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的老師……”
“可笑他一開始要收我爲徒，我還不願意……”
餘小魚、柳明月同時喃喃自語。
“我們傅家，算是真的傍上大靠山了！”
“之前我還想着，瑩瑩爲何找了個修爲如此低的，鬧了半天，這纔是真正的天才！”
傅家衆人一個個面面相覷，露出激動。
她們家族明面上看着十分風光，實際上依附諸多勢力才無人敢惹，此刻，這位脫穎而出，而且與她們關係密切，就算再有人想打她們傅家女的主意，估計也不敢了。
“這件事儘快上報到天命殿總部！”
“如此天資，不能爲敵，一定要與之交好……”
天命殿衆人此時，也都說不出話來。
剛纔張懸當衆斬殺石雲驚，令他們憤怒不已，恨不得馬上報仇，現在這種感覺淡了下來。
星河九重都能劈死，他們這些人就算上的再多，也不夠殺的啊！
“快看，那些青銅鼎……”
衆人震驚中，一個喊聲突兀響起。
所有人禁不住擡頭看去，旋即看到懸浮空中的青銅鼎，忽然晃動了一下，再次向四周的山峰飛了過去，重新鑲嵌到了山巒之上。
轟！
伴隨銅鼎迴歸，整個地面立刻晃動起來，下一刻，天空中的七彩流光轟然降落，化作一道潔白的光芒，向站在不遠處的孔師急速而去。
霎那間，孔師被光芒籠罩，一道若隱若現的天命長河，出現在他的上方，不知蔓延了多少裡，奔騰不休。
“禮之天命認主，隨時都會被煉化，芝蘭幽谷要崩塌了！”
“快逃……”
感受到這一幕，衆人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齊刷刷擡頭。
張懸也禁不住向天空看去。
只見上方的蒼穹，出現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如同泄氣的氣膜館，又像玻璃的穹頂破碎。
“天命被繼承，天命神域便再也維持不住……”
張懸恍然。
這種情況，他遇到過兩次，第一次在傅家，第二次是陌白葉的家裡。
但凡有人徹底繼承，神域便會崩碎，不復存在。
而其中誕生的資源和力量，都會融化爲滋養，爲天命獲得者，提升修爲。
“怎麼出去？怎麼逃？”
雖然知道這個世界，快要崩塌，但所有人並不知道如何逃離，一個個滿是着急，卻沒有任何辦法。
入口距離這裡太遠了，不能動用力量的情況下，單憑肉身力量硬跑，沒有三四個時辰，很難走到，而此刻的場景，肯定沒時間了。
不逃，讓他們等死的話，肯定也不願意。
“給你們一次機會！”
就在這時，空中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衆人擡頭，隨即看到被光芒籠罩的孔師，輕輕搖了搖頭，屈指一彈。
嘩啦！
一個不大的裂縫突兀出現在衆人面前，裂縫後面，正是天命神域外的場景。
看到裂縫，衆人知道再不離開，只有死在其中，不再多說，紛紛向前衝去。
“讓開，我第一個來的……”
“你滾開，我先出去……”
裂縫狹窄，每次只允許一人通過，衆人爲了能更快的離開，相互動手，眨眼間，逃命的現場，同樣成了修羅場。
之前搶奪青銅鼎，都沒死太多人，此時卻一具具屍體不停墜落。
張懸眉頭皺緊，過了一會，忍不住擡頭看向不遠處的孔師：“既然你已經獲得了周姬的傳承，爲何要等到最後纔出來？”
這是他一直都想不通的。
既然孔師獲得了認可，並且還可以掌控四尊青銅鼎，三天前出現，與三天後出現，沒任何區別！
甚至，讓這些人過來，不讓他們過來，也沒太大影響！
爲何要等這段時間，甚至不惜他們自相殘殺？
“想要繼承禮之天命，自然要進行足夠的禮儀……”
猜出了他的想法，孔師道。
“足夠的禮儀？”
張懸“咯噔！”一下，瞳孔陡然收縮：“你的意思是……”
“不錯，需要鮮血祭祀！而他們，就是祭品。”
孔師搖頭：“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張懸沉默。
禮，不僅有各種繁文縟節，還有對上蒼、權貴的敬畏，以及對人性的約束。
真正嚴格的禮節，祭祀上蒼，不僅要擺放各種寶物，還需要足夠的生命。
也就是所謂的人殉。
孔師應該是領悟了禮之天命，距離所謂的認可，差了最後的生命獻祭，這才故意故意引人進入，並將其全部匯聚到這裡，藉助青銅鼎，讓其自相殘殺……
難怪說沈凌沒這個命。
因爲命運一開始就確定了，他就算再努力，花費再多代價，也不過是孔師繼承天命中的一個棋子罷了。
來到山頂，看不到孔師，他就猜到了這一切的緣由，才任由所有人搶奪，無動於衷。
不過，當時並不敢確定，此時見孔師承認，才確認下來。
對啊，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若不是爲了心中的貪念，又怎會死在這裡，又怎會淪爲祭品，被人設計。
“老師，你、你認識他？”
他這邊感慨，餘小魚、柳明月等人，則一臉敬畏的看向孔師，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來到陬邑城後，她們雖然一直閉關修煉，卻也不算兩耳不聞窗外事，也聽到過“亂命者”，也知道這種人一旦出現，整個天命殿將會出現的態度。
如果他便是陬邑城天命殿追殺的那位亂命者，而又和老師如此熟悉，甚至剛纔還聯手擊殺沈凌……
豈不表示，老師也是一位亂命者？
“孔師與我，亦師亦友！”張懸微微一笑。
三位弟子對望，再也說不出話來。
老師這個話，已然說明了一切。
“哈哈哈，所謂的亂命者，只是他們畏懼而定下的名頭而已！”
猜出了她們的想法，孔師微微一笑，看向張懸：“張師，好久不見！”
一起離開神界，離開新世界，而來到此處，二人這還算是第一次在源世界見面。
張懸輕輕一笑，同樣看了過來，淡淡開口：“孔師，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