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點了點頭。
“手伸出來。”
嗯？
東海妖皇笑容凝固了下：“你認真的？”
她下意識的把白素玉晶般的小手伸過去。
江凡取出了一粒散發着玫瑰丹香，通體橘黃色，又有白色虎頭紋理的靈丹。
輕輕塞進了她手心裡。
“吃吧。”
這是當初，他爲了修煉《鐵血真經》時製備的猛虎丸。
雖是用在一本不算太高級的煉體功法上。
但品階卻異常之高，足有四品之列。
而今對江凡早已沒用。
東海妖皇望着掌心的橘黃色靈丹，怔了怔：
“真是四品靈丹！”
“而且是從未見過的類型。”
“你哪來的？”
她滿臉意外之色。
記憶裡，三清山從未煉製過這種類型的丹藥。
江凡道：“你就說吃不吃吧。”
東海妖皇回過神來，好笑的戳了他額頭一下：
“小東西！”
“你還懟起我來了？”
“我是讓你自己煉一顆。”
“得來的算什麼呀？”
笑罷，又將猛虎丸還給了江凡。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能想着幫我解難，我已經很高興了。”
“但你就別費心了，我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言外之意，是江凡幫不上什麼忙。
江凡點點頭，收回了猛虎丸。
又道：“遺珠前輩，你們海妖族所需的靈丹，和我們人族有何不同嗎？”
東海妖皇望着越來越近的大船，道：
“倒也沒有太大的不同，就是材料上更加接近我們海妖族的需要罷了。”
聞言，江凡放心下來。
如此說來，可以當做尋常的丹藥煉製。
只是得有丹方纔行。
“你們所需的是什麼靈丹？只有三清山才能煉製嗎？”
東海妖皇詫異的望着江凡。
沒想到他會這麼好奇煉丹一道。
這並非什麼秘密，倒也沒什麼可瞞着的。
“我們海妖族和大陸妖族一樣，天生地養，正常來說無須靈丹。”
“但四海之中的海泉，會不定時的噴發出一種不明液體，擴散進滄海中。”
“它對尋常的魚蝦沒什麼影響，但對我們海妖族，卻會隨着我們呼吸吐納，積累在體內。”
“一旦積累過多，身體就會變異。”
頓了頓。
東海妖皇望向江凡，輕嘆道：“你也見過我那位三女兒吧？”
東海三公主？
江凡點了一下頭。
“你如何評價她？”東海妖皇注視着江凡的眼眸。
江凡摸了摸鼻子。
他怎麼好當着母親的面，說人家女兒的不是？
只得學東海妖皇的語言藝術。
“令千金爲人直率，敢愛敢恨。”
東海妖皇呵了聲：“越來越滑頭。”
“我翻譯一下你的話。”
“她重達千斤，任性妄爲，不知廉恥的霸佔男人。”
呃——
這可不是我說的。
江凡心裡默默道。
可接着，東海妖皇口吻一緩，露出一絲同情。
“那你可知道，她曾經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也曾是東海遠近聞名的美人仙子呢？”
啊？
江凡瞪大了眼睛。
實在無法把那座肉山跟眼前的嬌俏絕美妖皇相提並論。
她們哪裡像是母女了？
簡直就是兩個種族。
驀地。
江凡眉頭皺起：“你該不會說。”
“東海三公主，就是受了海泉怪力的影響變異的吧？”
東海妖皇微微一嘆：“不然呢？”
“我兩女一兒。”
“大女兒和二兒子，都與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唯獨三女兒會是這般模樣？”
“就連性情也讓人一言難盡。”
江凡神色凝重起來。
不來滄海，還真不知道。
這海泉竟如此可怕。
對於海底修行有成的生靈，有着如此致命的壞處。
“所以我們必須定期清除體內積累的海泉怪力。”
“不然，一旦積累過頭，就會像我三女兒一樣。”
江凡恍然。
“而清除的方式，就是三清山煉製的某種靈丹？”
東海妖皇輕輕頷首：“此丹名爲寒蟬寂滅丹。”
“是我們海妖族這麼多年使用過的，唯一有明確效果的靈丹。”
“其餘的靈丹，不是效果太差，就是因人而異，效果不一，甚至有的會產生副作用。”
“唯有寒蟬寂滅丹，任何海妖族都有用，而且效果穩定，對身體無害。”
“此丹，只有三清山會煉製，若他不賣，我們怕是要有麻煩了。”
想起三女兒的模樣。
她眼中劃過一抹憐憫，擔憂，以及憎恨。
江凡思索的望向顧馨兒：“顧副樓主。”
“以江山一品樓的能力，能弄到多少寒蟬寂滅丹？”
顧馨兒擡起小手。
大拇指和食指比劃成了一個“零”。
“一顆都弄不到。”
顧馨兒也很同情海妖族的遭遇，只是她也幫不上忙。
“江山一品樓裡，不少人想過奇貨可居，弄來此丹高價賣給海妖族。”
“但，三清山一概不賣。”
“他們只賣給海妖族，而且給每一個海妖族的量都是固定的，賣完就沒有了。”
“外界根本沒有渠道獲得。”
聞言。
東海妖皇微微頷首：“我們四海這些年，明裡暗裡的也請過其他種族朋友幫着購買此丹。”
“甚至我背後的靠山都出面了。”
“希望能暗中囤積一批靈丹。”
“可三清山一顆不賣。”
江凡算是明白。
爲什麼三清山敢給四海直接下令，警告他們不得幫助大陸了。
實在是，他們把四海鉗制得死死的。
憑藉着一顆寒蟬寂滅丹，就讓四海不得不聽從。
幸好海妖族還有那些參差不齊的靈丹備選。
不至於沒了寒蟬寂滅丹，就會立刻遭致大禍。
不然，江凡毫不懷疑，三清山會把四海吃幹抹淨，任意索求。
望着前面的三清山巨船。
江凡深深皺眉。
這次，東海妖皇是真遇上麻煩了。
思索片刻，他湊到東海妖皇耳畔，低聲道：
“遺珠前輩，你可曾想過弄到丹方？”
“若有丹方，便可請別的四星魂師，不用再受制於三清山了。”
東海妖皇神情凝重，聲音壓得更低：“此事念想不得。”
“這是三清山的大忌。”
“當年我初登皇位時，就是打丹方的主意，不久後我三女兒一次外出就遇了險。”
“她沒有受任何傷害，只是被困在一個地方半年。”
“隨着身上的寒蟬寂滅丹耗盡，身體發生異變。”
“然後又莫名其妙脫困了。”
聽到這裡。
江凡目光眯了眯。
如此說來，東海三公主的變異是人爲的。
而且毫無疑問就是三清山！
記得初遇三清山玄陽上人時。
只因江凡、西海太子、東海三公主等人也在虎妖皇洞府門口。
他竟直接起了殺心。
其冷血無情，讓江凡記憶猶新。
爲了鉗制海妖族，如此不擇手段，倒是很符合三清山的作風。
望着眼露憎恨，卻不得不隱忍的東海妖皇。
想想三清山試圖讓地獄荒獸肆虐大陸的險惡之心。
江凡目光一眯。
“遺珠前輩，那丹方，我來幫你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