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鴻殿中,一身繡有八爪飛龍的暗綠色錦袍的男子,頭上戴着金色的羽冠,冠上前後各有六串金制的圓珠子,圓珠子中有夾帶着片狀的飛星,齊齊墜在了男子濃長而秀美的眉毛之上,將男子帝王之氣更襯托出了幾分威嚴氣概。愛睍蓴璩
他眸若深潭,面帶銀製面具,脣如含丹,下巴有着完美的弧度,整個人看起來神秘而妖嬈,冰冷而嗜血,讓人總是有一種忍不住想去看,又不寒而慄的感覺。
寐生看着眼前冰冷嗜血的帝王,忙跪拜道:“寐生拜見鴻王!”
“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此慌慌張張?”
飛鴻殿是炎鴻澈批閱奏摺的地方,所以一般人如果沒有炎鴻澈的允許,是不可能隨便出入此處。
寐生好看的眉毛蹙起,道:“啓稟鴻王,您讓寐生在沐城的顧丞相家安置了眼線,那個密探回信說,丞相府裡出事了,顧家大千金顧妍夕從十米高的樓閣上摔下,至今昏迷不醒
炎鴻澈纖纖手指剛打開一本奏摺,當聽聞到寐生說起顧丞相家發生的事,他蹙起眉頭,將奏摺放到桌案上。
“寐生,炎國皇上不是說,要本王速回炎國皇宮,參加老太妃慶生宴嗎?”
寐生若有所思道:“是,王!不過王您不是說了嗎?這次宴會,明明就是暗藏殺機,上一次皇上和皇后他們沒有將您扣留在炎國治罪,這一次一定會再次對您下手的
炎鴻澈一雙眸冰冷地望向寐生:“本王的決定,豈容你隨意左右?”
“寐生不敢,寐生只不過是提出些意見罷了!”
寐生一聽到炎鴻澈如此冰冷的聲音,不由得渾身顫抖一下,他們的王就是這樣陰晴不定,他可不要招搖他,免得不順了王的心意,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炎鴻澈輕嘆一聲:“好了,你下去,準備一下,即可行程到炎國去
寐生小聲提醒道:“王,我們要不要向太后娘娘稟報此事?”
“不必了,她只不過是後宮之主,沒有必要左右本王的政事
炎鴻澈聽到太后娘娘這四個字的時候,顯得極其的厭惡,脣角冷冽的勾起,似乎恨不得將這個太后娘娘趕出王宮一般。
寐生得到了命令,退身離去。
炎鴻澈闔上了雙眸,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她清麗卻又淡然沉靜的面容。
顧妍夕,這麼多天來,你可有想過本王嗎?
炎國皇宮,龍涎宮。
一身明黃龍袍,面容俊美,眸若秋水般溫婉的男子,正坐在龍椅上,把玩着玉桌案上的那杯裝有云霧茶的玉茶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的心腹,也是跟隨他十多年的貼身太監小英子,看出了他們的皇上有心事,不由得輕聲問道。
“皇上,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完顏凌辰點了點頭:“不錯,朕是有心事,而且是很重要的心事
小英子斗膽猜測:“是和澈王爺有關嗎?”
“也只有他能讓朕頭疼了!”
小英子猜的確實不錯,他跟隨了皇上多年,皇上英明果斷,外表看起來很溫和,其實內心很強悍,也很毒辣,可謂綿裡藏針。
而他跟隨了他多年,早已經掌握了皇上的秉性,所以他的一言一行,可以說絕對不會讓皇上有半點的不高興,甚至很多時候都爲皇上分憂,這讓完顏凌辰覺得他真的值得他去相信。
“皇上,雜家曾經不是聽皇上提起,要在澈王爺身邊安置一個細作,專門來探查清楚,看澈王爺是不是暗地裡培養兵馬軍隊和囤積糧食錢財嗎?”
完顏凌辰輕嘆一聲:“小英子,其實早在十日前,朕已經找到了安插到澈王爺身邊當作細作的最佳人選,只可惜這個人在七日之前從閣樓摔下,至今昏迷不醒
小英子心中一顫:“那麼皇上您是想繼續將希望寄託在昏迷中的這個人,還是重新找到更適合安插到澈王爺身邊的人選?”
“已經來不及了,澈王爺很快就要在回到皇宮來,這一次務必要將他的底細透清楚,不然等到他回
了鴻國,日益壯大,怕是要脫離了炎國的統治,成爲一個獨立的國家了
小英子當然知道完顏凌辰說的有道理,只是現在時間緊迫,而且還是寄託在一個昏迷不醒的人身上希望,這樣成功的勝算是越來越渺茫了。
他不由得爲皇上,暗暗在心底嘆了口氣。
完顏凌辰吩咐道:“小英子,你派人到顧丞相府,送去千年靈芝和五百年之久的那顆人蔘過去,說給她家大小姐調理所用。希望她不負朕的希望,早些醒來。而且也好打聽下她的狀況,回來後在爲澈王爺身邊的細作人選做定奪
小英子道:“是,皇上!”說完,躬身退下。
完顏凌辰皺起眉心,又是輕嘆一聲:“顧妍夕啊顧妍夕,難道你是存心不希望朕利用你,所以纔會選擇傷害自己,變得昏迷不醒,這樣朕就可以另選他人,放你一馬嗎?告訴你,朕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顧丞相府,雲竹宛。
大夫人李氏牀榻旁的椅子上,雙眸帶着期盼之色,一直望着顧妍夕早已泛紅的容光。
玲瓏見到了,安慰道:“大夫人,您也瞧見了,大小姐的面色是越來越好看了,奴婢猜想,大小姐一定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大夫人笑着點了點頭。
而正在這時,有個丫頭急匆匆的趕來,見到大夫人李氏,稟報道:“大夫人,不好了,二姨娘的院子裡有丫頭死去了,嚇得二姨娘暈死過去
大夫人看向她,問道:“找到大夫去爲二姨娘醫治了嗎?”
“奴婢看到了,已經有大夫去給二姨娘醫治
大夫人李氏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好,我隨你一起去看看二姨娘
說完,她看向了一直守在顧妍夕身邊的玲瓏道:“玲瓏,你在這裡,一定要照顧好大小姐
玲瓏應了一聲:“是,大夫人!”
大夫人隨着剛纔來稟報的丫頭離開,只有玲瓏一個人守在了顧妍夕的身邊,其實並不是府上沒有可以伺候顧妍夕的人,而是大夫人和玲瓏都不放心將顧妍夕脫手給其他丫頭伺候,生怕有什麼閃失。
所以,他們一直都精心照料在旁邊。
玲瓏時不時地擡眸望向窗外,想看到李文卓英俊瀟灑的身影,可是都連續五天了,卻還是見不到他。
她一直都在想,若是顧妍夕醒來了,站在她面前沒有李文卓時,她會不會有些難過呢?
所以她一定要爲大小姐着想,只要他們的大小姐開心,她就一定這樣做。
不過,聽說李家公子在五天前回到國公府後,因爲犯了什麼錯誤,所以被李國公爺重重的罰了,並且讓他面壁思過,不得出府,所以這些天才沒有見到李公子來丞相府看望她家大小姐。
不過,李公子能犯什麼大錯誤,還引起了李國公爺這樣發怒呢?
“玲瓏!”
這個聲音,真的好熟悉!
難道是大小姐醒來了?
玲瓏回眸看向了牀榻上,沒想到她家大小姐仍舊是雙眸禁閉着,根本沒有醒來的跡象。
“玲瓏,是我!”
“二老爺?”
玲瓏這一次纔想起,這個磁魅的聲音到底是誰了,原來是顧丞相府中的二老爺顧淳。
玲瓏轉身,看到從屋門口走進,身穿青色長衣,翩翩而來的痞美男子。
男子一頭青絲被青色的綢帶束在了頭頂,顯得乾淨利落,他的眉濃如長劍,眼眸亮澤如黑色的珍珠光彩奪目,薄薄的粉脣抿出一抹笑容,卻多了一些慵懶和痞氣,看的玲瓏一時之間都移不開眸。
顧淳從玲瓏的身邊走過,當看到牀榻上的女子,雙眸闔起,濃密的睫毛就像是兩隻蝴蝶展開翅膀一樣,隨着勻稱的呼吸,抖了抖,很是美麗。
他輕嘆一聲:“我也不過是走了十幾日,怎麼再回來,我的侄女怎麼會成這般模樣了?”
玲瓏看了一眼周圍,確定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她纔開口道:“二老爺,你
知道大老爺找了一個小妾的事情嗎?”
顧淳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麼?大哥又找了一個女人做小妾了?”
“是啊,她已經是大老爺的六姨娘了,這個六姨娘叫做秋璃,剛進丞相府時,大小姐就覺得她很可疑,所以對她也並不友善,而是處處提防
玲瓏神經兮兮的樣子,讓顧淳忍不住仔細聽:“而大小姐猜的果然沒錯,這個六姨娘從進到了丞相府以後,丞相府裡就出現了很多奇怪的事。五姨娘溺水身亡、大小姐墜下了懸崖、丞相府裡接二連三的有丫頭死去,三小姐在幾天前和我家小姐一同從閣樓上摔下來,結果我家小姐命大,保住了性命,而三小姐從閣樓上摔下後身亡
她總結道:“歸根結底,這件事很有可能是六姨娘所做,只是我們找不到證據罷了
顧淳覺得玲瓏分析的很有道理,看了一眼在牀榻上依舊昏迷的顧妍夕,他伸出手,爲她攏了攏額頭上的碎髮。
柔聲道:“傻丫頭,你也該醒來了,在牀上睡了好幾天,難道你不悶嗎?再說了,你的二叔已經回來看你了,千里迢迢的趕回來,難道你就不會爲我感動嗎?妍夕,你真的好讓二叔受不住了,在不醒來的話,二叔只好給你扔進荷花池塘中,讓你清醒過來了
“二叔……你還真的好狠!”
顧妍夕脣上乾裂出一道口子,所以她不敢大笑,也只好微微揚起脣角,看着顧淳一張痞美的笑容,她心中真的很溫暖。
顧淳像伸出大手,摸了摸顧妍夕的額頭,像是大人親暱孩子的一個動作,這讓顧妍夕感覺有些感慨,她都已經成年了,他也不過比她大六七歲,爲何他卻一直要將她看成孩子對待呢?
顧妍夕只是心裡這樣想着,但是看到顧淳這一刻,她的心情莫名的愉悅了起來。
顧淳倏然間想起一事,問道:“妍夕,剛纔聽玲瓏說了,你爲何會身上負有這麼多的傷痕,這都是怎麼一回事?”
玲瓏也問道:“對啊,大小姐,因爲這段時間你總是昏迷,所以奴婢和大夫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爲何三小姐會從閣樓上摔下身亡,而你卻是皮肉傷而已?”
顧妍夕伸出手指,撫了撫額頭,想到:“是蘭兒引我去花園中的那座閣樓上去見了三妹,待我們彼此都知道了,我們根本都沒有找過對方,而是被人下來圈套,想要離開閣樓,走樓梯而上時,蘭兒突然陰險的笑了笑,抓起我們腳下踩着的紅毯,一用力將我和三妹都從臺階上的紅毯上拉扯了下去。
而我和三妹因爲當時太急促,沒來得及防禦,就被這紅毯拽下了臺階,最後從臺階上滾落下來,纔會摔得昏迷,一直不醒
顧妍夕蹙眉問道:“我三妹已經不再了嗎?”
玲瓏垂下了小臉,點了點頭。
顧妍夕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渾身都是冰冷的。
雖然顧傾雪時常與她鬥嘴,對她使壞,可在這一世也算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不知道是誰利用了蘭兒,對她和顧傾雪下了這樣的黑手,她是不會放過蘭兒,更不會放過想要殺還她的背主謀。
她從牀榻上坐起身,接着要穿鞋子到地上走動,卻是被玲瓏阻止了:“大小姐,你的腳受傷了,不方便在地上走動
顧妍夕這纔看向了自己的左腳,已經被棉紗布包裹的像個糉子似得,她試着活動下腳踝,發現如針刺骨般的痛。
而她並不像那些嬌氣的千金小姐們,在這種時候會痛的呲牙咧嘴的邊哭邊叫,而是輕輕蹙起眉頭。
害她的人會是誰呢?
她一定要將她現在承受的痛苦,千倍百倍的還給她。
“妍夕,你想怎麼做?”顧淳看似笑容痞美,卻多了些寒冷之色。
顧妍夕當然知道,顧淳這是想辦法幫助她。
她想了想道:“二叔,妍夕一直想找到背後想害妍夕的主謀,如今我的腳在地上走動不方便,這當然需要你的幫助
顧淳笑着伸出大手,摸了摸顧妍夕的額頭,像是大人對孩子一樣,笑的溫柔善良:“只要你能快點好起來,二叔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幫助你的
顧妍夕欣慰的笑了笑,點點頭。
她突然看向了玲瓏,問道:“玲瓏,我的母親呢?”
“大夫人一清早就被人叫走了,聽說二姨娘的宅院裡又有丫頭被殺害了,老爺一清早就出去了,大夫人只好趕去了,去處理此事
“也難爲母親了,本來她就性子柔弱,卻還要見到和處理這麼多死者的屍體,想必這幾夜母親一直都沒有閤眼,未能安然入睡
顧妍夕又想起一事:“文卓呢?他這幾日有來嗎?”
“李公子說來很奇怪,在大小姐昏迷的第三天後,李公子就被李國公禁在了國公府,聽說他做了什麼錯事,所以國公爺纔會這樣的生氣,要他在國公府面壁思過,不得外出
顧妍夕蹙了蹙眉頭,沒想到在她昏迷的這幾天,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顧淳又問道:“妍夕,下一步計劃,你想怎麼做?”
顧妍夕垂下了眼眸,想了想道:“我想到二姨娘的宅院去看看死者!”
玲瓏忙阻止道:“大小姐,您身體還未康復,左腳又受了傷,還是不要走動,躺在牀上休息爲好
“現在府中出現了這麼多的事,我就是想好好休息,怕是都難了,再說,我也想早點抓住害我的兇手,我絕對不會讓這個人逍遙法外
顧淳贊同道:“我認爲大侄女說的不錯,你二叔我支持你!”
顧妍夕淡淡笑道:“既然二叔這樣支持妍夕,那就有勞二叔您揹着妍夕到二姨娘的宅院去看看吧,妍夕現在左腳受了傷,不方便走動,需要二叔的幫助
顧淳脣角抽動兩下,沒想到這個顧妍夕真是現學現用,剛纔只不過是說說,可以竭盡全力幫她,她現在就要他幫忙了?還是揹着她?
他有些不情願,但是一看到顧妍夕左腳受傷的樣子,無奈的嘆息一聲,將寬寬的脊背對向了顧妍夕。
顧妍夕淡淡笑了笑,伸出雙手,攀住了顧淳的脖頸,顧淳雙手搭在她的腿上,一用力將她托起。
就這樣揹着顧妍夕,一直走到了二姨娘的宅院中。
來到這裡,發現這裡不再像前幾次出現死者時,圍觀了很多僕人觀看,大概是丞相府裡經常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要麼就是有人怕了,離開了丞相府,要麼就是他們習以爲常了,這種事見怪不怪,所以他們也沒什麼可怕的。
大夫人先是看到了顧淳,眼眸中閃着驚訝之色:“二叔叔,你回來了啊?”
二姨娘陸氏和美貌無雙的顧傾城對視一眼,兩個人雖然都面色蒼白,但是卻還要裝出一副友善的笑容模樣,朝着顧淳拂了拂禮。
顧淳見到這種有死去婢女的場合,自然是不能笑容表現出來,也算是對死者的一種尊重。
他面上帶着三分的友善道:“大嫂,二姨娘……顧淳在外遊學了幾天,還是覺得家中好,因爲戀家纔回來的,只是沒想到一回來,府中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來
大夫人幽幽地嘆口氣:“讓二叔叔擔心了,我們誰也沒想到,一項太平的丞相府,竟然會接二連三出現丫頭死亡之事
剛說完這句話,大夫人這才發現,顧淳的身後揹着一個人。
她仔細一瞧,那不是顧妍夕嗎?她醒來了啊?
大夫人喚道:“妍夕,你醒來了啊?”
大夫人又要淚眼婆娑起來,顧妍夕微微含笑道:“母親,女兒沒事了,你不必擔心就是了!”
大夫人點了點頭,走到顧妍夕面前,讓顧淳將顧妍夕放下,她扶住了顧妍夕的手臂,看着女兒已經醒來了,精神狀態似乎也恢復的不錯,她緊繃的心情,這一刻也放鬆了下來。
顧妍夕看向了躺在庭院之中,緊挨着石桌旁的屍體。
她淡淡道:“母親,我要過去,看看她是怎樣死去的
大夫人點了點頭,扶着顧妍夕來到了死者的身邊。
顧妍夕仔細瞧見了,這個女子鵝蛋臉,模樣還算漂亮,可她現在眼眸雖然是閉着的,卻是明顯凸出了。
她的脣瓣乾裂發紫臉頰和手心手背都有浮腫,手指甲是黑色,看起來
是中毒身亡的跡象。
可是,從她的身上也能問道那種熟悉的香氣,應該說是那種怪異的香氣。
顧妍夕從死者的身上搜了下,沒有發現那個藍色的瑪瑙石珠鏈。
不對,如果不是用這個珠鏈來殺人,那麼死者到底是怎麼死的?難道真的是中毒身亡嗎?
顧妍夕又仔仔細細在死者的身上看了一圈,終於在死者的頭頂百會穴(旋窩),看到了一種奇怪的東西。
這個是什麼?
顧妍夕早有準備一樣,讓玲瓏將銀針取出,她用銀針在死者的頭頂旋窩處,挑着表皮,她的動作很輕柔,但提起銀針的時候很是利落。
因爲是在早上,陽光正是充足的時候。
顧妍夕藉着陽光,發現銀針之上,有一隻白色透明般的小蟲子,正在蠕動、爬着。
這個小東西只有繡花針般大小,通體爲透明之色,若是在安靜的環境之中,你還會聽到這個小東西像是從口中吃氣泡一樣,滋滋的叫着。
一聽起來,就有種令人心驚膽戰的感覺。
正是他/它爬行的速度慢,所以決定了這些小東西繁衍後代的快慢。
顧妍夕眼前一亮,一種迎刃而解的感覺,瞬間襲上了她的腦海。
“母親,二叔,我知道怎麼回事了,終於知道怎麼回事了!”
大夫人李氏和顧淳都用驚奇的眼光看着顧妍夕,顧妍夕笑着將銀針收起在一個密閉的銀製盒子中。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屍體,對大家吩咐道:“你們最好都不要靠近她,更不要輕易的去觸碰她的肌膚
圍在死者周圍的人一聽,嚇得面容失色。
有的人都懊悔,爲何在這個女子死之前,他們還接觸到了她,早知道離她遠一點就好了。
大夫人李氏問道:“妍夕,你真的找到證據,證明了這些丫頭的死因嗎?”
顧妍夕點了點頭,很是自信。
不過,她現在還要確定這個小東西的真實身份。
顧妍夕看着顧淳,朝着他眨了眨眼睛道:“二叔,妍夕想要回雲竹宛了!”
顧淳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無奈地蹲下了身子,顧妍夕便撲上了他寬厚的脊背,雙手攀在了顧淳的脖頸之上。
“母親,女兒先回去了,若是父親回來了,您派人來告訴女兒,女兒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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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李氏,點了點頭:“好,母親相信你!”
二姨娘陸氏虛僞的笑道:“大小姐冰雪聰明,一定會知道,到底誰纔是在丞相府興風作浪的壞人
顧傾城也點頭叫好:“大姐,你越來越聰明瞭,二妹真的有種自愧不如
顧妍夕雖然懶得理會她,但是一想起大夫人這個主母的位置並不好當,就當是給她母親的面子,向顧傾城點了點頭,隨後便被顧淳揹着,走出了二姨娘陸氏的宅院。
途中,顧淳粉瑩的薄脣勾起,問道:“妍夕,難道你真的知道了,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些丫頭們死了嗎?”
顧妍夕看着玲瓏手中細心地保護着的那盒銀針,就不由得放心,脣角緩緩勾起道。
“應該差不多了,只要回去我研究一下,一定能猜出我銀針上挑出的小東西,到底是什麼
顧淳感覺到顧妍夕在他的後背,身上很重,將他壓的都要滿頭細汗了。
可顧淳卻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覺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無論是甜蜜開心,還是難過傷心,他至少不是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因爲現在還有了她。
顧妍夕回到了雲竹宛,讓玲瓏將銀製的盒子放在暗色的木桌之上,並且又讓玲瓏找來了一個瓷白的飯碗,讓顧淳找來了三兩隻小老鼠。
玲瓏的東西倒是很好找到,可是顧淳卻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在荒廢的宅院裡,抓到這三隻小老鼠。
顧淳看着顧妍夕脣角那麼清冷的笑容,覺
得有種毛骨悚然惡毒感覺。
不禁他是這樣想,就連一直陪在顧妍夕身邊,還將她看成女神的玲瓏,這一刻都咧開了嘴,難以置信看着顧妍夕一直都沒有停下來的動作。
“你們不會害怕了吧?這只不過是老鼠而已,沒什麼可怕的
顧淳和玲瓏都點了點頭,可是內心卻對顧妍夕有了另一種認識,她不僅是思想上的悍女子,更是行爲上的悍女子。
這種女子太過強大,怕是很難嫁人了。
顧妍夕並不在乎旁人是怎麼看待她的,她覺得生活只要開心就好。
顧妍夕用棉線先是將小老鼠的四體腿纏住,接着又用白色布條將小老鼠的嘴給纏住,免得它因爲疼痛難忍,趁着你不注意,就深深咬上你一口。
緊接着,她用取來了匕首,將小老鼠身上的一戳毛給好好掛掉,露出了一塊大拇指甲般露裸的粉色皮膚。
她又將被束縛的小老鼠,扔到了瓷白的碗中,接着將銀製的密閉盒子給打開,取出了放在盒子中的銀針,看到了銀針上有透明色的小東西蠕動着。
“還好,它沒有跑掉!”
接着,顧妍夕又捏住銀針,將小老鼠裸露的皮膚刺破,露出了一滴鮮血,在將銀針上的通明色小蟲子引到小老鼠露出一滴鮮血的肌膚上。
很快,那個通明的小蟲子吸了血,身子變成了淡紅色,隨後奇蹟的現象發生了,那個吸了血的小蟲子,竟然一分爲二,變成了兩條通明的小蟲子,像是在分裂身體一樣,速度很快,而且可怖。
而被渾身束縛住的小老鼠,前一刻還在呼吸着,這一刻他/她眼睛凸出,口角溢出了黑色的血,在瓷碗中掙扎了不過五秒鐘,就已經氣絕,渾身僵硬地躺在了瓷碗之中。
顧德和玲瓏簡直都不敢相信,親眼所看的場景。
顧妍夕這才解釋道:“正如你們所看到的,我從死者的頭頂百會穴處,用銀針挑起了一隻渾身通明的蟲子,起初我就懷疑這隻蟲子這麼小,怎麼可能會毒死好幾位身材健康的女子呢?可事實正如你們眼前所見,前一刻小老鼠還活蹦亂跳,這種渾身通明的蟲子就是殺人的罪魁禍首
玲瓏大叫道:“小姐,這種蟲子怎麼會這樣可怕啊?”
顧妍夕點了點頭道:“我曾經在一本醫書上看到過,有這一類的蟲子,專門吸食人和動物的血液,並且將其毒死,被叫做吸血蠱蟲,這種蠱蟲需要下咒的人用自身的血液來餵養,到了想要加害給某人的時候,在將嗜血的蠱蟲放到肌膚受損的的位置,很快這種嗜血蠱蟲會從它的身上,分泌出一種毒液,這種毒液很快就融進了血液之中,從而引起受害者,毒發身亡。
顧淳脣角勾出一米魅力的微笑:“妍夕,你真是二叔的驕傲!”
玲瓏也點了點頭:“大小姐,您永遠是玲瓏心目中的女仙子!”
顧妍夕其實不喜歡有人誇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開始思索第二個實驗的計劃。
“這種嗜血蠱蟲雖然身體是透明的,但是在陽光下也很容易暴露它的體態和樣子,也會引起被害者的疑心,只要將這種嗜血蠱蟲隱藏好,在適當的時候拿出來,纔是最好下蠱時機
玲瓏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大小姐,這種蟲子,會不會與從六姨娘手中得到的那串藍色珠鏈有關?奴婢記得你讓玲瓏將這串珠鏈收起在一個密閉的銀製盒子中,要不奴婢給您拿過來?
顧妍夕眼前一亮,點了點頭:“好!”
顧妍夕正在等着玲瓏將銀製的盒子取過來,顧淳站在她身旁,忽然感覺到一種強大的殺氣,慢慢在向他們靠近。
他一雙黑亮的眸子擡起,正巧對上了那一雙看似溫柔似水,卻又隱藏殺機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