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也知道嚴肅說的是實情，不過他還真學過一些計算機知識，好歹也是特戰軍官，雖然不是專家，可基本的東西還真懂。
於是便不服氣道：“那可不能這麼說，我還是略懂略懂的。”
嚴肅聽了便笑，拉他要走。
旁邊的石超卻說：“既然來了，聽聽意見嘛！現在就是集思廣益的階段。”
嚴肅向莊嚴丟了個眼神：“副指揮長讓你試試，你就試試。”
莊嚴其實心裡沒底。
搞特種作戰自己是行家，搞這種數字化對抗系統的設計，要的是真真正正的計算機編程專業基礎，完全不搭界。
但莊嚴有個好處，就是對新鮮事物比較好奇。
既然石超副指揮長讓自己看，那就看吧！
“那……石副指揮長，現在咱們這個系統遇到什麼難題了？”
石超指着屏幕說，我們現在設計的這套系統可以直接通過數據鏈鏈接單兵身上的武器，甚至鏈接所有的武器裝備上的微型接受處理器，通過它，可以看到誰擊斃了誰，擊斃了多少人，並且在擊斃對方之後，對方的武器系統也會在我們這個平臺上進行快速鎖死，並且將紅藍兩軍的部署、運動和戰損情況很直觀地反映到屏幕上。只不過……現在我們能做到的都是點對點的直射武器之間的數據連接，曲射火器，例如迫擊炮、大口徑火炮、導彈，還有飛機的轟炸、空、地導彈的射擊等等，都很難進行模擬。“
他看了一眼皺着眉頭的莊嚴，看出了後者的疑惑。
於是又解釋道：“曲射火器，和大面積轟炸，又像導彈這種點對面的攻擊，由於激光系統受到了地形阻礙，無法超越障礙物進行射擊，產生了侷限性，因此造成了無法模擬攻擊傷害。”
莊嚴似乎聽懂了。
意思大概就是，由於武器裝備的多樣化，原先的激光模擬交戰系統已經不適合現在這套綜合性數字化對抗系統的使用，因爲激光是有侷限性的。
“你有什麼好的想法？”石超問。
莊嚴嚇了一跳，人家是個副指揮長，又是個專家、總工，自己哪敢班門弄斧。
“我怎麼覺得我有些關公門前耍大刀的意思？”
石超說：“我現在不需要你提供設計編程的腳本，我只需要你提供點子。你是參加過很多對抗和比武的，激光模擬交戰系統你想怕也是很熟悉的，在實際應用中，你有什麼想法。”
這事不提也罷，提起來，莊嚴倒是真想起有那麼一回事。
曾經有一次4師組織小型的對抗演習，使用了激光模擬交戰系統。
當時的做法是，偵察營在一些CQB的突入性進攻中使用激光模擬系統獲得了很好的效果，但是在大規模的機械化步兵進攻中，由於沒法使用這種激光模擬系統，因此都採取實彈。
在進攻方的前方劃定藍軍陣地，通過各種臨時工事模擬出坦克裝甲目標、地堡、壕溝、雷區等等防禦性的軍事設施，通過實彈射擊的方式讓進攻一方對這些目標進行實彈射擊。
這種模式好處在於能夠很直觀考覈進攻一方的各種武器使用能力，打得準還是打不準，一目瞭然。
缺點也很明顯。
既然是實彈，總不能讓守方真的派人在陣地上守着，更不可能讓真坦克真的步戰車之類在那裡佈置着，不然火力準備一輪後，估計大部分的裝備都報廢了。
當時沒有參加步兵進攻科目的莊嚴和手下的武偵連官兵在附近拿着觀察儀觀摩實戰化進攻的整個過程，韓小北在莊嚴身旁嘆了口氣，說哎呀，這種進攻不就是實彈考覈嘛！
當時莊嚴覺得韓小北有些看不起人家團裡的步兵兄弟，於是就奚落他，說你行你有種，你去陣地上守着啊！看幾顆炮彈過來不把你小子給炸碎嘍！
韓小北嘖嘖兩聲，吧嗒了下嘴巴說，咳！如果這模擬能夠像我打星際那樣就好了，什麼大炮飛機，甚至HE彈，都有仿真的爆炸範圍。
當時也就當一玩笑話說了。
可是這回，石超跟莊嚴談論這套系統，說卡在這裡一個多月，莊嚴突然沒由來想起了那次韓小北的玩笑話。
不過他不敢肯定這種數字化實兵對戰系統到底和那個叫做“星際爭霸”的遊戲有沒有什麼可以聯通的地方，因此不敢說。
石超又問：“莊嚴，我看你好像有話要說啊，你說，大膽地說！不要怕說錯。”
莊嚴說將以前自己使用激光模擬系統的感受說了，然後又提起韓小北那件事。
“石副指揮長，我們當時那個姓韓的排長說，要是能做到跟《星際爭霸》遊戲一樣，那裡面也有坦克，實際上就是遊戲中模擬出來的數字坦克，那玩意開炮是有爆炸威力，有爆炸範圍，也有曲線和射程的……”
興致勃勃說了一大堆。
莊嚴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孟浪了，居然在人家一個計算機和工程信息方面的專家面前說一款遊戲……
“嘿嘿，我也就是胡說一通。”他
他住嘴了。
石超沒說話。
嚴肅也沒說話。
莊嚴覺得氣氛不對，看看石超，看看嚴肅。
“如果說錯，你們就當我沒說啊！”
突然，石超雙手一擡，壓在了莊嚴的肩膀上，抓住衣服用力搖了搖。
“沒錯，你想的和我的思路差不多，對！就是要那種效果……可我一下子沒往遊戲方面去想！”
莊嚴沒料到石超會如此贊同自己的意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對對對，在曲射火器方面拋棄傳統的激光模擬交戰系統，我們沒必要一定要每一樣武器都使用激光來模擬……可以像遊戲一樣，採取數據模擬。”
石超看起來很興奮。
那張瘦削的白淨臉上泛起了一層紅色。
“副指揮長，如果數據模擬，拿怎麼考證攻擊方數據的正確性呢？打中，打不中，誰說了算？怎麼判斷？擊中後，怎麼聯網顯示？”
石超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了，眉頭重新皺了起來。
突然，石超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叮地響了一聲，進來了一條短信。
他拿起來一看，忽然猛地將手機放下。
“有了！”他興奮說道：“有辦法了！目標的位置和裝備參數都是實時在平臺上進行監控的，我們只要在曲射火器或者飛機、導彈上安裝和交戰平臺數據鏈項鍊的子系統，鏈接武器的數據裝訂，例如曲射的大口徑火炮，通過炮兵裝訂諸元，實施射擊的時候進行數據傳輸，接到我們的平臺上，打中沒打中，命中的準確座標在哪，什麼彈頭造成多大的損傷，再結合目標集羣的進行和規避措施產生的數據和路徑，這些都可以通過計算機去判定！被命中和損傷的目標，根據爆炸的數據判定損傷程度，冒出不同顏色的煙，可以是輕度損傷、中度損傷、重度毀傷、報廢幾個級別。”
嚴肅也忍不住眼前一亮：“好主意！這就跟遊戲一樣！”
不過，他也僅僅是興奮了一剎那，臉色也很快沉下去。
“如果這樣做，就需要將所有武器的精確座標、高低角、方位角、氣溫、風速、風向、彈藥、藥溫這些數據全部建模，建立一個龐大的數據庫，還要通過專業的軍事學院去驗證這些數據是否符合裝備性能和攻擊效果……”
他看着石超：“這將是一項非常龐大的工程……”
石超咬咬牙：“再難也要上，這個平臺建設好，以後太有用了，裝備更新換代，只要將新數據輸入數據庫，馬上就可以進行高精度模擬，不需要像從前那樣，更新換代一次，平臺也就不能使用，雖然現在工程量大，耗費資金多，但是從長遠來算經濟賬，這是最划算最有效而且最科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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