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伸手輕撫着方小希的眼睛和臉頰。
方小希只覺得眼睛酸澀起來，因爲哭過的關係，窘迫的想要避開，顧惜則低頭親吻着她的額頭，眼睛，鼻子，最後來到了她的脣角。
動作很慢，很輕，好像輕風拂柳一般。
方小希沒有抗拒，沒有避開，過了一會兒，踮起了腳尖，主動摟住了顧惜的脖子。
還圍着圍裙，身上帶着灰塵的方小希，就這樣生澀而又笨拙地回吻着顧惜，帶着一種卑微的虔誠。
顧惜攔腰抱起了方小希，走出了浴室，將她放在牀上，低頭看着她的雙眼說道，
“跟我說不！”
方小希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摟住了顧惜的脖子，拉下了他。
醒來的時候，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有些刺眼，
顧惜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更覺得扎眼，這才收回視線，搖了搖暈眩的頭，正要下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着寸縷，恍然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轉頭看向牀的另一側，方小希已經不在牀畔。
顧惜拿起了地上的睡袍套上，走出了臥室。
方小希不在公寓裡，倒是在公寓裡貼了不少便用籤。
他臥室上的便用簽寫着——早餐已做好，保溫着，顧先生記得吃！
冰箱上的便用簽寫着——冰箱已經清理過，沒有了辣椒醬，本地超市買不到，可以讓保姆網購，並附上了網址。
除此之外，其他一些地方也貼了，有的是提醒顧惜什麼東西放哪，有的是交接給下一個鐘點工的細節。
顧惜將那些便用籤一一取了下來，放進書桌的抽屜裡。
手機響了，是張寧打過來的，提醒他十點的重要會議。
顧惜答應了一聲，進浴室去洗澡，換衣服，走出了公寓。
方小希像往常那樣，一早回到了宿舍，洗了澡，換了套衣服，就帶着課本去上課了。
上午連着四節課，方小希幾乎都沒聽進去，但還是做全了筆記，回頭再好好複習了。
“小希，你昨晚怎麼沒回宿舍啊？”在食堂吃午飯的時候，蘭子問道。
“兼職！”方小希頭也沒擡地應道。
“通宵兼職？”林舒和心寧都錯愕地看着方小希。
“是啊，以後不能再做那份鐘點工工作了！最後一次，蹭點加班費！”方小希聳了聳肩應道。
“真是服了你了，這也可以！”林舒一下子就笑了。
“沒辦法，總要考慮到以後的學費和生活費！”
“兼職再找就好了，鐘點工也太辛苦了，還是換一個吧！”心寧說道。
“現在被辭退了，不換也得換了！”
“爲什麼被辭退了啊？”蘭子好奇地問道。
“做得不夠好吧！”方小希微笑着應道。
蘭子還想問什麼，被林舒碰了碰，示意她不要再問了，蘭子看了林舒一眼，沒有再追問了。
吃完了午飯，走出食堂，方小希手機響了。
她從包裡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時，愣了一下，但還是接了起來，
“你好！”
“我在校門口！”顧惜在電話另一頭應道。
“顧先生，有什麼事嗎？”方小希又問道。
“……”顧惜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見面再說！”
然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方小希拿下了手機，已經掛斷了的電話，此刻只顯示着手機桌面。
她擡起頭跟舍友們說道，
“我有點事去一下校門口，你們先回去吧！”
“好！”林舒應道，“你自己小心！”
方小希應了一聲，轉身朝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你們有沒有覺得小希今天怪怪的啊？”蘭子壓低聲音說道。
“有啊，上課一直走神，老師叫她都沒聽到，這是以前沒有的！”心寧應道。
“是不是沒了兼職工作，對她打擊很大啊？”
“估計是吧，現在什麼都要靠她自己了，連生活費也是，不像我們家裡每個月都會將生活費寄過來！”
“我們要不要發一個衆籌的活動，讓大家都來幫幫小希啊？”心寧提議到。
“這件事還是跟小希先商量一下，再決定，不然到時候幫了倒忙就不好了！
之前小希連父母過世了都沒有跟我們說的，她可能不想讓別人同情她吧！”林舒分析到。
“舍長說的是，我們還是跟小希商量一下再決定！”蘭子附和道。
方小希走出了校門口，沒有看到顧惜的車。
不過也是，現在已經開學了，顧惜總不可能將車開到校門口擋住別的車進出！
往路口走去，
聽到了喇叭聲，方小希轉頭看去，一輛越野車，是顧惜的！
方小希低着頭朝那輛車走去。
副駕駛座的門，打開了。
方小希站在門邊，並沒有要上車的意思，只是低頭看着車裡的顧惜，並問道，
“顧先生，有什麼事嗎？”
“上車！”顧惜沉聲應道。
“我下午還有課，顧先生有什麼事就這邊說吧！”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顧惜陰沉着臉盯着方小希迴應道。
方小希瑟縮了一下，到底還是上了車。
老實說，看到這樣的顧惜，她還是有點怕的。
方小希上了車後，顧惜將車倒出了停車位，駛離了學校。
方小希想說自己下午兩點真的還有課，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先將安全帶綁上比較保險。
畢竟顧惜要是有什麼想不開的，她還是保命比較重要。
車子倒是沒有駛遠，而是在一處相對安靜的地方停了下來。
顧惜轉頭看着方小希，方小希被看得不自在起來，只好主動開口說道。
“顧先生，有什麼事嗎？”
“昨晚的事——”顧惜說道。
“昨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顧先生後來睡着了！”方小希打斷了顧惜的話，迴應道。
想要讓自己勇敢一點，但漸漸紅起來的耳朵，以及開始閃爍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波動的情緒。
“不管後來怎麼樣，事情發生了，我就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我送你出國唸書，你可以離我遠一點，我也不用再煩心這件事！”顧惜應道。
“我不想出國！”方小希直接拒絕。
“你不想有更好的深造機會嗎？”顧惜眯着眼，盯着方小希問道。
“我不想花你的錢！”方小希索性直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