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分40秒！”
加隆中尉終於看到莊嚴最後一次手觸池邊，停了下來，人從水裡冒出頭，雙手趴在池邊的水泥地上，大口大口出喘氣。
站在一旁岸上的那個叫崔偉楠的稍微開始鬼叫起來，好像中了彩票一樣。。
他還是沒能聽懂中文，所以乾脆大踏步走了過去。
“莊、崔、魏！你們在這裡啊，真的太巧了。”
崔偉楠沒想到加隆會突然出現在游泳館裡，沒等他反應過來，加隆一樣走到了身邊。
“能讓我看看時間嗎？”
加隆中尉十分客氣而且禮貌地問道。
有那麼一瞬間，崔偉楠想按下歸零鍵。
可如果那麼做，意圖就如同退潮後露出水面的礁石一樣明顯了。
連時間都矇蔽對方，而且還是1班的班長，是一個軍銜比自己高的T國軍官，還是這裡的東道主。
綜合因素交織在一起，崔偉楠想想還是算了。
加隆接過崔偉楠遞過來的秒錶，掃了一眼，眼睛就圓了。
“28分40秒！？”
他也驚呼起來。
“別告訴我你們是在進行1英里仰泳腳蹼速遊！”
他擡起頭，看着崔偉楠，然後轉向魏舒平，最後轉向了仍舊趴在池子邊喘氣的莊嚴。
因爲這個時間只有進行1英里的仰泳速遊纔會出線。
但是令加隆驚訝的不僅僅是這個十分優異的時間，而是在兩天前，也就是禮拜五即將休假離營的那個下午，C排在這裡做過戴腳蹼仰泳速遊1英里課程的訓練。
當時印象最深刻的是，全排最好成績的是來自於H國的卡西姆少尉。
卡西姆從開訓至今，但凡涉及到體能的科目都是一騎絕塵。
從武裝越野到障礙跑，從游泳到各種單雙槓，成績一直遙遙領先。
這讓不少T國的海軍特種部隊成員感覺顏面大失，“大叔”阿奇姆數次有意無意地在言語中敲打自己本國的學員，說他們“有辱海軍的名聲”。
當時卡西姆少尉的1英里仰泳腳蹼速遊時間是29分44秒，這一點自己絕對印象深刻。
禮拜五下午的訓練中，莊嚴的成績是多少加隆並沒有留意，總之成績絕對不會太冒尖。
因爲特別優秀的成績，自己是絕對會記住的。
可是現在莊嚴在這裡游出的成績卻是28分40秒，比卡西姆的時間足足快了1分鐘！
老天爺！
這可能是真的嗎！？
他忍不住走到池邊，蹲下來問莊嚴：“37個折返？”
爲了準確讓莊嚴明白自己說出的數字，他豎起了三根手指頭，然後又用手掌做了個7的手勢。
莊嚴只能點頭。
真相是掩蓋不住了，就像藏在衣服下面的針，總是要冒頭的。
“是，37個折返。”
莊嚴從水裡爬上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加隆中尉，你今天這麼早回來學校？”
加隆已經不想將話題引到自己的身上，而是盯着莊嚴又問：“你能再來一次嗎？”
莊嚴苦笑道：“不能，因爲我太累了。”
1英里是1.6公里多點，遊了這麼一趟，換誰都會累的不行。
加隆想想也是。
不過他突然明白了。
這三個中國學員有問題！
他們不是訓練不行，他們是在隱藏自己的實力！
就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加隆猛地一把拉住莊嚴。
“莊，我們算不算好朋友？”
莊嚴點點頭：“當然，你當然是。”
加隆一臉認真道：“既然是朋友，你能不能訓練一下我。“
“訓練？”莊嚴有些不好意思了。
自己只是一個一級士官，而站在面前的加隆人都快30了，還是個中尉。
讓自己這個一級士官去訓練一個T國的中尉？
這是在開國際玩笑嗎？
“加隆中尉……”
“噢！不要叫我中尉。”加隆攤開手，一副痛苦的表情道：“剛纔我們不是有過共識了嗎？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沒必要稱呼軍銜。你叫我加隆就可以，加隆，明白嗎？”
他生怕莊嚴聽不明白，又重複了一次。
“加隆——OK？”
“加隆，學校有的是教官，你爲什麼不找他們訓練你，而來找我？”
“他們……唉，總之一言難盡，你不會明白。你只要答應我，訓練我，我可以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加隆的神情看起來十分真誠，不像是找藉口或者開玩笑。
莊嚴有些作爲有難，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加隆，於是回頭向崔偉楠求助。
“偉楠，你說咋辦？”
崔偉楠無奈道：“別看我，我也沒辦法，他什麼都看到了，總不能現在直接把他拖進泳池裡淹死了滅口吧？”
魏舒平插嘴道：“既然他誠心學，就讓他往後禮拜天禮拜六回來學校裡跟我們一起訓練算了，反正池子那麼多那麼大，又不是容不下多一個人。
事到如今，無論是封口也好，友誼也罷，莊嚴都只能答應下來。
“好吧，加隆，如果你願意，往後每個禮拜六和禮拜日，只要我們不出市區，都會在這裡訓練，你可以過來和我們一起。”
“那太好了了！”加隆高興得像個拿到糖果的孩子：“莊，以後你就是我的游泳師傅了！”
看着高興得有些過了頭的加隆，莊嚴感覺有些思維混亂。
自己怎麼糊里糊塗就多了個洋徒弟，居然還是個中尉。
莊嚴忍不住問：“那麼，你可以告訴我，爲什麼你不找教學組的那些教官們幫你加訓，而是找我們？我記得你和阿奇姆、艾哈邁德、法利赫他們都是同一個部隊出來的，彼此都認識……”
加隆長嘆一口氣，說出了一個原因。
“莊，你可能不大明白我們海軍特種部隊裡的一些規矩，還有就是這個學校的規矩，沒錯，我是認識他們，而且之前在一個作戰單位裡頭相處過一段時間，但這不代表着我會受到特殊的照顧。懂嗎？“
他停下話頭，頓了頓，接着道：“如果我去找他們給我訓練，也許換來的是更嚴重的後果，我可以不願意看到那樣。”
加隆的回答令人摸不着頭腦。
按照咱們PLA的說法，戰友戰友親如兄弟，那都是革命的兄弟情。
何況加隆是海軍的名人，那些教員難道就一點面子不給這位海軍足球隊的明星？
再說了，艾哈邁德和阿奇姆他們是教官，加隆算是學員，給自己的學員加訓，有什麼問題？
於是，莊嚴錯愕道：“什麼嚴重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