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仇小貝沒見到樊沉兮,只看到靜安靜寧兩姐妹,弄不懂是什麼情況,心中不安,往通往中廳的門偷偷瞧着,想看看能不能看到樊沉兮的身影,邊忐忑地問着靜安靜寧:“殿下呢?”
靜安當先走過來:“殿下就在外頭等着,不過你現在不能出去見他。”
“爲什麼呀?”仇小貝脫口問出,並且要越過靜安去找樊沉兮,卻被靜安靜寧拉住,並被扯到了梳妝檯前。
她看着被打磨得比任何一面都要清晰的銅鏡,愣然。
太子房間裡自然有鏡子,畢竟堂堂一個太子,出門在外也要稍作打扮,可畢竟是個大男人,哪有女子的梳妝檯,可現在這寢室裡居然多了這麼一張梳妝檯,而且梳妝檯不小,旁邊有許多可以放女子首飾等物品的小格子,桌面上,任何女子該有的,都一一擺放整齊。
她頭上太監專屬的帽子被摘了下來,頭髮披散下來。
“哪個新娘子只穿了嫁衣就去見新郎的啊,當然是要好好打扮才行。”相對俏皮一些的靜寧一邊給她梳頭,一邊朝銅鏡裡的她眨了下眼睛。
靜安也對她笑了笑,似乎對她從男子轉變成女子的過程一點不驚訝。
好吧,其實已經驚訝過了,並且在驚訝之後覺得這才合理,男子怎麼可能懷孕,她們之前全都是傻子,不過也說明了貝公公的僞裝技術實在高明。
而且……大家都是傻子,也就沒什麼區別了。
新娘子見新郎?
心裡咀嚼着靜寧的話,仇小貝沒再掙扎着要去見樊沉兮,卻是坐立難安,可也不敢亂動得讓靜寧靜安在她的臉上、頭上動手動腳,心裡升起一種猜想,馬上又自己否定掉,莫名地覺得有點呼吸不上,悶得喘不上氣。
還是靜安發現她實在過於繃緊,忙安撫她不要那麼緊張,給她扇了扇風,喂她喝了點水。
梳好頭髮晚上鬢,靜安拿出一個箱子,打開,裡頭是成套的華貴首飾,一一戴在她頭上很沉。
以前覺得這年代的女人傻,而且倒黴,那麼多那麼重的東西要戴在頭上,會不會壓斷自己的脖子。
等到了自己身上,雀躍取代了抱怨,再重都覺得甘之如飴。
靜寧則幫她化妝,那胭脂的顏色,竟然不輸給她“家鄉”裡的,聽靜寧說,是殿下花高價購來的,不僅齊全,最重要的是對胎兒無害。
靜寧的手很巧,哪怕銅鏡無法看得清楚,她也能看出,靜寧將她塗抹得很好看。
起身時,她們又給她整理着她沒穿好的嫁衣,拿出紅鞋子給她換上,最後竟然還變出紅蓋頭,笑着給她蓋上。
“良辰吉時,新娘該出去拜堂了。”
拜、拜堂?現在嗎?
雖然被精心打扮,還鳳冠霞帔的她已有預感,可真被說出來確認後,她一顆心砰砰砰地直跳。
她被攙扶着走到了中廳,紅蓋頭有一點點的透明,讓她可以很朦朧地看到點東西,也讓她發現,中廳很不一樣了。
擺上了紅蠟燭,請來了樊沉兮的母親,皇后的靈牌位於高堂之位,還多了幾個人,侍衛的裝扮,可東宮的侍衛除了值守在重要地方和巡邏的,都在喜堂那邊維持秩序了,所以現在這幾個胸前別了紅色的,應該是影衛扮的。
仇小貝被扶着走到樊沉兮跟前,交給了樊沉兮。
只聽他道:“可以算作我朋友的,這會肯定要去正殿參加太子的大婚,包括那些皇親,我外公他們,連李公公都不能在這,不過沒關係,還有這些‘朋友’,他們很大一部分,是母后在世時就爲我培養的,這一生中,對我很重要,讓他們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也算是做個見證了,你覺得如何?”
蓋着紅蓋頭的小貝趕緊點頭,她又想哭了,可怕弄花了妝,便強忍着:“好,好,我,我喜歡小八小石,還有十一他們。”
樊沉兮臉黑了,某一個很可能就是十一的侍衛堅強地哀嚎:“主母,你可不能害我們啊!”
像要印證他的話,樊沉兮已經下令:“小八,小石,還有十一,就先到不贏山去查看心燈果吧。”
就連較爲沉穩的小石都忍不住出聲:“殿下,屬下才剛回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
仇小貝噗地笑了。
十一道:“殿下,您看,我們讓主母笑了,能不能將功折罪?”
樊沉兮斜眼掃他們:“你們膽子倒越來越大了。”
這一眼,讓原本輕鬆的衆“侍衛”們瞬間噤若寒蟬。
殿下從皇后去世就一直有股戾氣,且隨着年紀漸長,一年比一年讓人畏懼,他們這些幾乎可以說是跟着他一起,被老一代的影衛託孤一樣“培養”出來的,但太子到了十五歲,就接手了他們,對他們重新再教育。
他們,從不敢在他面前放肆的。
可殿下最近……越發有人情味了許多,不再像個機器一樣,以前一心想着奪嫡,後來坐輪椅後,他就殘戾地想着怎麼報復。
他要做什麼,他們自然全力相助,這是他們從小就被灌輸的使命,不會有任何意義,可……他們還是比較喜歡現在的殿下,要真用什麼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鮮活!
殿下彷彿對生活有了期盼,不再“頹廢”地想讓世界跟他一起毀滅了。
一不小心,他們就跟着放開了一點,畢竟這是殿下大喜嘛,忽然被那熟悉讓人膽寒的目光一掃,他們才發覺,自己是不是過了……
在他們膽顫心驚時,他們的殿下卻笑了起來:“都傻杵着幹什麼,想耽誤本宮的吉時?”
“……”好吧,他們忘了他們的主子還有這愛整人的毛病了。
小舞五最先反應過來,推了充當司儀的老三,老三清清喉嚨,以足夠清亮讓屋中的人聽個清楚,又不會傳出屋子的聲音喊着:“新郎新娘拜天地咯!”
仇小貝和樊沉兮面對面,樊沉兮道:“雖然,我是個殘廢,連跟你站在一起都不能,現在更只能躲起來給你這樣一個沒有宴席,沒有長輩賜福的婚禮,你,可還願意嫁我?”
“嫁啊,嫁的,我嫁的!”
她語氣急切,聽得他很舒心,卻還是忍不住道:“姑娘家矜持點,你該多考驗考驗我!”
她搖頭:“不用了,我……我捨不得!”
曾經老天爺的考驗,已經讓她失去過他,讓他付出足夠慘烈的代價來證明他對她的感情了。
他們之間,不需要再來一次。
樊沉兮目光暗沉,恨不得現在就掀開她的紅蓋頭狠狠地親她。
她總能輕易地用一句話,讓他的心防潰敗。
“你捨不得,但我捨得。”樊沉兮盯着她道,“我這可是有家規要你遵守的。”
仇小貝被他嚴厲的語氣嚇到,還打了個嗝:“什、什麼?”
“第一,”他直接頒佈家規,“雖然在外人面前,你仍是我的內侍公公,我是主你是奴,可關起門來,我們就是夫妻,我是夫,你是妻,妻子是要聽丈夫的話的,明白?”
“明、明白。”她聽得認真,點頭時更是認真,像乖小孩迴應着先生的話。
“第二,既已成親,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我不會跟其他的任何女子有牽扯,你也必須跟任何人保持關係和距離,要一輩子跟我不離不棄。”
那當然啦,她怎麼可能離開他!
不過,爲什麼是跟任何人?不應該只是男人嗎,難道女人小孩老人,她也得避嫌?
雖然這麼想,她還是用力地點頭。
“第三,既然要對我不離不棄,自然包括了生死,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以保護自身爲己要,不能讓自己出一點事,不能讓自己受傷。以上,你都能做到嗎?”
最後那猶如領導的問話,讓她下意識地就站直了身軀:“能,我一定做到!”
“要有哪項沒做好,可是要家規處置的。”
她腰板縮了回來:“什麼家規啊?”
“這看我心情決定。”看是要按牀上醬醬釀釀,還是找個特別點的地方醬醬釀釀。
“哦哦。”
他眯起眼睛:“怎麼,不願意?”
“不、不是,”整個狀態完全屬於非常激盪,腦子脹滿卻也蒙然的仇小貝,自覺肩負重任地立正,“我、我願意啊,我願意的。”
“很好。”樊沉兮狀似滿意,不想承認他其實更緊張。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他竟然也有自卑的,生怕別人不願意的時候,早前坐在輪椅上,他是怨世沒錯,可從不覺得自己矮人一等了,且有什麼要求他人無法同意時,要麼強迫人家同意,要麼那人沒必要再存在了。
哪會像現在這麼的……忐忑。
甚至隱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老五見狀,大着膽子幫襯地喊道:“殿下,注意吉時啊!”
樊沉兮輕咳,牢牢握緊她的手:“既然你都同意了,那……”他領着她,一起轉向放着靈牌的高堂。
“一拜高堂!”
這句話很熟悉,可以往都是旁觀者,忽然到自己身上,跟一個甜色的炮彈砸落在她身上一樣,腦子裡嗡嗡地轟鳴,仇小貝下意識地看向樊沉兮,就見他深深地低下頭,仇小貝趕忙——跪了下去。
其實她學他彎腰低頭就可,但她選擇跪了下去。
有當時過於緊張的下意識反應,也有:
“這是我應該的。”
她深深地,朝着皇后的排位,磕了三個頭,逐漸大起來的肚子讓她做這動作有點難受,可她堅持頭碰地的磕完。
“二拜天地。”
靜安上前將仇小貝扶起來,幫她轉身,樊沉兮也跟着轉過來。
仇小貝還是忍不住偷偷側頭,從朦朧的紅色裡看他一眼,卻發現他也正朝着自己看過來,明明他肯定無法看到紅蓋頭裡的自己,她還是被抓到般羞窘收回視線,歡喜地跪下一拜——
“轟隆”一聲巨大的雷聲,彷彿在他們頭頂上炸響,把屋中的人都嚇了一跳,樊沉兮不悅的擰起眉頭,可想到現在是他和小貝的婚禮,又重新舒展開來。
只是一道雷而已。
然而,紅蓋頭的小貝,卻驚變了臉色。
難道到了另一個世界,他和她還是不能嗎?
要拜三次,老三接着喊:“再拜!”
當仇小貝和樊沉兮第二次對天磕下頭時,又一道驚天的雷聲炸響,比剛剛那道還要響亮可怕。
與此同時,他們聽到了外頭樹枝砸落的聲音,緊接着就是滂沱大雨,嘩啦啦地落下。
仇小貝臉上的胭脂褪去,煞白着一張臉。
忽然,她僵硬的手就被握住了。
“那便不拜了,”樊沉兮聲音淡淡的,彷彿拜天地少拜一次只是件小事,就像吃糕點少吃了一塊,“不祝福我們的,何必去理會。”
他不信神不信佛,因爲這些從未保佑過他,他雙手沾滿了血腥,便也從不奢想,所以,拜天地也只是跟着習俗來而已,也算是他給老天一個面子,可若其不要這個面子,他又何必給。
“不怕,”他摩擦着她冰涼的手給予溫度,“誰都阻止不了我娶你。”
大不了,他就真做了那個魔,佛擋殺佛,魔擋屠魔,人擋滅世!
“繼續。”
“夫妻對拜!”老三反應迅捷地喊道。
仇小貝再次被扶起來,轉向了樊沉兮,跟他面對面。
她深吸一口氣,想着自己無論怎麼樣都不會放手後,便要再次跪下。
樊沉兮拉住了她。
“你跪我母后,是因爲從今往後,她也是你的母親,跪天,是因爲你的信仰。不過現在這項已經可以去除,以前跪我,是因爲我是你主子。但現在,我是你夫君,我的尊榮有你一半!”
他嚴肅的模樣看不出平時戲耍她的惡劣,更沒有故意說反話逗她,可見他將這一場婚禮看得多重要,並且非常認真。
她抿了抿脣,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跟他一起,朝着彼此鞠躬。
“禮成,送入洞房!”
老三最後一句喊得非常激昂,伴隨着他最後一個字落,在場所有人,將早就準備好的花瓣灑向了他們,同時歡呼起來。
外頭仍下着的大雨,完全影響不了所有人的心情。
甚至在小五的策動下,他們還想鬧個洞房。
然後,被影衛的老大給驅走了!
是的,驅趕的驅,老大表示,有一羣能力極強的小弟,也是很累的,沒點本事還真管不動他們。
靜安負責最後一道防線,將寢室的門關上,往外走時,忽有東西砸到了她脖子,她捂着微疼的地方擡頭,就見樑上坐着兩個人,互相拿了瓶酒在對飲,這是主子允許的,讓他們今晚可以喝點酒共同喜慶一下。
朝靜安扔東西的那位示意她看地面,靜安低頭,看到了剛纔砸中自己的東西,是一個女人巴掌大小的盒子。
她撿起來打開一看,微微紅了臉,也不再擡頭,快速地走掉了,樑上那人嘿嘿傻笑,被他的同伴趁機搶走了手中好不容易得到的佳釀。
太子寢殿裡,到處是春天裡的萌芽,臨近冬季裡,讓人嚼出了暖意。
當然,最暖的還應屬寢室裡的洞房夜。
仇小貝自認爲自己雖然經常裝慫,但其實挺大膽的,可……孩子都懷上了,她坐在靜安她們佈置好的喜牀上,竟忐忑得手都不知道怎麼放,看着朦朧的紅色裡,他推行着輪椅朝她靠近,她的心跳得又快又兇,都要吐出來了。
紅蓋頭被掀開,她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
好像恍恍惚惚之中,她跟他拜了堂,成了親?
其實,從她穿好嫁衣,到被靜安靜寧梳妝打扮,到被推到佈置成喜堂的中廳,再到樊沉兮問她嫁不嫁他,她都在極度興奮又蒙圈的狀態,害怕是假的,所以想牢牢抓緊,急忙忙的點頭生怕他跑了,這會回頭想想,簡直不可思議。
她居然真的……跟她的殿下成親了。
他居然,願意娶她?
“怎麼還傻乎乎的?”見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目不轉睛的,他控制不住伸手去捏捏她的臉頰。
輪椅調整到跟牀一樣的高度,所以這會兩人,是面對面坐着的,因爲他的身高高於她,哪怕坐着,他也高出她半個頭。
她任他捏着沒反應,只傻傻地問:“殿下,我們、我們真的成親了?”
“嗯?”樊沉兮眼含笑意,“怎麼,還要再拜一次堂,才能確認嗎?”
她被他的眼神看得紅了臉,心裡跟吃了蜜一樣甜絲絲的,可女生追根究底的劣根性讓她忍不住問:“那您,爲什麼要娶我?”
“還不是因爲……”
她豎起耳朵。
“你太笨,”他不客氣地蹂躪她的臉頰,“得放在身邊看着比較實在。”
她氣鼓了臉,拜堂時那個好好的樊沉兮不見了,壞壞的太子殿下又回來了!
“生氣了?”樊沉兮笑呵呵地問,隨即端來了兩杯酒,一杯塞到她手裡,“來,就當爲夫跟娘子賠罪了。”
“什、什麼嘛。”她因爲他的稱呼又紅了臉。
“也對,是爲夫錯了,”樊沉兮恍然地道歉,又聽他道,“這酒哪能賠罪,這可是……交、杯、酒!”
跟他的道行比起來,她的簡直不夠看,吶吶地半推半就地跟他交叉着手臂飲了半杯酒,再交換彼此的酒杯,再次交換着飲下剩下的半杯。
喝完交杯酒,樊沉兮體貼地道:“讓爲夫幫娘子把鳳冠髮簪取下吧。”
張口閉口“爲夫”“娘子”的,真是好厚的臉皮,仇小貝發現他還有當無賴流氓的潛質,當下哼了一聲。
那聲音軟軟的沒一點氣勢,配上紅紅的臉蛋,更像是嬌嗔,他便當她同意了。
一一取下把她脖子肩膀都壓酸的髮飾,樊沉兮好似不經意地問道:“有件事,我始終想不明白,還希望娘子能替爲夫解一下惑。”
聞言,仇小貝便顧不上讓她羞囧的稱呼:“什麼事啊?”
“就是,”他將她的頭髮披散下來,整齊地在她身後,語氣聽着有點漫不經心,“你究竟是怎麼從我這裡,把種拿去的?”卻如炮彈。
她僵住,然後咔咔地擡頭:“什麼、什麼種子啊?”
他撐着來到了牀上坐在她身邊,伸手摟着讓她背靠着自己,環住她的雙手來到她隨着月份逐漸大起來的肚子,輕緩但很有份量的捂住。
他的下巴擱在她肩上,吐露的氣息在她耳邊,配上那很有質感的聲音,讓她生生地打了個顫,可她根本無法好好感受他好聽的聲音和兩人曖昧的氛圍,只因爲他的話:
“當然是,從我這裡,偷到你這裡,”他的手在腹部上撫摸着並且有往下的趨勢,“的種子。”
她一把按住他的手,甚至都顧不上矜貴的太子殿下這堪稱猥瑣的動作,腦子裡只轉着一行字: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殿、殿下?”
“叫夫君。”
“……”
“不然喚我名也可。”
“……”
“……”
他擺明了一副她不叫就不理會的樣子。
她狀似無奈時則心裡歡喜:“沉、沉兮。”
“嗯,想好怎麼解釋了?”
“……”
他一點不急,手被她按着,可手指一點不安分地撓動着,有時候是她的肚子,有時候是她的掌心,而他擱在她肩上的下巴也時不時蹭一下,臉頰時不時地碰到她耳朵。
他沒說什麼沒“做”什麼,很有耐性的等着,等到她撐不下去,敗下陣來。
“咳,這件事,奴才……我也挺困惑的。”
“嗯,說說看。”
仇小貝咽咽口水,其實她很想問問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怎麼知道的,她好決定要說多少保留多少,可以他奸詐是不可能輕易告知的。
“這個,我、我當時剛分配到東宮……”
“嗯。”
“對這東宮不太熟悉……”
“嗯。”
仇小貝的耳朵通紅通紅,**辣的,他能不能別再在她耳邊“嗯”了啊,她快——受不住了。
“繼續啊。”見她停下,他還催了一下。
她脖子也紅了,蔓延到整張臉:“有一天晚上,我、我睡不着就想出去走走吧,然後就迷、迷路了,不知道怎麼的,就,就走到您這寢殿來了。”
“原來如此,”他稱讚着,“不愧是我娘子,真厲害。”
他的寢殿不說侍衛,死角都藏着影衛,她能迷路到他的寢殿不說,還能悄無聲息地進到寢室,還讓他的影衛查了那麼久都沒有頭緒,可不就是厲害。
仇小貝被誇得很羞憤,很想鑽進一旁的被子裡,但他從身後將她抱得很緊,她盤算了下掙脫的可能性後,放棄了。
“然後呢?”他聽得興起。
仇小貝憋了憋:“然後我迷迷糊糊的,就、就那樣了啊!”
“哪樣?”
“就是……那樣啊?”她按了按他在她肚皮上的手暗示。
可他裝傻:“到底哪樣?”
她氣惱之下,喊道:“就是我把您給上了!”
樊沉兮:“……”
仇小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