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誰嘲笑誰？
這種疑惑，沒持續多久，便有了答案。
院中，柳明月手持長長的陌刀，不停揮舞，一道細微的天命元力，沿着刀鋒遊走，給人一種淡淡的宿命之感。
“竟然是她？”
張懸錯愕。
無論趙雅、王穎還是劉揚、路衝，每一個都有着極高的天賦，遠勝過這位大小姐，沒想到衆人皆未有成，反倒是她，已然入門。
只不過只是淺淺入門罷了，對他的幫助遠不及鄭陽。
哪怕力量被壓制，新手小白和縱橫九天的帝君，眼光見識，對修煉的理解，差距還是極大的。
“這樣不對，刀尖上揚一些，力量下沉，感覺氣力由源池而出……”
驚訝過後，張懸手把手指點。
伴隨指點的越來越多，柳明月進步神速，短短一個時辰不到，便已然可以施展出完整的陌刀武技，對陌刀天命，也有了極深領悟和理解，甚至已經超越之前的虞夫人，虞青雨。
一刀揮灑，宿命縈繞。
有種刀鋒所指，靈魂都會顫慄之感。
這已經不單純是入門了，而是和之前的張懸一樣，達到“天命有我”之境。
能這麼快入門，只說明瞭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丫頭，有成爲天命師的資質！
張懸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看來你應該有機會成爲一名天命師！”
柳明月一臉驚訝，有些不敢相信：“啊？”
天命師在白巖城就是天一般的存在，三大家族包括陸院長、餘龍青城主等人，全都爲此努力而不可得，自己竟然有……感覺如在做夢。
見她這副表情，知道想些什麼，張懸微笑：“能這麼快對陌刀入門，說明不僅有這方面的能力，還十分不錯，這樣吧，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天命殿檢測。”
天命殿有檢測天賦的方式和方法，真若有這種能力，必然可以查出端倪，從而提前加以培養。
“是！”
柳明月激動地連連點頭。
“老師，我們也想去……”餘小魚、洪毅看了過來，一臉期待。
“好！”
張懸點了點頭，道：“我之前還有幾位弟子，剛好喊過來，和你們認識認識，一起去測測！”
趙雅他們與餘小魚等人，一直都是分開修煉，雙方並未見過面，既然都是學生，剛好趁機認識一下。
見他走遠，餘小魚好奇的看了過來：“老師不是在白巖城才成爲老師的嗎？以前就有學生了？怎麼從未聽過？”
她們剛認識的時候，這位老師還只是個馬伕，沒有修爲，也不會修煉，怎麼傳授弟子？
“估計和馴馬的周羣周老一樣，老師以其他能力收的學生吧，天賦肯定都不怎麼樣！”柳明月猜測。
“這樣一說，倒有可能……身爲同門，就算他們的天賦不算太好，我們也不能嘲笑！”
生怕眼前這位大小姐，太過傲慢，餘小魚臉色凝重的提前交代道。
“那是當然，我還沒被老師真正收爲學生，在此之前，肯定不會亂來……”柳明月連忙點頭。
她雖然跟着老師來到了這裡，實際上還只是個旁聽，都沒成爲真正學生，就算那些師兄、師姐們天賦不高，也沒資格嘲笑。
餘小魚看向洪毅，就見他連連擺手：“我肯定不會，我天賦就很差……”
“那就好！”
三人說話間，院子深處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隨即餘小魚看到一羣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一羣人跟在老師身後走了出來。
“實力果然都不高……”
對方並未遮掩氣息，餘小魚等人立刻看出了修爲，大部分都在源池四重體魄境徘徊。
而此時的她們，經過一番修煉，全都達到了源池五重筋膜境，明顯要比這些高出了一個境界。
“這是我剛收的弟子，餘小魚、柳明月和洪毅，他們是我以前的弟子，趙雅、王穎、劉揚、鄭陽……”
來到跟前，張懸微笑着介紹。
很快雙方相互認識。
“走吧！”
張懸沒再繼續多說，帶着衆人離開院落。
居住的地方，離天命殿有些距離，張懸起初走的很慢，見大家可以跟上，便加快了速度，剛好也當對諸多弟子的一次拉練與考覈了。
餘小魚、柳明月剛開始還十分順暢，走到最後，逐漸發覺有些吃力，頭上冒汗。
這種速度，明顯已經達到了筋膜境的極限，生怕被落下，只能咬牙堅持。
“兩位師姐，我有些跟不上了……”
洪毅當先吃不消了，體內真氣混亂起來，整個人有些氣喘吁吁。
“堅持……”
餘小魚皺了皺眉，咬緊牙齒：“老師的其他弟子，修爲比我們低，都能堅持得住，憑什麼我們堅持不了？”
“是！”
聽師姐這樣說，洪毅強忍住體內的不適，向前方看了過去。
張老師之前的十多位弟子，正在前面發足狂奔，明明修爲比他們還要低，但走起路來，流暢如水，沒有絲毫笨重之感，與他們的吃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對啊……他們怎麼不累？”
餘小魚也發現了不對勁。
明明自己的實力更好，結果卻有些跟不上，對方明明實力很弱，卻可以毫無壓力，怎麼看都有些不對勁。
“估計他們也是咬牙堅持……”
柳明月推測。
她們都這樣了，對方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臉上的風平浪靜，估摸着都是裝的。
“嗯！”
餘小魚點了點頭，深以爲然。
就在這時，老師的速度再次增加，深吸一口氣，三人將源池內的力量調動出來，拼命運轉，卻發現體內雄渾至極的真氣，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消耗殆盡。
“沒真氣也無妨，咱們源池的級別高，可以一邊煉化源氣，一邊使用……”
柳明月低聲道。
剩下二人同時點頭。
他們開闢的源池不算太高，可點燃的爐火卻是頂尖級的，只是走路，不是戰鬥的話，完全可以做到自給自足，遠非其他人可比。
全身穴道打開，瘋狂吸收空氣中散佚的源氣，這才感覺緩解了一些，再次向其他弟子看去，卻發現，這些人依舊跟的很順暢，沒有絲毫吃力的感覺。
“這到底怎麼回事？”
三人徹底懵了。
他們都跑的舌頭快吐出來了，這羣人明明實力比他們還低，怎麼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們可是源池五重，而你們……只有四重！
正在驚訝，就聽到王穎的聲音響了起來：“師姐，他們好像跟不上了……”
旋即，張老師之前的十多位弟子，同時向後面看了過來。
餘小魚、柳明月俏臉同時變得透紅。
太尷尬了。
“是我沒注意到，抱歉！”
趙雅微微一笑，來到餘小魚跟前：“走吧，我帶着你……”
餘小魚剛想拒絕，就見對方的手掌已經搭在了她的手臂之上，旋即，一股溫暖的氣流，順着經絡涌入體內。
眨眼間，滿身的疲憊一掃而空，腳步情不自禁的加快，剛纔還有些吃力的速度，此刻已然變得微不足道。
“這……”
餘小魚瞳孔猛地收縮。
通過涌來的真氣，她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實力的確不如自己，可真氣流淌的速度如同奔騰的河流，無休無止，沒有窮盡一般。
最關鍵的是，力量厚重精純，遠非她修煉的可比。
將她的真氣比作水流，而對方的就是水銀。
同樣的老師，同樣是修煉，怎麼差距這麼大？
一時間餘小魚有些恍惚。
“難不成……這位趙雅的天賦比我還高？”
這位城主女兒心中不由推測，隨即感到理所當然：“她既然是老師收的大弟子，天賦高一些也是自然的，其他人可能就不行了……”
這個想法還沒結束，就聽到不遠處一個青年略帶不悅的聲音響起。
“你這樣走，的確有些太慢了，算了，我揹着你吧！”
急忙轉頭，立刻看到，和自己一樣跟不上隊伍的洪毅，此時被一位青年，一把抓了起來，放在肩膀，大步前行，速度疾若流星。
“？？？”
自己走路都費勁，對方背了個人，竟然臉不紅氣不喘……
餘小魚嘴角抽搐了一下，仔細向對方看了過去。
這位師兄的排名並不靠前，而是排在了第十位，是張老師的第十位弟子，叫做單曉天。
至於修爲……貌似纔剛達到源池第三重蓄力境！
蓄力境的小人物，走的比她們還快也就罷了，關鍵揹着人，還絲毫都不落後……
一瞬間，餘小魚忽然覺得，之前自己所說的“嘲笑對方”有些多餘。
本以爲這些人的天賦肯定不如自己，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單曉天，趙雅，你們要做什麼？”
就在不知所措之時，一個不悅的呵斥之聲響起，走在最前面的張老師發現了這一幕，臉色陰沉了下來。
“老師……”
趙雅、單曉天臉色一僵，同時鬆手，餘小魚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
至於洪毅……
啪嘰！掉在地上，吭嘰吭嘰的老半天沒爬起來。
“我故意走快，就是因爲她們的底子太薄，打算磨礪一下，你們這樣做，還有什麼意義？”
張懸擺了擺手：“好了，都讓開，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