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唯緊繃着神經，看着一人一牛，就想着抓到機會把迷藥灑出去。
季子昂面色不驚，但是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他全身的細胞都處於緊張狀態，沒有絲毫的鬆懈。對於這樣一個對手，沒有人會輕易忽視的。
優雅地轉身，用外衣充當鬥牛用的紅色斗篷，這頭牛似乎見過其他鬥牛的場面，即使那件外衣不是純然的紅色，也紅着眼噴着氣朝季子昂撲了過來，兩個長長的角朝着季子昂的方向，就等着將這個不知死活想挑釁它的人的身體刺穿！
海明威說，生活跟斗牛差不多，不是你戰勝它，就是它挑死你。
而現在，他們卻在爲了生存，而和這頭髮瘋的牛決一死戰！
那個剛剛叫喊着的傭人受了傷，捂着手臂狂奔向古堡大門，估計是要叫人來了。如果人來了，那麼這頭牛的死亡方式，不是在一對一的鬥牛決鬥中光榮地死去，而是被人圍起來，跟絞殺野獸一樣殺死。而它，顯然是不願意用這種方式死去的。
季子昂的動作很優美，驚險地用外衣阻擋了牛的視線，往後一退，穩穩地站好，而牛的長角則瞬間撕裂了他的外衣！
牛低聲地嘶吼着，想要撕碎面前這個把它當成遊戲的人。顧淺唯驚出了一把冷汗，緩慢地從牛後面靠近那頭不受控制的牛，眼看着就要接近了，那頭牛卻突然若有所察般停了下來，往後面顧淺唯的方向看去！
顧淺唯僵在原地，眼前的龐然大物突然轉移了目標，將牛角對準了十幾米處的顧淺唯。
季子昂臉色一變，“該死的！”
朝着顧淺唯怒吼，“你這個白癡！不是叫你跑的嗎？”
他斯文俊秀的臉都扭曲了起來，眼睛不知何時也變成了紅了。顧淺唯不敢移動，因爲一移動的話，那頭牛可能下一秒就會朝她撲過來！
牛憤怒地踢着腳下的沙石，驚成一滾煙塵，看着顧淺唯的方向，蓄勢待發。
終於，它衝了過來！
顧淺唯閉上眼睛，用力地將手中的迷藥扔向它的方向！
牛飛奔起來而揚起的塵土撲在了她的臉上，隨即是一聲痛苦的嘶吼……
還有，肉體被穿透的令人心驚的聲音！
顧淺唯睜開眼睛，面前是氣喘吁吁的季子昂。季子昂喘着氣，臉上的汗終於流了下來，燦爛的豔陽下，他臉上的肌膚都變成了耀眼的古銅色……
他的眼睛依舊染上了血色，而他手中的長劍……
刺穿了面前的那頭龐然大物！
那頭巨大的牛痛苦地嘶吼着，號叫着，最後終於倒了下來！它的眼睛裡閃着憤怒，從仇恨到釋懷，最後恢復安然，只是身體依舊痛苦地抽搐着……
季子昂掀動了嘴角，看着面前自己的手下敗將：
“你自由了。”
然後，他將劍從它的身體裡抽出來，一地的鮮血，灑向半空……
牛閉上了眼睛。
它絕不苟活，而是這樣，轟轟烈烈地死。
即使不是死在鬥牛場上，它剛剛也爲它的自由，戰鬥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