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大部分的故事,他都不是見證人,因爲她跟他不過是三年多的時間,但是自蘇琪走後,莫邵陽由於思思念過度,整日裡茶飯不思的,急得老陳沒有辦法,這纔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那便是讓從小看着長大的蘇氏家裡的管家林嫂過來,讓她給莫邵陽講蘇琪的一切故事。
老人家就是喜歡講一些小孩子的事情,尤其是還有人喜歡聽,林嫂講得歡快,甚至是有難過的事情,她甚至還能掉幾滴眼淚。
而莫邵陽就這樣,逐一的將他所知道的蘇琪的事情,一一的講給蘇林聽。
他講得很慢,大概十分鐘講一年的樣子,而蘇林卻聽得津津有味,有搞笑的地方還不時的哈哈大笑,兩個人哪裡還有什麼剛剛劍拔弩張的樣子。
有時候,拉取男人做同盟也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像莫邵陽這樣聰明之輩。
但是在講故事的同時,莫邵陽也深知,他知道的有限,不能一下子講完,他要慢慢的講,這樣他下次過來的時候,便有了正大光明的藉口了。
大概是因爲蘇琪小時候的故事,讓蘇林對莫邵陽的態度緩和起來,兩個人來到樓下的時候,蘇文珊正陪着蘇琪在房間裡,母女兩個人也不知道剛剛說了什麼,眼睛都是紅紅的。
看到寶貝女兒醒過來,蘇林趕緊走過去,關切的看她:“怎麼樣小琪,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蘇琪微微的搖了搖頭,臉上掛着虛弱的笑容,可是當她看到蘇林身後的莫邵陽時,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爸……”他怎麼在這裡,她想問的,可是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沒有猜到蘇琪是這種反應,莫邵陽一時有些怔愣。
雖然知道蘇琪現在可能不會馬上接受他,但是以前兩個人的愛情還是存在的不是嗎?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感情存在的吧。
可她竟如此……絕情。
“爸,我現在好累,你們都出去好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像是被燈光刺了眼,蘇琪微閉着眼睛不想看到任何人。
“小琪……
”蘇文珊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當然瞭解寶貝女兒的心態,現在不想見莫邵陽,但是怎麼連她也要趕出去?
“行了別說了,走吧,不要打擾她了……”蘇林看着她,無奈的說,然後瞪了一眼莫邵陽:“你先出去。”
沒有任何意外的,莫邵陽看到蘇琪的眼微微的一眨,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
多想爲她擦去眼淚,多想告訴她,他有多心痛,多想緊緊的將她擁在懷裡,可是他不能……
唯一能做的,但是黯然的離開,只有他離開了,她才能感覺到自然,纔會覺得空氣都是自由的吧。
苦笑一聲,莫邵陽獨自一個人走在走廊上,想要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根菸來,卻發現容空如也。
早在蘇琪離去的時候,他便開始吃齋唸佛,只是因爲他聽說,所紀不到的女人,如果自願離去,佛祖是會懲罰她的。
她上不了天堂,即使是在地獄裡,也會遭受到無盡的折磨。
從此,他燈紅酒綠的生活變成了平靜如水的佛堂生活,只爲了心中那一抹永不消逝的影像。
而在病房裡,蘇琪看着莫邵陽黯然離開的背影,她的心頭也是悶得難受。
也不知道是因爲痛,還是因爲她還沒有放下。
明明在接受葉佚名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即使葉佚名給她的感覺只是一個家人的感覺,但是她卻從來都沒有想要離開他。
爲什麼莫邵陽一回來,她的感覺一下子就變了?
還有,他回來了,不僅僅是帶着他的記憶而來,同時帶來的還是蘇牧,還有顧曉……
這些人曾給過她的傷害,那些本來已經磨平的傷痕,因爲他的到來,讓她又從天堂裡跌入地獄。
“走吧,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蘇林這會兒是真正的拿出當家人的口氣來,因爲他知道他的寶貝現在一定非常難受,她需要一個自己的空間。
雖然有些猶豫,但是蘇文珊也不是一個不解人意的人,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和女兒,她心疼的勸她:“如果覺得難受就別想了,
爸爸媽媽就在外面呢,有事兒就叫人,啊”。
說完,她親了一下蘇琪的額頭,然後戀戀不捨的拉着蘇林的手走了出去。
房間裡恢復了一片死寂,只有蘇琪一個人的呼吸聲,清晰而明瞭,從牆壁裡反射過來,再傳入到她的耳朵裡,聽起來孤獨寂寞。
“我願意娶蘇琪爲妻,不管貧窮還是富有,不管衰老還是疾病,都會不離不棄,白髮到老。”
“蘇琪小姐願意嫁給莫邵陽先生爲妻嗎?”
牧師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一字一句清晰無比,比她當年嫁給莫邵陽的時候,還要清晰。
那時,她滿心的歡喜,只是覺得終於要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了,她嬌羞的擡不起頭來,甚至是連莫邵陽的眼睛都沒有看到。
現在那些影像卻一幕幕閃現回放在她的腦海裡,透過一個虛擬的空間,她彷彿覺得有兩個自己一樣。
一個是在莫邵陽的懷裡澀澀不安,另一個則是滿臉哀傷的看着這一幕。
記憶是一件特別神奇的東西,小時候我們的記憶會停留在一個美好的畫面裡,覺得一切都是美妙的,即使不知道長大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世界,但是我們還是會想要長大,因爲未知,一切都很奇妙。
但是那時的記憶是模糊的。
而當我們逐漸長大,不管是前生還是今世,所有的一切都漸漸清晰起來,尤其是那些讓我們刻骨銘心的事情。
現在在蘇琪的腦海裡浮現的,就是結婚那一天,莫邵陽的眼裡透露出來的厭惡。
原來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切都有了端倪,而只有她一個人被矇在鼓裡,像一個傻子一樣……
這一夜,蘇琪睡得極不安穩,或者是說她根本沒有睡着,因爲她的腦海裡一直在不停的想一個問題。
她到底該怎麼辦?
記憶回來了,傷痛回來了,連莫邵陽都追來了,而她又該何去何從?
葉佚名誠然是一個最無辜的人,是她先招惹了他,如果不是那個記者會,如果不是因爲她的笨拙,他們兩個是不會有交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