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卻沒有紫衣人那麼平靜,他瞪大了眼睛,怨毒地看着半空中的青衣人和女子,嘶聲道:“你們這兩個卑鄙小人,我便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女子的臉色有些蒼白,女人的感情本就更加纖細敏感,她和紫衣、白衣雖然相交不深,但到底是一起住了幾千年的人,總有些感情。
如今看着兩人就要死了,還是自己親自下的手,心裡難免有些不是滋味兒。
青衣人卻不以爲意。
先不說這世上有沒有鬼,便是有,怕是那些鬼裡面白衣人的仇家更多。說不定白衣人一變成鬼就被那些人給撕碎了。
且不說,曾經被他殺死的仇人更是數不勝數,若是人真的能變成鬼復仇,爲什麼這些年來沒有一個鬼來找他報仇呢。
所謂化爲厲鬼來複仇,不過是失敗者臨死前的自我安慰罷了。
至於殺死朋友的愧疚什麼的,他更是半點感覺都沒有。修者之間爭奪資源,你死我活之事本就是常態。紫衣和白衣若是活着,死的就會是他了,而他不想死,那麼就只有讓別人去死了。
在青衣人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卻不想,他的涼薄被所有人看在眼中,心裡對他的戒備和厭惡又深了幾分。
“礙眼的人都死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了?”青衣人擡眼看向凌素玥和君亦冷,淡笑着道。
凌素玥微微皺了皺眉,冷聲道:“我不認爲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青衣人卻擺了擺手,笑道:“態度不要那麼冷淡嘛,雖然,我也是聖山中人,但我們可不是敵人。剛纔你們也看到了,我親自殺了紫衣,可以證明我的誠意了吧?”
凌素玥看着他的笑臉,心中禁不住感覺十分噁心,這個人做了那麼卑鄙的事情,怎麼能夠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你們自己內部的事情與我們無關,立刻離開遼辰,並且發誓以後再也不踏足遼辰和古離的土地,今日我可以饒你們一命。”君亦冷握住凌素玥的手,冷淡地對青衣人和女子道。
聽到他的話,一直沒說話粉衣女子不由變了臉色,“你們這是過河拆橋,你們不能
這麼做。”
“呵。”君亦冷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簡直可笑,你們做的事情又不是我們安排的,何來的過河拆橋?”
青衣人也沒想到,自己已經擺出了講和的態度,凌素玥和君亦冷竟然完全不接招。可是,他們現在已經把上界的那些人給得罪死了,雖然那些人可能暫時還不知道,但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若是不能投入凌素玥和君亦冷的陣營,得到他們的庇護,到時候,他和粉衣女子的下場不見得會比紫衣和白衣好多少。
青衣人眸色沉了沉,嘆了口氣道:“如果我說,聖山現在就剩下我和粉衣兩個人了呢?如果我們兩個死了,很多秘密都將就此掩埋,你們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知道了。”
“青衣。”粉衣女子沒想到青衣會把實話說出來,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外界玄氣越來越薄弱,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能夠修煉到虛空境界了。老一輩人不斷死去,卻沒有新人補充,聖山其實早就衰敗了。他們只是在外人面前硬撐着架子罷了,可是現在青衣把實情說了出來,他們就連這個架子都撐不住了。
青衣人自嘲地一笑道:“都到了這步田地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他們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刻意控制音量,周圍圍觀的人修爲都不低,自然聽得一清二楚,聞言紛紛譁然。
聖山在他們心裡一直都是不可逾越的存在,卻沒想到,今日不僅親眼看到了聖山裡的聖者窩裡鬥,兩個聖者當場隕落,還聽到了這樣一個更讓人震驚的秘密。
所謂修者的聖地,竟然只剩下區區兩個人在支撐着了。看這兩人的神情也能猜到,那些不在了的人並不是飛昇去了上界,而是隕落了纔是。
既然進了聖山仍然無法飛昇,他們嚮往聖山又是爲了什麼?
青衣人根本沒理會衆人的議論紛紛,只是看着凌素玥和君亦冷道:“接下來還有一些事情就不太適合讓太多人聽到了,我們是不是可以換個地方再說?”
君亦冷沉吟了一會兒,終於伸手道:“請。”
很多沉不住氣的修者紛紛高聲嚷嚷道:“我們也是大陸上的子民,擁有平等的權力,憑什麼瞞
着我們。”
青衣人涼涼地看了他們一眼,淡淡地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你確定你想要知道?我倒是不介意你們跟着來,後果自負便可。”
說罷,一甩袖跟上前面的凌素玥和君亦冷。
吵嚷的武者全都被他那一眼給鎮住了。青衣人背後偷襲才殺了紫衣人,這些修者一開始便將青衣人看低了幾分,到現在才意識到,就算青衣人行事再卑鄙,他還是一個大陸上鳳毛麟角的虛空強者,不是他們這些小蝦米能惹得起的。
反應過來的人,頓時不敢久留,灰溜溜地便離開了。
卻還有一些人不知道懷着什麼心思,留了下來。
白蕭翎看了一眼這些人,一手一個牽起凌寶寶和貓貓道:“好了,事情都結束了,咱們也回宮吧。”
蘇白羽忍不住道:“你一個弱雞,從房頂下去還得我幫忙,這兩個小傢伙自己就能下去,你管他們幹嘛。”
白蕭翎只是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蘇白羽立刻便舉旗投降了,“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
這傢伙雖然戰鬥力是個渣,但是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被他看一眼就像是給毒蛇給盯上了似的,渾身發涼。
可惜當年師父交的兵法謀略他怎麼都學不進去,天生一根直腸子,玩兒不過這些玩陰謀的傢伙。
臨了他卻還是不忘嘴硬,“哼,看在你還是個病人的份上,讓你一次。”白蕭翎淡淡一笑道:“那還真是承讓了。”
凌寶寶和貓貓相視一眼,捂嘴偷笑。師伯明明很怕白叔叔,卻總是管不住嘴巴,每次都看被白叔叔噎得半死,卻屢敗屢戰。每次都被噎得臉色鐵青卻不敢反抗,那樣子真是都太有趣了。
凌素玥和君亦冷將青衣人和粉衣女子帶回了皇宮,揮退了周圍伺候的人,冷聲道:“你們想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吧。”
青衣人點了點頭,卻並沒有開口,反而謹慎地又佈置了一層隔音結界。
這樣的舉動讓凌素玥和君亦冷忍不住微微詫異地挑了挑眉,看來這個秘密可能真的十分不得了呢。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或許他們的疑惑這一次就可以全部得到解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