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宗的長老們，也滿臉無語。
溫紅藥一副看待病人的目光，上下打量阮清素：
“我宗要是有這種妖孽弟子，老身折壽二十年都願意！”
縱然是處處針對江凡的封古禪。
聽了這番話，也好懸沒將嘴中的茶給噴出來。
“承蒙阮姑娘對我青雲宗弟子擡愛了。”
“不過，你說的這種弟子，並不存在。”
林玉衡臉上一陣發燙。
斜了眼阮清素，喝道：“住嘴！休得再胡言亂語！”
這麼逆天的弟子，天機閣都培養不出來。
更何況青雲宗？
而且還是一個剛入宗門的新弟子？
此刻，她都懷疑是不是阮清素被傷到了腦子。
說話如此不着調。
她倍感丟臉，向着柳問臣和青雲宗長老們連連拱手：
“不好意思，讓諸位見笑了。”
“我這位徒兒，或許有些神志不清，說話語無倫次。”
“還請你們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本是興師問罪的，眼下卻成了當衆道歉。
她這張臉丟得是乾乾淨淨。
阮清素瞪圓了眼珠子。
不是。
明明兇手就在眼前啊！
怎麼成了我神志不清？
“師尊！真是他！不信你問他呀！”阮清素急得直跺腳。
江凡心虛的嚥了口唾沫。
背上冒出絲絲冷汗。
他終於把瓜吃明白了。
只是，這瓜吃着吃着，怎麼吃到自己頭上了？
昨日自己打傷的女賊，原來不是別人，真是天機閣的弟子！
怪不得看她身影，覺得有些眼熟。
原來是被他差點活活打死的阮清素！
想想昨日，自己辣手摧花的畫面。
他額頭也冒出一粒粒的汗珠了。
“江凡，你怎麼渾身冒汗？”
近在咫尺的柳問臣，第一時間發現了江凡的異常。
江凡心虛道：“沒、沒什麼。”
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柳問臣立刻想到了原因，怒視向林玉衡，喝道：“林專員，管好你的弟子！”
“看看她把我徒兒嚇成什麼樣了？”
“若是壞了他道心，本宗跟你沒完！”
江凡現在可是他的寶貝。
豈能讓人恐嚇？
林玉衡連忙扭頭，怒斥阮清素：“你個死丫頭，你要造反嗎？”
“還不快道歉？”
她氣得肺都快炸了。
平時阮清素不是挺明事理的嗎？
今天是吃錯藥了？
一再當衆犯錯！
阮清素委屈的眼眶裡淚水直打轉。
明明欺負自己的人就在跟前，師尊卻逼着她道歉！
她還想頂嘴幾句，卻被林玉衡一雙怒氣迴旋的眸子給嚇了回去。
強忍着滿腹委屈，不情不願的挪着腳步來到江凡跟前。
狠狠瞪着他，從牙縫裡，一字一字的蹦出音節：“對不起！”
啪――
林玉衡忍無可忍，起身就是一巴掌抽在她胳膊上。
“你個逆徒，你是要氣死我嗎？”
“你這是道歉的態度嗎？”
“給我好好道歉！”
阮清素疼得眼淚當場就滾落下來。
從拜師至今，師尊都沒打過她。
如今，卻這般冤枉她。
江凡一臉心虛，乾咳一聲，道：
“林前輩，阮師姐有傷在身，難免心情不佳，你就不要苛責她了。”
“道歉我收下了，這件事，就這麼結束吧。”
林玉衡一聽。
不禁對江凡刮目相看。
自己的逆徒，如此冥頑不靈的再三冤枉他。
他卻輕描淡寫的一筆揭過。
其年齡不大，卻有常人不及的氣量。
心中歉意的同時，也很難不生出一些好感來。
對比之下，自己這位死不悔改，現在還莫名其妙委屈的徒兒，她越看越來氣。
“哭哭哭！就知道哭！”
“看看人家，比你還小，多有容人之量？”
“要不是他替你求情，我今日非嚴懲你不可！”
一聽此話。
阮清素緊咬在一起的銀牙，都快咬碎了這個可惡的傢伙，昨夜那麼兇殘，現在卻裝好人！
我跟你沒完！！！
江凡被她盯得訕訕不已，移開目光，拱手道：“林前輩過獎了。”
“師尊和各位長老們常常教導我等弟子，謙虛寬容爲上。”
“晚輩只是遵循他們的教導罷了。”
聽聽！
自己受了褒獎，不忘把師尊捎上。
林玉衡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有這種弟子，會有多舒心。
她看向江凡的目光，自然更加喜愛了。
“難爲你這孩子這麼懂事。”
林玉衡自袖中取出兩顆鐵丸，道：“這兩顆天機閣的雲爆鐵丸送你。”
“算是對驚擾了你的一點補償。”
江凡眼尖。
立刻認出來，這是阮清素昨日扔向自己的兩顆威力奇大的暗器。
如果運用得當，效果遠不止昨日那般。
他暗暗欣喜，卻沒敢接，而是先看向柳問臣。
此刻的柳問臣，也被江凡剛纔一席捎帶的話，弄得滿面紅光。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江凡這麼會說話？
見江凡投來詢問的目光，他哪裡會猶豫？
頷首道：“長者賜不可辭，你就收下吧。”
江凡這才雙手接過：“多謝林前輩。”
林玉衡越發喜歡了。
瞧瞧人家，收禮物還要先請示師尊的意思。
這說明，他是時時刻刻把師尊放在心裡。
哪像自己的劣徒，就知道頂嘴！
補償了江凡。
此事便算告一段落了。
本計劃閉關幾日，再處理太上宗主的舉報。
可既然提前出關，而且青雲宗長老、弟子們俱在。
擇日不如撞日。
索性把此事處理完畢好了。
她也好早些迴天機閣覆命。
“柳宗主，那位叫江凡的弟子，可回來了？”
林玉衡斂去笑意，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嚴肅道。
聞聽此言。
柳問臣頓時神色一肅，道：“已然歸來。”
他心情一緊。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各位長老臉上也不再有輕鬆之色。
全都如等待審判般，精神緊繃。
早已知悉此事的弟子們，也神情凝重起來。
此事若是處理不好，青雲宗會受到天機閣懲戒。
到時候，弟子們的日子也會受到影響的。
脣亡齒寒，無人可獨善其身。
得知江凡歸來。
林玉衡緩緩頷首，不怒自威的環視在場弟子：
“江凡何在！”
“出列！”
聲音滾滾如洪流，震動人心。
並未點到名字的弟子，都不自覺的身軀一顫。
可以想象，作爲正主的江凡，會受到何種震懾。
這是林玉衡刻意爲之。
先震一震他，接下來纔好問話。
怎料。
一道近在咫尺的聲音，不卑不亢的傳入耳中。
“弟子江凡，參見林專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