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麼好？”王馨蘭瞥了他一眼，道，“我說你老頭兒，我這邊給了你多少銀子，一旦和你失去了聯繫，你就轉而投向了老三那裡。你對得起我一直以來給你的酒錢麼？”
“嘿嘿……大少奶奶，這也怪不得我啊”，老頭兒道，“獵鷹大俠好長時間沒去破廟找我了，我還以爲大少奶奶這邊用不到我了呢。失去了金飯碗，我總得先找一個鐵飯碗對付一下啊。不然豈不是要餓死啦！”
王馨蘭嫌棄地撇撇嘴，道：“知道我這裡是金飯碗就好。以後你該知道，到底哪邊纔是你的真正主子。已經向他們把我供出來了？”
“沒有沒有”，老頭兒忙道，“我要是把您給供出來了，他們怎麼可能繼續相信我啊？我這不是自找麻煩呢嗎？這種蠢事兒老頭兒我是不會去做的，大少奶奶放心。”
“這就好”，王馨蘭道，“諒你也沒有這個膽量。”
“這樣吧，你和我說說，你今天和嚴煜說的什麼鬼山啊、高級天師啊，是怎麼回事兒？”
王馨蘭說着，拿出五十兩銀子來，道：“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我會考慮把這些銀子給你的。”
萬曉老頭兒是一見到銀子就走不動步兒，眼睛已經完全盯在銀子上，一刻也捨不得離開了。邊道：“哎呦，身爲十方大陸的人，少奶奶居然連鬼山都沒有聽過啊？那可真是孤陋寡聞。”
“我乃是大家閨秀，正經人家的女兒，這種地方我怎麼可能清楚？你快說，哪兒來那麼多廢話！”王馨蘭道。
“鬼山在千川國和宋國的邊境，顧名思義了，裡面都是鬼。咱們十方大陸，天地間的鬼怪這麼多，但是他們也總不能不論什麼時候，都在大陸上游蕩吧？咱們人有人的家，鬼也有鬼的家。鬼山呢，就是這片大陸上、大部分冤鬼孤魂的聚居之地了。”老頭兒道。
王馨蘭想了想，道：“也就是說，只要有活人去到那裡，就很難活着出來了？”
“這是自然”，萬曉老頭兒道，“別說是一個大活人，就是一個兇猛的老虎，一旦入了鬼山，死的時候都是皮包骨。嘖嘖……那……被鬼侵蝕的叫一個慘哪。身上的所有精氣都被吸沒了，死後還會被剝骨食肉……嘖嘖……”
聽得王馨蘭也是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那，如果是天師呢？天師入到其中，會有什麼下場？”王馨蘭又問道。
還是覺得這種方法未免太殘忍了點兒，不太適合用在自家人身上吧？
“下場？那就要看是什麼級別的天師了。如果是高級天師或是極品天師的話，很有可能會全身而退、法力大增。”
“但是初級天師……估計和人也差不多了，多說也就能用符咒保存自己的屍身不被鬼撕爛。但是人麼，但凡是死了，總有身死肉爛之時，所以都差不多、差不多啦……”
聽了老頭兒這一番話，王馨蘭忽然想通了什麼，點點頭，道：“也對啊……都差不多了。”
反正人固有一死的，對吧？以嚴煜那樣的體質，早晚也得死在鬼的手上。與其讓他苟延殘喘，還不如給他一個痛快啊。這也算是幫他了
，對吧？而且還能讓他們夫妻倆生同衾死同穴，也算是積德了。他們不是很恩愛麼？這樣多好啊……
“以韓璐現在的本事，估計只能算得上一個初級天師吧？”王馨蘭道。
上次親眼見過韓璐捉鬼，也沒覺得她有多大的本事，估計說是初級，都勉勉強強吧。
“嗯，是，是。”老頭兒道。
“行了，你下去吧。”王馨蘭說着，爲了徹底封住老頭兒的嘴巴，還是一咬牙，將手裡的銀子全部都給了老頭兒。
老頭兒掂量了下手中的銀子，露出一排大黃牙，笑得別提有多開心了。這樣好賺的錢，誰能不賺啊？早知道大少奶奶是個人傻錢多的主兒了！先前害怕她放棄了自己這一條線、不再從他身上打探消息了，現在看來，這條賺錢的路子不是又回來了？
“小胖兒，最近你留心着點兒三房那邊的舉動，找一些路、找一些身手利落的兄弟，隨時準備着。這點兒事兒能辦明白不？”
“能，大少奶奶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被發現的！”小胖兒道。
“這樣最好”，王馨蘭道，“先盯着她幾日，我這邊也會派人看着府中的動靜，一旦時機成熟，咱們立刻動手。”
“幹什麼啊？”小胖兒脫口而出，問道。
王馨蘭此時真是一肚子的怒氣沒處撒，而且也覺得，即便把這股火兒撒出去了也是起不到一丁點兒作用的。
一臉非常溫柔、非常寬和的笑容看着小胖兒，道：“給她按摩啊……”
“哦，那就要找湯浴房的兄弟了。”小胖道。
“滾……”王馨蘭真的忍無可忍，“找能打的兄弟！能殺人的兄弟！懂？”
“是是是……”小胖兒嚇得團作一團，骨碌碌地滾遠了。
在酒樓裡忙活了一天，回到小院兒的時候，原本是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可是卻發現，小院兒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看到春秋和冬夏那一臉糾結的樣子，韓璐就更加能確定，此人來者不善了。
“你媽又來了……”韓璐無奈道。
“什麼？”嚴煜不懂得什麼叫做“媽”。
“你娘。”
“哎我說你怎麼罵人啊？”嚴煜追在韓璐身後問道。
到了正屋，就見徐夫人端坐在外廳主位上，面無表情的，好像一座雕像。而且看樣子，已經在這裡保持這個狀態很久了。
“煜兒，韓璐，你們坐，爲娘有話要說。”看到他們二人推門而入，徐夫人仍舊沉默了半晌，這纔開口道。
“呵呵……夫人，您……沒事兒吧？”韓璐覺得，身爲一個天師，即使避邪手串沒有任何反應，她也還是要親自確定一下徐夫人到底有沒有被鬼附身的。
伸出手來在徐夫人的面前晃了晃，的確沒有感覺到陰氣，很正常啊。
“韓璐，放肆！”徐夫人喝道。
“嘿嘿……”韓璐伸出了自己的五根手指頭，糾正道，“夫人，我放了五根手指頭，不是四根。”
然後，就看到徐夫人的臉上只寫了一個字——憤怒已極。
我管
你憤怒不憤怒？反正你死不了就好啦！不然嚴煜不是要很傷心的嗎？
韓璐蹦蹦跳跳地坐到嚴煜對面兒的椅子上，心情兒倒是很不錯。
“我今天過來，是要宣佈一個決定，而不是徵求你們的意見。這一點，我希望你們能意識清楚。”徐夫人道。
韓璐：……
嚴煜：……
見這兩人完全把自己的話當做耳旁風，只是互相看着對方擠眉弄眼，徐夫人極力壓下怒火，繼續道：“你們也知道，我們嚴家，乃是天啓國、乃至十方大陸上出了名兒的大戶人家。身爲我們嚴家的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
“更何況你們成親也已經一快一年了，韓璐的肚子卻是一丁點兒動靜都沒有。煜兒，縱然你再喜歡韓璐，也必須要以嚴家的香火爲重。爹孃已經做主，給你說了兩房小妾。”
“一個是趙家的女兒趙風華，另一個是原本與你有婚約的鐘毓秀。明兒就是好日子，兩乘小轎就進門兒了，你們兩個，準備迎接一下。好，就這樣。”
這一番話一句接一句的，使得韓璐和嚴煜根本就插不上嘴。如今說完了，更是加上了一句“就這樣”，果然是不給他們一丁點兒發表意見的機會啊。
“哎……夫人，你聽我說啊，你這是屬於封建家長包辦婚姻，這在我們家鄉，可是要被人扔爛菜葉臭雞蛋的啊……夫人，夫人你別急着走啊你……”韓璐跟在徐夫人身後，試圖挽回這一對她和嚴煜的感情極爲不利的事情。
可……顯然並沒有什麼用。
徐夫人這時候也不知道怎麼了，走路的速度簡直要比跑還快，真是步履生風啊！
“哎我說……我說……”徐夫人已經出了小院兒的門兒，韓璐還站在門口兒喊道。
但是，出了瑟瑟的夜風之外，韓璐沒有得到任何迴應。還真是淒涼蕭瑟啊……
“怎麼辦啊？”沒辦法，也值得看向嚴煜求助了。
“不如……我們私奔吧？”韓璐道。
嚴煜點點頭，表示贊同。而且還是很認真的那種。
額……看到嚴煜這麼認真、這麼好說話的樣子，韓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擺手，道：“算了算了，再想別的辦法吧！”
她的事業纔剛剛起步啊，酒樓的生意那麼好，現在讓她放棄，未免有些太不甘心了吧？
“沒有別的辦法”，嚴煜道，“娘今天直接過來和我們交代，顯然趙家那邊和鍾家那邊都已經搞定了。如果咱們兩個不逃跑的話，你覺得只有一個白天的時間，我們能運作什麼？”
韓璐嘟着嘴坐在桌子上，兩條腿蕩啊蕩……滿臉愁容。怎麼辦啊？這麼短的時間內，能運作些什麼？
“哎？有了！”韓璐忽然跳下桌子，興沖沖地來到嚴煜面前，將他提了起來。
“幹嘛？”嚴煜不解。
“我們可以直接去找毓秀和趙……趙瘋子談啊。反正毓秀本身是不願意嫁過來的。這兩天在酒樓中，也沒看她有什麼反應啊，所以多半是她娘揹着她決定的。我們現在過去，或許還有周旋的餘地。”韓璐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