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浮游最後一刻激發劍意，別說老二死不瞑目，就連方棲雲也一臉錯愕。
她看得出來，季浮游先前根本沒有接觸過劍意，也沒進行過系統性劍意修煉。
結果……
就因爲和老二施展的劍意手段正面碰撞，便自悟劍意，掌握這種精神、武道雙修者的核心手段？
方棲雲微微失神間，耳邊卻傳來季浮游的聲音。
“先離開這裡。”
這陣話語讓她從驚愕中恢復過來，強忍傷勢，直奔洞外而去。
緊接着她似乎想到什麼，突然道：“狼牙身上應該有……”
她話沒說完，卻發現口頭上說盡快離開山洞的季浮游已在“老二”屍體上搜索起來。
價值百萬的變異巨蠍屍體被埋了，自然得從其他方面找回損失。
他取下了“老二”的戰術手錶，並很快翻出一個玉盒來。
打開玉盒一看……
“精神源晶！？”
方棲雲不說話了。
而季浮游看着這枚源晶，不由自主看了她一眼。
源晶熟悉的大小……
應該就是1號巨蠍身上那枚。
那四人是看到了這枚源晶，所以才心生貪婪，對方棲雲等人的小隊痛下殺手？
白色源晶對他來說已然失效，但精神類源晶十分罕見，哪怕在以前都能售賣幾千萬。
現在危機將至的消息外溢，一些有財無勢的富翁甚至願意花上億求購。
“兜兜轉轉，又回來了。”
季浮游毫無負擔的將源晶收起。
他連帶插入牆壁的寶劍都沒放過。
將值錢的東西都帶上後，這才重新跟上方棲雲。
兩人快步離開，直到臨近山洞出口，季浮游才稍稍放慢了一些速度。
一路上，方棲雲一直強忍着傷痛，以至於一路走來，臉色發白，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漬。
“你休息一下？”
“謝謝。”
方棲雲道了一聲，卻是堅毅道：“迷霧中沒有安全可言，已經到洞口了，就先出去再說。”
末了，她想到了什麼，補充道：“你和獠牙小隊的爭執因我而起，很抱歉將你捲了進來，如果你想再進山洞，可否給我留個號碼？我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季浮游原本就打算離開。
眼下因爲鐘乳石柱羣坍塌引發的巨大響動，所有巨蠍估計都脫離了原本位置，再孤身一人深入其中充滿不可確定性，他自然不會再重返洞穴。
當下道了一聲：“我正好要走了，先出山洞。”
同時道：“獠牙小隊，不會有麻煩吧？”
“不會！”
方棲雲言辭鑿鑿：“獠牙小隊主力就是剛纔四人，四人一死，影響力跌至低谷，今天之後將不復存在。”
季浮游從獠牙小隊四人中的對話知道方棲雲身份不凡。
他們對她斬草除根就是忌憚她背後的勢力。
眼下她言語中透露出這種自信……
方家的勢力，怕是比他想象中還要龐大。
季浮游沒有繼續問下去。
兩人萍水相逢，沒必要牽扯太多。
但方棲雲顯然另有想法。
她看着季浮游……
一個副高級精神能力者，且精神刻度還不是堪堪邁入15、16刻的副高級！
這種潛力絕對不小。
尤其是，他連劍意都沒接觸過，背後絕對沒有什麼大勢力資助。
簡直是一個傳說品質的在野武將。
當然了，她的想法並未表達出來，只是介紹道：“精神能力者往往是一個小隊的絕對核心，爲了確保其安危，精神能力者會在條件寬裕的情況下用多餘的源晶強化體魄，而爲了將體魄優勢結合精神優勢發揮出來，一年前，顧青大師創造出了精神力戰法。”
顧青！
聯邦第一位精神大師！
同樣，在大師級精神能力者中都堪稱最強存在！
精神能力者的職稱考覈標準，就是以他爲首，聯合國內外大師們一起制訂而成。
“精神力戰法可協助精神能力者練出劍意、拳意、刀意、槍意等類精神秘術攻殺目標，相當於每出一劍，對手都會面臨一輪精神震懾，抗住了，才能擋住對方的劍，扛不住，直接淪爲劍下亡魂。”
方棲雲繼續介紹：“而且，劍意、拳意雖然相較於精神秘術缺了一分變化，但透過劍術、拳法作爲載體，即便劍意、拳意被擊潰了，也不會反噬精神能力者自身。”
“劍意怎麼練？”
季浮游問道。
“錘鍊！用一次次的極端情緒去磨礪、去淬鍊！”
方棲雲道：“這種情緒，愛恨情仇皆可，大商唯一一位身兼精神、武道雙大師職稱的劍聖蕭絕塵曾說過，唯有極於情，方能極於劍，顧青定義了劍意，而他卻開拓了劍意，是唯一一個將劍意推升到圓滿境界的絕世劍客。”
“絕世劍客！”
這四個字，不由自主讓他想到了夢境中看到的那道身影。
蕭絕塵？
劍聖？
絕世劍客！？
他們，是同一人嗎？
“你已練出了劍意雛形，接下來自是以劍意修行爲主。”
方棲雲道：“尋常的劍意淬鍊法粗劣不堪，就像剛纔獠牙小隊的老二狼牙，他應該是最基礎官方劍意淬鍊法，這種淬鍊法人人可修，卻太過中庸，練出來的劍意華而不實，散而不凝，而我們方家藏有各類進階劍意四卷！”
她看了一眼季浮游：“我一會兒發給你，四門劍意指向的情緒各不相同，你選一門最適合的去練，練得好，還能有益於你精神力更快液化、晶化。”
“好。”
季浮游點了點頭：“如此，就算償還你的救命之恩了。”
這番話，讓方棲雲微微一怔。
她方棲雲的命，這麼不值錢嗎？
還是……
不想和她有過多牽扯？
她好歹是方家六小姐，儘管在方家的份量無法和幾位兄長相比，但憑藉方家影響力，來到楚州任何一座城市，無不被那些權貴人士奉爲座上賓。
可眼前之人……
方棲雲微微失神。
良好的教育讓她很快恢復過來，當下道：“我叫方棲雲，赤陽市人，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呢。”
考慮到她一會兒要加自己的星訊傳輸功法，季浮游倒如實回了一聲：“季浮游，星光市人。”
“季浮游？我叫你浮游吧。”
方棲雲道：“赤陽市離星光市不遠，等這邊事了，我一定親自上門道謝……”
“不用。”
季浮游說着，補充一句：“我身邊人不知道我從事這種危險工作。”
“這樣。”
方棲雲聽出了季浮游的婉拒拜訪之意。
她倒是能理解。
當今世界，除了上游階層外，真正意識到迷霧可能帶來具體變數的人並不多。
當下她開口道：“我會注意，總之，無論我去星光市，還是未來你到赤陽市，一定要再給我一次感謝你的機會。”
“會有的。”
季浮游道。
兩人交流間已經離黃龍洞一段距離，迷霧漸漸消散。
方棲雲亦是從身上掏出手機。
“有信號了，來。”
她說着，和季浮游互加星訊，緊接着，很快傳來四個文件。
“你看看，直面自己的內心，選最契合自己的劍意修行，千萬不要勉強。”
說到這，她的申請稍稍嚴肅：“如果不能遵循本心強行修煉，輕則精神分裂，淪爲變態，重則徹底癲狂，化身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