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夕饒有興致的伸出纖纖手指託着下巴,輕笑道:“好啊,本宮這幾日正覺得無趣呢,正巧想見識一下這個宮外的琴師,想知道他有多麼的妖魅,能讓這麼多的‘女’人爲他動了芳心,大動干戈起來。「.”
炎鴻澈一張妖孽般的面容上,多了些‘陰’沉之‘色’,緊緊拉住顧妍夕的右手,依舊爲她的手心上‘藥’膏,不過力道大了些,痛的顧妍夕蹙起了眉‘毛’。
“澈,都上好‘藥’膏了,快鬆手吧!”
炎鴻澈沒有回答顧妍夕的話,依舊往顧妍夕的手上塗‘藥’膏,看到他‘陰’鬱着一張面容,顧妍夕才意識到,她剛纔說錯了話,所以炎鴻澈是吃醋了。
她不過是說說而已,她怎麼還吃醋了呢?
顧妍夕從他的大手中‘抽’出了右手,望着炎鴻澈垂着一張深潭般的雙眸,她溫婉笑問道:“澈,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炎鴻澈挑起眉‘毛’,冰冷道:“哪有,孤王怎麼會吃一個琴師的醋呢?”
“既然沒有,不如我們去御‘花’園瞧瞧,看看這琴師到底長得什麼樣子,爲何會讓七公主和副王后二人大動干戈。”
炎鴻澈硃紅‘色’的‘脣’瓣中,牙齒咬的咯咯響,他正好也要去看看,這個琴師到底有何等能耐,竟然能引起了這麼多‘女’人的興趣。
這種妖孽,他絕對是不會縱容他出現在王宮的。
炎鴻澈冰着一張俊容道:“好,孤王也想瞧瞧這個琴師,到底是人是妖,竟然能‘迷’‘惑’這麼多‘女’人的心。”
炎鴻澈起身,顧妍夕挽過他的手臂,兩個人出了鳳華宮,坐着鑾輿直到御‘花’園的‘門’口才停下。
炎鴻澈下了鑾輿,扶着顧妍夕下了馬車,兩個人剛邁進‘花’園的‘門’口,就聽到御‘花’園中兩個‘女’子一聲高過一聲爭吵起來。
‘花’園旁的涼亭之下,一身杏黃‘色’長裙,面容乖俏可人的炎如夢,指着妝容‘豔’麗的慕容曉曉,怒喝道:“慕容曉曉你從進王宮以來,一直都是妝容秀麗,怎麼這幾日突然濃妝‘豔’抹,還將樓藝師父請來爲你奏曲,你敢說你沒有別有居心嗎?說你不要臉,你還跟本公主生氣,其實一點都沒有委屈了你!”
慕容曉曉前幾日確實容貌秀麗,不施過濃的胭脂水粉,看起來倒也不討人厭惡。
可今日她的妝容着實有些濃煙,黛眉過濃過黑,面施脂粉過白過紅‘豔’,眉心點着硃砂,‘脣’瓣嬌‘豔’滴血,頭上是金‘色’鳳冠,南海明珠點綴在鳳冠之中,光彩耀目。
而她穿了一身紅‘色’帶有金‘色’亮片和用金絲勾邊的旖旎長裙,腰間束有金黃‘色’的腰帶,手挽紅‘色’亮紗的手綃,指甲也都塗上了紅‘色’的蔻丹,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妖‘豔’。
慕容曉曉一雙眼眸瞪得滾圓,‘陰’毒地望着炎如夢,諷笑道:“七公主,你不也是經常請樓藝琴師來獻曲嗎?怎麼堂堂的一國公主這樣的不知廉恥,還未出閣,就這樣惷心‘蕩’漾了,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了大牙,怕是以後沒有哪個男人敢娶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子爲妻了。”
炎如夢咬牙一笑:“你還敢說本公主不知廉恥?也不知道是誰,都已經是我王哥的妻子了,卻還對別的男人動手動腳,你這是對我王哥不忠不舉,要是我王哥知道,一定會砍了你的腦袋喂狗吃。”
“七公主還真是會血口噴人,冤枉本宮,本宮不過是請樓藝師父教本宮撫琴而已,哪裡有你說的那麼過分?七公主你若是看本宮不順眼直說就好了,何必說一些有的沒的話,來冤枉本宮呢?”
慕容曉曉一雙眼睛,‘陰’毒的在炎如夢嬌巧的面容上掃過。
炎如夢突然抓狂大大喊一聲,衝到慕容曉曉的面前,伸出手揪住了她的衣領,擡起手就要給她一巴掌,慕容曉曉身出將‘門’,自然會些武功。
不容炎如夢擡手要打到她,她已經擡起手給了慕容曉曉一耳光。
正在這時,幽幽的琴聲傳來,琴音有些凝重,猶如‘陰’鬱的天空下着瓢潑大雨一般,呼啦啦隨着寒風墜落在地上,扣出了比較凝重的琴曲。
而這個琴聲,似乎催促了炎如夢和慕容曉曉二人的盛怒之心,兩個人打的越來越兇,甚至連身後的宮‘女’和太監都難以‘插’手,到了最後,兩個人抓的頭髮都散落了滿身,看起來極其狼狽,噗通兩聲,都跌進了涼亭旁的湖水之中。
“不好了,七公主落水了!”
“快來人啊,副王后娘娘落水了!”
宮‘女’和太監們‘亂’成了一團,卻沒有人敢跳下水去救七公主和副王后。
顧妍夕和炎鴻澈從聽到琴曲時,就已經感覺到一種不詳的事情要發生了,卻沒想到這件事發生的這樣之快。
炎鴻澈命令身旁的寐生道:“去,快將七公主和副王后二人救出。”
“是,鴻王!”
寐生領命,快步朝着涼亭趕去,縱身躍進了湖水之中。
而寐生將七公主和副王后二人救出湖水後,兩個人都暈死過去。
顧妍夕快步走進涼亭,看着七公主的面‘色’過於蒼白,伸出手指探了下她的鼻息,才發現她已經溺水身亡了。
而她在伸出手指,探了下副王后慕容曉曉的鼻息,發現她還活着。
這件事也未免太奇怪了,兩個人同時間溺水,炎如夢卻是淹死在湖中,慕容曉曉卻還活着,莫非是慕容曉曉對炎如夢動的手腳嗎?
顧妍夕在看向慕容曉曉,見她的額頭上有鮮血流出,鮮血順着溼答答的長髮滑落到她的脖頸之上,的確過於悽慘。
炎鴻澈一雙深潭般的黑眸散着冰冷之‘色’,問向了顧妍夕:“七公主和副王后可還好嗎?”
顧妍夕輕嘆一聲:“七公主她……已經死了!副王后額頭上也有撞傷,但應該不致命!”
她的話剛說完,孟太后一干人已經來到了涼亭之下,聽到了顧妍夕這句話後,孟太后盛怒地指着顧妍夕道:“王后,你的嘴也真夠惡毒的了,如夢她根本沒有死,你卻咒她死,你居心何在?”
顧妍夕起身,淡淡望着她一眼,也沒有回答孟太后的質問,走到了炎鴻澈的身邊。
炎鴻澈伸出大手,拉住她的小手,一雙深邃的雙眸,凝向了仍在撫琴背對着他們,面相湖水的琴師。
顧妍夕尋着炎鴻澈的眼神望去,望見那個人一身柳綠長衣,外罩白‘色’輕紗,頭髮高高挽起,身影纖麗,猶如世外仙子般絕塵清奇。
顧妍夕總覺得這個人怪怪的,究竟哪裡不對,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孟太后這時衝進了涼亭,快步走到炎如夢的身邊,俯身將炎如夢抱在懷中,輕輕搖了搖,喚道:“如夢,你快醒醒啊!母后來了,都是母后不好,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她轉身命令曹公公:“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請太醫來醫治七公主?”
曹公公躬身退下:“是,太后娘娘!”
孟太后又繼續晃動着炎如夢,可是無論她怎樣晃動,炎如夢都沒有醒來。
果親王妃‘玉’清緩緩走向孟太后的身邊,伸出手指探了下炎如夢的鼻息,突然向身後退了兩三步,像是鼓足了勇氣,才道:“太后娘娘,七公主她……死了!”
孟太后兇瞪了她一眼:“胡說八道,你們一個個都咒着哀家的如夢做什麼?她怎麼可能會死呢?”
孟太后將炎如夢緊緊抱在了懷中,儘管炎如夢已經渾身都溼透了,將她的衣裙都打溼,她還是將她護在了懷中,不容任何人傷害到她。
炎鴻澈和顧妍夕相視一眼,都知道孟太后這是在欺騙自己,也許也是她太深愛炎如夢,所以纔會心裡想着不讓她離去。
姜太醫來過後,孟太后讓他給炎如夢醫治,姜太醫也伸出手指探了下炎如夢的鼻息,搖了搖頭道:“太后娘娘,七公主她離世了!”
直到這時,孟太后才如夢初醒一般,不敢置信望着懷中緊闔着雙眸的人兒,喃喃道:“怎麼可能啊?一大早如夢還給哀家請安過,怎麼不出半日她竟然會離世呢?如夢……你醒醒啊!如夢!”
孟太后悲痛‘欲’絕望着炎如夢,不聽的患者她的名字。
炎鴻澈安慰道:“母后,如夢已死,您就節哀順變,不要在難過,小心傷了身體!”
孟太后像是沒有聽到炎鴻澈的勸告,轉眸間望見一臉蒼白,額頭上還流有鮮血的慕容曉曉,見她被小嫣和小莫二人攙扶着,她讓果親王妃‘玉’清先扶着已經死去的炎如夢。
雙眼如火炬一般,灼灼地望着慕容曉曉蒼白的面容,擡起帶六根尖尖彎彎護甲的手,用力‘抽’打了慕容曉曉的面頰兩下,在她‘花’容月貌的臉上留出了幾道細長的口子,鮮血從傷口中緩緩的流出。
“該死,都是你害死了如夢,哀家現在就殺了你!”
孟太后幾近瘋狂,伸出雙手掐住了昏‘迷’中的慕容曉曉,而小嫣和小莫二個宮‘女’,驚叫求饒道。
“太后娘娘,求您饒過我家主子吧!”
“太后娘娘,這件事都是因爲琴師樓藝引起,若不是他的出現,七公主和我家主子就不會吵鬧,更不會落入湖水,害的七公主溺水身亡,我家主子也變得昏‘迷’不醒!”
孟太后掐緊的雙手,這才鬆開了手指,她轉身望見仍在撫琴的男子背影,厲聲喝道:“給哀家轉過身來,都是你害死了如夢!”
“太后娘娘息怒,等看清了我,你在質問我也不遲。”
琴聲驟然而止,柳綠長衣的男子緩緩轉身,顧妍夕凝神望去,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