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青雲宗的小同門。
江凡！
會是他？
不可能！
青雲宗那種地方，出了他南宮流雲一個真龍，已經是幾百年難遇的奇蹟。
怎麼可能再出一個比他還要強的？
餘帔鳶眨了眨眼，道：“就是大陸的呀。”
“他叫江凡，是天機閣弟子。”
“塵鏡上人親自放他上去的，應該認識吧？”
“塵鏡上人？塵鏡上人？你怎麼了？”
她一臉疑惑的發現，塵鏡上人整個人忽然呆愣在了原地。
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陷入失神中，彷彿聽到了某種極爲難以置信的消息般。
神宗大教和諸多宗門的掌教們，在怔然片刻後，也發出了驚呼！
“大陸天機閣的弟子？”
“我沒聽錯吧？那個沒落得只剩下一竅元嬰的小宗門？”
“他們的弟子，一路擊敗了我們三神宗七大教精心培養的絕代天驕，拿到了第一名？”
……
他們胸口有點發悶，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大陰宗主眼珠一轉，沉聲道：“那他在上面得到了什麼？”
餘帔鳶就知道這幫人在打江凡收穫的主意，道：“回稟前輩。”
“江凡得到了一枚靈丹，一套功法，還有最爲重要的荒古令。”
“但被一隻化神境的兇物搶走了。”
搶走了？
大陰宗主不太相信，說什麼他都得當面檢查清楚才行。
靈丹是什麼靈丹？
功法又是什麼功法？
荒古令又真的被搶走了？
好幾個大教宗主目光閃了閃，都露出了相同的心思。
如此重寶，斷然不可能容忍一個大陸的小輩奪走。
絕無可能！
不過，他們並未立刻去尋找江凡。
因爲還要確認一件事。
大陰宗主溫和的笑問道：“那位心孽尊者，可曾出現呀？”
餘帔鳶心底笑了笑，這也是她最想告訴衆人的，正色道：
“回稟前輩，心孽尊者已經收江凡爲記名弟子，還賜予靈丹寶藥了。”
大陰宗主和諸多宗門的掌教們同時心頭震了震。
心孽尊者居然收江凡爲弟子了？
雖然是記名弟子，可也算是名義上的師徒，再加上還賞賜了靈丹寶藥，不像是完全不重視的樣子。
一時間，大家都有了顧慮，不敢隨意打主意了。
而很快，他們也無暇再顧及此事了。
因爲，隨着弟子們悽慘的歸來，上面發生的血腥慘案傳回來，引來一片大亂。
十日後。
大陸。
一望無際的草原，天空湛藍，白雲悠然。
江凡蹲在一座孤墳前，把蒼穹妖皇的頭顱放下。
“靈疏，我回來了。”
他撫摸着墓碑上“靈疏”兩個字，記憶又回到了親手埋葬她的時候。
那時候的天，也是這樣藍。
風，也是這樣的輕輕拂過。
一切都好像在昨天，纔剛剛過去。
他坐在了墳頭，輕輕靠着墓碑，像是靠在了靈疏身上一樣。
“靈疏，我來陪你了。”
“可你煮不了茶，看不了書，牽不了我的手，放不了馬，也牧不了羊。”
“只能一起觀日出日落，看雲捲雲舒。”
“只能默數流星劃過，聽羣星靜語。”
“只能夢裡明月爲伴，醒時晨光照人。”
“靈疏……”
“你的夢，哥哥只能幫你實現一半了。”
雲霞妃子目中溼潤，默默離去。
數日後。
她回到了妖皇庭。
妖族各部落，在奴心妖皇的命令下，正在有條不紊的往北方遷徙。
當初蒼穹妖皇將妖族部落從溼潤溫暖，物資更爲豐沛的北方，遷徙到了這處苦寒之地。
爲的就是以資源控制他們。
現在，奴心妖皇要撥亂反正，讓妖族重返適宜他們的北方大地。
可以想象，不久的將來，寧靜的北方大地，將重現熱鬧。
“雲霞姐姐！主人呢？”
奴心妖皇察覺到雲霞妃子歸來，立刻閃身而來。
雲霞妃子道：“他在完成未盡的諾言，囑咐妖族各部遷徙時，繞開那裡，不要打擾他們。”
奴心妖皇眼眸一暗，含淚點點頭。
雲霞妃子環顧四周，道：“噬天虎妖王呢？”
奴心妖皇眼眸一凌，下命令的是妖皇，但執行命令的卻是噬天虎妖王！
它也難辭其咎！
“還在通緝。”
雲霞妃子思索：“居然讓它逃了不成？”
“當日那麼多人在場，就沒人留意到它的行蹤？”
奴心妖皇搖搖頭：“它消失得很詭異，我問過在場的人，沒有一人察覺它是什麼時候，又是怎樣逃走的。”
“如同人間蒸發。”
“天機閣那邊，也通知了九宗一起尋找，一旦有發現，我親自去殺了它！”
雲霞妃子靜默望向北方，輕聲道：“順便，也通知天機閣，通知四海，一月後北方，江郎要在那渡劫。”
奴心妖皇心頭震動，眼中露出一絲激動。
“主人終於要渡劫了嗎？”
這絕對是大陸最爲重大的事件。
數日後。
清冷的天機閣。
大多數掌事和弟子都已離去。
只剩下清清冷冷的幾個人。
葉半夏望着一座被天劫劈得泛黑的玉雕鳳椅，歪着腦袋，皺眉不語。
同樣皺眉不語的還有天機閣主。
他望着白羽上人的空間儲物器和拂塵，輕輕嘆氣。
白羽上人是死了，隱患卻還有。
他的死，萬劫聖殿會調查，難免會詢問到天機閣頭上。
同時，天機閣遷徙到大陸，將無強者庇護。
只靠他一位一竅元嬰，恐怕會很艱難。
“閣主，妖族來函，請於一月初十來妖族北地銀狐族領地。”
“人族江凡，將於此日此地渡劫。”
“請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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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小云高興的捧着一封信函前來。
天機閣主猛地放下手中之物，接過信函細細詳看。
眼中涌動出喜悅，旋即又問起來：“沒有問他們江凡現在怎樣嗎？”
南宮小云臉上的笑意斂去，難過的低下了頭道：“問了。”
“他們說，在陪靈疏。”
天機閣主默然不語，握着信函，鼻子微微發酸：
“讓他好好陪着吧。”
“時間會撫慰他心口的傷。”
聽到江凡消息跑出來的柳傾仙和夏朝歌，又默然起來。
天機閣主斂去心頭的情緒，笑着安慰道：“既然江凡決定渡劫，那時必定已經調整好心情。”
“接下來的交給時間。”
“你們不要再擔心了。”
“一月初十，我們妖族北地，共觀江凡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