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的夜晚,不眠之夜
格格抱起小熊坐到窗臺上,水泥的窗臺有些涼,透過她的睡衣將涼意侵入她的肌膚,格格瑟縮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月光下她的皮膚白得幾乎透明,一雙眸子在朦朧的月『色』中透着夢幻的『色』彩,她憂愁的望着遠方:“媽,你在哪兒,我想你了……”
此時房裡的燈早已被她關掉了,格格閉上美麗的眼睫,任憑淚水奔騰而出,在黑暗裡哭泣就沒有人看得見了,淚水流進了嘴裡,滿嘴的鹹澀。
“哭了?”熟悉的渾厚而充滿磁『性』的聲音,格格身子一震,想要從窗臺上下來,卻被溫熱的手按了回去。
而後是一個令人窒息的吻,熱烈而綿長,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格格還是很緊張:“會被人看見。”
“那又怎樣?”多麼驕傲的答覆,他當然不怕了,可是女孩子的名聲多重要啊。算了,格格無力的任憑他輕薄着,反正,跟這種人,沒有道理可以講。
一個不小心,對上了他的眼。竟又一次被那雙深邃的重瞳給『迷』住了。心裡像小鹿『亂』撞,格格幾乎要懷疑自己生病了,竟因爲他的一個眼神而緊張成這樣。
直到十二點鐘聲敲響,格格才彷彿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挪了挪身子,躲避他不安分的手指:“別,別這樣。”
金霖沒說話,又將眼睛閉上了,格格第一次發現他的睫『毛』居然又黑又亮,閉眼的時候,濃黑的睫『毛』會在眼瞼下印出一片扇形的陰影,幾乎是不有自主的,她輕輕吻了吻他的眼睛。
她看到他的脣角有了一絲邪氣的笑容,忽然就抱着她向大牀走去,格格害羞的閉上眼,那一刻,她忘記了一切……
金霖醒來時,惺忪的睡眼裡找不到熟悉的俏麗臉龐,他一回頭不由笑了,格格搬來張椅子抵着門坐着,可愛的小腦袋垂着,發出均勻的呼吸。
啊,她是怕有人進來看到,膽子真小,金霖無意識的滿眼寵溺。
小心抱起她,像抱着易碎的寶物,這一刻,他覺得,無論她做過什麼他都不在意了,只願和她在一起,這一生只想與她共度,空虛的心靈忽然被裝得滿滿的,甚至容不下仇恨的位置。
然而,那只是很短的一瞬,當他再直起腰來,他甚至覺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可笑至極,金霖整了整衣服,正準備走出去,忽然,地上一張雪白的紙片吸引了他的眸光,撿起來看了幾行字,他不由得冷笑了幾聲:“晴『婦』條款麼?原來這纔是你守住門口的目的。”
他的眸子不復溫存,冷冽的看了看牀上的小女人,他毫不猶豫的在後面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鄙夷的將紙條丟在格格的枕頭邊,紙片翻過來,依舊可以看到最後的一句……三個月後,還我自由。
是的,三個月,金霖的女友,新鮮期從沒超過兩個月,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厭棄她了。格格睡着了,不知作着什麼樣的夢,晶瑩的淚滴一顆顆滾落,最近,她越來越愛哭了,因爲某人!
回校的第一天,最令格格欣慰的事就是劉璐萍好端端的出現在校園裡,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是精神卻很好。
“小剛說沒關係,他畢業了馬上回來娶我,我們可以去孤兒院領養個孩子。”劉璐萍笑着躺在樹蔭下,她眯縫着眼睛,有星星點點的陽光透過樹葉照在她的臉上。
格格着她的樣子在她身邊躺下:“太好了,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劉璐萍笑着推了她一把:“誒,別這麼老氣橫秋的好不好,跟我媽似的。”
格格笑着,跟她互相撓着癢癢,抱成了一團,好一陣,她才重新躺好草地上,長舒了一口氣:“啊,原來有了朋友是這麼開心的一件事。”
“真的,打算做他的晴『婦』?”劉璐萍撐着下巴,皺眉望住格格。
“是,我決定了,我當是報恩,當是委屈求全換他讓我離開,什麼都好,反正只有三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格格勉強扯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別笑,難看死了。”劉璐萍躺下來,格格笑得比哭還難看呢。
“記住,絕對不要愛上他,這是我多年經驗的總結,不然,受苦的是你自己。”劉璐萍緊緊抓住格格肩膀,格格的眼神有些怔忪,不要愛上嗎?她有些出神的看着上方的大樹,眼神遊離,似乎回到了那個花園,那個鞦韆上,紫藤花開得正盛,香氣撲頭蓋腦的罩着她。
“格格,你醒醒。”劉璐萍拼命推她,“你剛夢見什麼了,你一直叫着那個臭男人的名字。”
“怎麼,我叫了他的名字?”格格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能,對了,也許是另一個夢吧。
回教室的時候,格格還在想着那個夢,夢裡面,她真的將一個糖果盒塞到了樹洞裡,明明是那棵大樹,爲什麼沒有呢?
還有,把糖果盒塞進洞裡後,她似乎做了件很重要的事,很重要,非常重要,可是她想來想去都想不起來,或者這一切都是夢吧,全都是不真實的幻夢而已。
咖啡廳裡,金霖和周益相對而坐,兩個外形如此完美的男人,坐在一起便也是一道風景,周益的桃花眼遊移的看着來來往往的美女,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金霖只是拿眼望着他,他是金霖從小玩到大的死黨。
一起闖禍,一起挨罰,共同經歷了最黑暗的日子,那些日子,如果沒有周益,金霖恐怕自己都無法挺過來。
可是,就是這樣的生死與共的好兄弟,總有一天,也會變嗎?爲什麼欺騙他,爲什麼!
過於凌烈的目光終於引起了周益的注意:“幹嘛?你對我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