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再給大家介紹下我的媽媽。
我的母親是一名光榮的礦工,那時候女人還允許從事井下工作的,我母親接了我姥爺的班之後,就一直在礦山工作。
大家都知道,礦山建立的基礎是因爲哪附近有煤炭,所以我們這礦山一般都建在山溝裡。
從我拉出哪玻璃球以後,也就是就是我媽媽剛調到井上工作的第一年。那年我家對面的山上新開了個井口,(現在還開着呢)叫做建設井。
媽媽爲了能讓自己工作輕鬆點不在去井下工作,所以從原單位調到了這個新井口,在地面給井下開空氣壓縮機俗話講叫空壓機。
這個井口建立的時候,因爲那座山上是個亂墳崗,所以有主的就遷墳,無主的就推土機一推搞定。
而且當時井口剛剛成立,工人到是不少,但一下井之後地面上就留不下幾個人了。由於井口剛剛建立,連路都沒有,媽媽每天上班就在亂墳堆裡走來走去。現在想想那山頭推過之後少說也還剩下上千座墳墓。
那時候母親上的三班倒。早八點到下午四點爲白班,下午四點到半夜十二點爲二班,半夜十二點到早八點爲三班,十天一換班,這樣我媽媽每個月就有二十天要半夜路過那片墳地。
朋友們現在想想說實話,我是不敢做這份工作。但那時候的人都覺得天下第一大事就是手裡的鐵飯碗,跳槽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爲了保住鐵飯碗,也就只能將就了。
媽媽單位有個剛參加工作的小夥子,小夥子姓王,天生有點小兒麻痹,走路墊腳。參加工作後由於身有殘疾不能下井,就只能在地面工作。
由於地面工人少,所以沒事老去我媽媽那聊天打發時間,而且我媽媽下班走夜路害怕也有個伴。
話說一天夜裡我媽媽上三班班,夜裡十一點多左右就去喊小王。兩人就一路聊着一路走。快到單位的時候,也就是快要進入墳地的時候。媽媽忽然看見墳地樹林裡有個老頭,穿着一套墨綠的緞子大袍,頭上戴着瓜皮帽,那胳膊腿就像不會打彎似的,就那麼直挺挺的向墳地深處走去。(我媽媽年輕的時候神經非常大條,這點我有點像她)媽媽也沒當回事,回頭對小王說,誰家老頭深更半夜的跑這來做什麼?這小王聞言就一個勁的往樹林裡看,可看了半天也沒見什麼老頭,就說:劉姐(我媽姓劉)你看花眼了吧哪有老頭?媽媽仔細看了看確實有個老頭向墳地深處走。就指了指說,沒花眼那不就在那嗎?小王看了看還是沒看到,也沒當回事就催促我媽媽說:劉姐別看了,要遲到了。於是我媽媽也沒想太多,兩人繼續走到了單位。
再說,媽媽單位有個姓陸的小夥子,小夥子20出頭長的也算一表人才,平時和我媽相處也挺好。是做井下工作的,跟我媽媽一個班,那天晚上我媽媽和小王到了單位,把預備工作做好後已經快3點了。
這時就聽着外面通通通跑來的腳步聲,接着就開始拍門。媽媽想這都幾點了?來上班的都下井了,不上班的也不能這個點來呀。
就大聲問道誰呀??這時門外小陸大聲喊到:劉姐是我小陸。媽媽急忙開了門說:你咋纔來??都幾點了?人家都下井了,領導以爲你今天不上班了呢。
小陸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劉姐我跟你說個事,我今天本來11點從家走的,按理說就是爬也爬到單位了。可走到半路我看見一個女的,也不說話攔着我不讓我走。媽媽聽他一說撲哧就笑了說:有點正事沒?你還不如說你睡過頭了來着實惠。你也不看看你哪樣!煤黑子一個,還有人劫你道是咋地。
小陸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一本正經的說,劉姐那女人長的可漂亮了。他不讓我走,我也不好硬走,後來她就拉着我向八號井方向走(臨近的井口),我也不知道咋了就跟着去了
。等到了八號井之後這女的就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問他話她也不說,就那麼站着,我以爲是個啞巴走夜路害怕才扯着我一起走的。我看她不走了,看樣是到地方了。
我就想趕緊回來上班,可沒想到卻迷路了。你說劉姐,就這麼個山頭,我不是吹,閉着眼睛我都能摸回來,可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找不到路,始終在那林子裡打轉。走了大約兩個小時才找到這上班的路。
我媽聽了也是迷迷糊糊,問道小陸你是不是睡過站了跑來忽悠你劉姐呢?不就是遲到嘛,我不說領導也不知道,你現在趕緊換了衣服下井該幹啥幹啥去,劉姐就當不知道,你看行不?
小陸一聽也沒說啥,換上衣服就下井了。(那時候我媽媽還兼職放礦燈,因爲工人上沒上班都是看礦燈領取記錄,我媽給了礦燈就證明這個工人來上班了)
可是第二天夜班小陸又是快3點了纔到單位,我媽媽就有點不樂意了,你這也不能天天遲到是不是?在說了遲到也沒啥,可你一天遲到三個小時,老這樣誰敢給你瞞着啊?
這時候小陸好像想解釋啥,猶猶豫豫的。我媽看了小陸一眼說又咋地了?小陸低着頭說:劉姐我真不是故意遲到的,今天晚上我又碰見那女的了,還是把我拉到八號井就跑了,我也不知道咋地,見着她就想跟她走。
劉姐我知道這事說了你也不一定信,但你要是不信明天晚上咱們一起走,你看看我是不是騙你。媽媽想了想平時小陸挺好個小夥,遇見這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一起走還多個伴我媽媽就答應了,約好第二天晚上一起上班。
第二天晚上,媽媽和小王小陸三人,夜裡十一點半左右一起碰頭走在了上班的路上。
這夜正好月圓,白白的月亮跟捂白了的*一樣,白花花的掛在天上。由於月光比較充足四周的景物好似清晨日出時一樣看着清清楚楚。
一路走一路聊倒也不害怕,可走着走着前面起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三人走進霧裡視線就不清楚了。
小王一邊走一邊說,劉姐陸哥這麼大的霧我都看不清路了。媽媽也奇怪說:咱家這一般沒這麼大霧啊,何況起霧的時候大部分是清晨,這大半夜的起啥霧啊?三個人這時候就有點視線模糊了,小陸提議咱三個一個扯着一個衣服襟成排向前走吧。
小陸打頭,我媽在中間,小王跟在後面。走着走着三人就進了墳地。
濃濃的大霧遮掩着眼前一片白茫茫,隱約間只能看見一個個墳頭和若隱若現的墓碑。三人小心翼翼的正走着,媽媽就感覺小王抓她衣襟的手不停的顫抖。
媽媽說,咋了小王?你抖什麼?冷啊?這時小王悄悄的對媽媽說,劉姐不對勁啊,我感覺我後面也有人扯着我衣服走。
我媽一聽冷汗就出來了說道,小王別瞎說,快走吧,前面就到單位了。
這時前面的小陸卻站住不走了,我媽扯了扯小陸說,咋了小陸?快走啊?一會該遲到了。
可這小陸卻像個木頭人一樣站住哪一動不動。這下我媽和小王可害怕了。
兩人走到小陸面前,藉着透過霧氣的月光一看這小陸臉上鐵青,就跟死了幾天的人一樣,眼睛瞪得圓圓的,身體僵硬。
啊!淒厲的女高音就在這午夜的墳地響起。媽媽和小王真嚇壞了。小王這時上牙打下牙的得瑟着。
劉姐咋整啊?我感覺我後面不少人呢?
媽媽帶着哭腔說,小王求你啦不帶這麼嚇唬你劉姐的。
小王也帶着哭腔說:劉姐你看我這樣,像嚇唬你嗎?咋辦啊?
媽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了想說:小王,小陸也不知道到底咋了,咱咋喊也沒反應,不行的話咱兩先去單位多找點人,再回來你看行不?小王這時也嚇傻了。劉姐說咋辦就咋辦吧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