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
莊嚴笑了笑。
“後來他們真的回訪了，本來就是固定的程序，去了人家軍事院校回訪。”
嚴肅問：“真帶了槍去？”
“帶了。”莊嚴說：“幹嘛不帶，不服嘛，好歹也是精心仿製，搞出來的東西被說子彈不行，哪服呢？你也知道，當時韓自詡也是從學院裡選出來的狙擊高手，你看韓閻王現在這種傲嬌樣，在院校裡估計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結果呢？”嚴肅有些等不及了。
反正現在有時間，等着天氣變化呢，乾脆就聊聊，反正剛纔看到B班和韓閻王他們都在瞭望臺上，應該不會有人過來是搜索。
何況了，山坳裡的目標易守難攻，守着就已經是大難題，何必趕盡殺絕。
那樣任務估計也沒人能完成了。
莊嚴輕輕地清了清嗓子，說：“後來我們的院校團隊去了人家那邊，還真的和別人組織了一場射擊交流，這事當時也沒擴大，屬於小型的交流，只是測試槍支的精度而已。”
“在人家那邊打出來的成績把所有人嚇了一跳。俄軍院校的人用原版的SVD打出來的成績比我們的散佈小了整整一圈，我們自己用85狙打出來的成績一比就顯得慘不忍睹了。當時在場的韓閻王也是驚掉了下巴，他以前也是知道子彈有差別，可是沒想到差別會那麼大！”
“後來用人家的槍試過沒有？”嚴肅問。
莊嚴說：“試了。是韓閻王主動要求試的。接過一打，嘿！成績比俄軍的成績還好！把俄軍的7N1專用彈拿到85式狙擊槍上用，接過成績同樣比用我們自己的子彈好，甚至比我們的精挑彈還要好上不少。很明顯嘛，這就是子彈的問題，咱們的槍和人沒問題，但是細節決定成敗，敗就敗在子彈這個細節上了。別人用的是7N1型號的專用彈，我們用的是53式重機槍的普通彈，材質、製造工藝等等都不是一回事，能不輸嗎？我們不是沒好槍手，我們缺的是好槍和好彈。所以回來之後，韓閻王曾經寫過一篇關於影響狙擊槍射擊精度的各種因素的論文交給院校，闡明瞭子彈對於狙擊的重要性，要求研製、生產和配發狙擊槍專用的射擊彈藥。”
嚴肅說：“可是至今我們還是沒有專用彈……”
莊嚴撓撓頭，說：“是啊，所以我也不明白咋回事。”
嚴肅笑了，說：“有些事，你不到那個位置上你是不明白的，咱們當兵的，就要基於現有條件，發揮最大的效能。”
“效能？”莊嚴忍不住吐槽道：“巧婦也難爲無米之炊。沒有好槍好彈，我能咋辦？我估計，如果咱們也用專用彈進行射擊，別600米我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機會，我估計我能有把握打95%的命中率。”
“好了，別的不說了，好歹你現在用的也是精挑彈，這樣也不容易了，你想想咱們挑了多少子彈？我不知道你算過沒有，每次挑彈，我都算了，然後計算了一下選出率。你猜，多少發才選一發？”
莊嚴問：“多少？”
“50發裡頭選1發，這還是運氣好的時候，運氣不好，你一個750發的小彈箱裡也選不出10發好貨。”嚴肅笑了。
“2號座標方格，那個狙擊小組！你們暴露了，出來吧！別以爲躲在那叢野花裡頭就看不到你們！暴露了！”
突然從山坳裡傳來的手持“大聲公”喇叭的聲音，把莊嚴和嚴肅嚇了一跳。
談話中斷。
“有人中招了？！”
莊嚴立馬轉過身，小心地蹲在樹後，朝遠處觀察。
“咱們過去看看。”
倆人這回不去上次的灌木叢，他們選擇了一個更好的點——一個巨大的樹木後頭，旁邊長着亂七八糟一大堆蕨類植物，遮擋性極好。
而且作爲觀測位置，從那裡將望遠鏡伸出去也不會受到植物的遮擋。
進入觀察點，莊嚴使用槍上的狙擊鏡，嚴肅使用觀察用的望遠鏡，倆人同時朝山坳裡望去。
4倍的狙擊鏡其實也是仿造蘇式的PSO-1瞄鏡製造的，放大倍數上差強人意，不過還能看清。
山坳在軍用地圖上全部用格子進行了劃分，便於點出暴露人員方位。
2號座標方格在目標和瞭望臺的西面。
此時是下午四點，太陽開始西斜。
估計是這個暴露的小組想利用陽光刺眼的條件進行滲透，想法倒是不錯，只是失敗了。
視線中，看到兩個穿着吉利服的狙擊手從地上爬起來，手裡抱着槍，垂頭喪氣朝瞭望臺方向走去。
失敗了，也就牛氣不起來。
“是老張和柴一發的狙擊小組。”嚴肅的望遠鏡倍數大，看得清楚，雖然堆放穿着吉利服，不過從走路的姿勢和身高等等許多的細節大致能看出是誰。
尤其是柴一發。
這傢伙在全隊裡是最矮的，不過他的槍法好，在B集團軍是比武的亞軍。
所以，韓自詡雖然嫌棄他的身高，但是欣賞他的槍法，也招募過來了。
“你看看你們，爬了才兩百米，就暴露了。平時教你們的那些移動方法和僞裝技巧都喂狗了？”
韓自詡拿着手持電喇叭，站在臺上不斷數落這張圯怡和柴一發。
“看看你們那個吉利服，能叫吉利服嗎？剪幾條布條縫上去就是吉利服了？看看你們的鞋子，你看看周圍，有黑色的植物嗎？你們這是穿着禮服去參加運動會啊！不是明擺着當靶子嗎？”
韓自詡是自帶冷幽默屬性的，莊嚴聽了也忍不住樂了。
他回頭看看自己的靴子。
還好，他和嚴肅之前就商量過了，用彈力帶做了個套子，然後找了條破麻袋，撕成一縷縷的，噴上綠色黃色之類的顏色，仿迷彩，然後套在小腿上，檔住鞋子。
“還好，我們做到極致了。”莊嚴有些得意。
嚴肅垂下望遠鏡，提醒道：“別得意了。沒用的，這些都是土製的吉利服，咱們經驗也不足，估計做不到很好。”
莊嚴聳聳肩，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必須承認，嚴肅說得沒錯。
做吉利服絕對不簡單，光看聽一下理論然後動手，做出來的東西也許就和張圯怡、柴一發的小組一樣容易穿幫。
僞裝是狙擊專業裡十分重要而且複雜的學問，這裡麪包含了太多太多的知識和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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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的章節尾，我想說說一個長期關於特種部隊的某個技巧的謬論，昨晚羣裡有羣友談起這個，這也是我多年一直奇怪的東西，就說說吧。下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