伐之術，必然會因爲殺戮之氣的沉澱，最終發瘋，直至死亡。
爲此，簡家不得不尋找黑色佛經鎮壓怨念。
怎麼看，這石碑都像是促使着修行者找出黑色佛經。
而知曉黑色佛經的，只有極少數來自地獄界的人。
驀然間，江凡渾身一顫。
瞳眸驟然瞪大，倒吸涼氣道：“修羅聖子！”
修羅聖子和魁星，是唯二逃出了地下世界的修羅族。
魁星已死，知道黑色佛經的人，就只剩下修羅聖子！
那殺伐石碑，是修羅聖子故意放出來的！
他此刻僞裝成了中土的賢者，不便明目張膽的尋找黑色佛經。
所以，故意放出了殺伐石碑，不動聲色的算計着修行者，讓他們幫忙尋找！
明白幕後黑手是他。
江凡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因爲，當初他在殺伐石碑十連勝後，裡面出現了一道黑影。
對方還送給了他殺伐本源，讓他配合殺伐之術好好修煉！
有望能以殺伐化神！
那黑影，毫無疑問就是修羅聖子留在其中的一縷殘魂！
嘶！
自己竟然早就和修羅聖子打過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