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的日子無限漫長,更何況還要面對凌天那個變態。
凌天這個人疑心很重,爲了防止蘇沫‘策反’他的人,現在每日三餐都是他親自送過來。
每天一到吃飯的時間,蘇沫就覺得是種煎熬,她真的很怕這個男人。
又到了飯點。
蘇沫坐在牀邊,無聊的用鏈子敲着牀沿,聽到有人開門進來,她沒有回頭。
反正這裡除了凌天,她誰也見不到。
“吃飯了。”
這個聲音,不是凌天?
蘇沫猛地轉過身,看到突然出現在房間裡的人,她兩隻眼睛瞪得老大。
“季策?”
季策笑着說:“很高興你還沒有忘記我。”
看到季策走過來,蘇沫想起之前不算愉快的回憶,慌忙大喊,“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要過來!”
季策果然站住了,只是看着她臉上慌亂的神色,隱隱有些心疼。
想告訴她不要害怕,凌天不會再做傷害她的事,因爲他會一直待在這裡。
可是一想到凌天那個偷/窺狂,季策也不好多說什麼,他現在肯定就躲在別墅的某個地方偷看。
“吃飯吧!”季策把盤子端過來。
蘇沫覺得他不懷好意,搖搖頭說:“我不餓。”
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不是不餓,只是太害怕了。
而現在,心裡的恐懼似乎又昇華了,因爲季策的出現。
這一刻,蘇沫忽然覺得像是回到了一年前。
那個時候她中了槍,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然後季策就出現了。
季策跟凌天是一夥的?
蘇沫記得,上次季擎笙跟她說過,當時有人想抓她,是季策把她救下來的,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意外。
至於是什麼意外,季擎笙沒有說,可蘇沫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蘇沫總覺得,爺爺跟季擎笙之間,似乎是認識的,季策也是季家的人,他應該不會害她吧!
所以他是來救她的嗎?
看到蘇沫眼中迸發出的期許,季策覺得心口被狠狠撞了一下。
如果不是時間和地點都不對,他一定會忍不住衝過去抱住她。
可是一想到那次跟蕭楠夜的見面,他的警告彷彿就在耳邊,季策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遊戲人間這麼多年,他季四少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
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這麼個不解風情的女人,你對她好她還防你跟防賊似的。
你說她怎麼就想不開就嫁給蕭楠夜了呢?
那貨有四少英俊嗎?
有四少這麼會疼人嗎?
好,就算他跟四少差不多英俊,跟四少一樣會疼人,可有一樣他是肯定比不過四少的。
四少絕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好吧!
除了那些排解寂寞的牀伴之外,四少沒有女人。
季策在肚子裡琢磨了半天,發現蕭楠夜那廝各方面的條件,竟跟自己不相上下。
心裡油然升起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憤然!
當然了,這些都只是季策一廂情願的想法,
如果讓蘇沫知道了,肯定會送給他兩個字,呵呵。
如果是蕭楠夜,最多給他一個眼神,冷傲外加鄙視的眼神。
自欺欺人了半天,季策搖搖頭,端着盤子走過去,“別瞪眼睛了,跟倆燈泡似的,過來吃點東西!”
“我不吃!”
蘇沫擡手一揮,盤子掉在地上,精心烹製的美食就這麼給糟蹋了。
至於他的‘侮辱’,蘇沫憤然的看着他,“你纔是燈泡,你們全家都說燈泡!”
說這話的時候,蘇沫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連季擎笙也給罵進去了。
被她圓滾滾的大眼睛怒視着,季策心裡覺得有些好笑,可是一想到凌天對她做的那些事,又非常擔心。
凌天這個人,可沒有那麼容易對付。
蘇沫打翻了盤子之後,心裡就有些擔心。
看着季策衣服上的污漬,還有他輕輕蹙起的眉心,身子小心的往後靠。
剛纔季策在想着其他事,沒有看到蘇沫的反應。
“不吃就不吃吧!”
季策看了腳邊的盤子,手剛伸過來,就被蘇沫躲開了,她現在就把他當成瘟神,避之不及。
一直深受萬千女性喜歡的四少,生平第一次被女人嫌棄。
目光深深的看了蘇沫一眼,意有所指的提醒她,“我勸你最好還是識趣一點,惹惱他對你沒什麼好處,你好自爲之!”
還以爲他是來救她的,結果根本就是來落井下石的,氣急之下,蘇沫把枕頭當武器扔了過去,“你混蛋!”
被砸的人,兩隻眼睛裡怒火蹭蹭蹭往上冒,轉身怒視着蘇沫,“你這個女人……”
看到季策怒火中燒的朝自己走過來,蘇沫尖叫着就跑,結果因爲鏈子長度有限,很快就被抓住了。
蘇沫把手邊能扔的東西都扔了出去,被季策攥着手腕按在牀上的時候,她都嚇哭了,想都沒想就是一個巴掌揮過去。
這一巴掌可真是不含糊,季策都被打懵了,回過神之後他憤然擡起手,“該死的,你敢打我?”
看着他舉起拳頭,蘇沫嚇的尖叫一聲,結果那一拳卻落在了牀上。
此刻季策眼睛裡複雜的神情,讓蘇沫有些驚訝,是她看錯了嗎?
他明明就很生氣,可是他卻沒有打她,爲什麼?
看到蘇沫又驚又怒的眼神,季策苦笑着搖頭,“我他媽的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被他抱住的時候,蘇沫屈膝就踹,動作幾乎是條件反射的。
“草!”季策悶‘哼’一聲鬆開她,“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暴力,蕭楠夜是不是自虐?他怎麼受得了你?”
“關你屁事!”蘇沫用力推他。
站起來之後氣兒還不順,跳起來去踩季策的腳,一邊踩一邊罵他,“你這個大壞蛋,我踩死你踩死你!”
被踩住腳趾頭的人慘叫一聲,俊臉一下子就黑了,咬牙切齒的說:“蘇沫!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把暴躁的小白兔拎起來丟到一旁,季策抱着膝蓋在房間裡打轉。
他忽然覺得自己死皮賴臉留下來,還因此被凌天敲詐勒索,是個非常自虐的決定,這個女人簡直不知好歹。
偏偏他還打不能打罵不能罵,堂堂季四少竟然憋屈到這份兒上,簡直自虐!
季策用手指戳了戳蘇沫的腦袋,臉色鐵青的說:“瞧瞧蕭楠夜都把你慣成什麼樣了?簡直不像話。”
“你給我在這裡好好反省反省!”說完之後就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季策走了之後,蘇沫在原地站了很久。
似乎是因爲季策提到了蕭楠夜,讓她變得安靜。
然而這樣的安靜只是表面,她的內心因爲凌天,因爲季策,因爲這樣的囚禁而無比煩躁。
“凌天!你到底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蘇沫大喊着,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把能夠得着的東西全摔了,房間頓時就變成了車禍現場。
發泄完之後,蘇沫沉默的走進洗手間,鎖上門坐在馬桶蓋上,開始思考現在的形勢。
凌天抓她是爲了對付蕭楠夜,可季策爲什麼會在這裡?
原來那天凌天的客人是他。
蕭楠夜之前放過他一次,季擎笙也說過,他不會在做傷害她的事,他應該不會跟凌天聯合起來吧!
被他抱住的時候,他輕浮的在她手心裡撓癢癢,難道是在寫字?
蘇沫低着頭開始回憶,手指在手心描繪着,然後慢慢回憶起那個字,好像是個‘安’字。
他是不是想告訴她不要擔心?
所以他真的是來救她的。
想到這個可能性,蘇沫欣喜若狂,可是一看到拖在地上的鏈子,只剩下半喜半憂。
她現在連房間都出不去,季策要怎麼救她?
想起季策剛纔故意提到蕭楠夜,還不止一次,讓蘇沫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他出了什麼事?
見不到蕭楠夜,蘇沫心裡擔心的要命,她現在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裡。
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蘇沫不停的提醒自己冷靜。
不可以讓凌天傷害到蕭楠夜,不可以成爲他的累贅,她一定能想到辦法逃出去的。
想到蕭楠夜,蘇沫慢慢冷靜下來,掬了把冷水擦擦臉,又在洗手間等了一會兒纔出去。
如她所料想的一樣,房間已經被人整理過,弄髒的地面也都打掃乾淨了,桌子上放着新送來的晚餐。
牀單和被子也都換過了,躺在上面的時候,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
季策是來救她的,卻不敢當面告訴她,一定是怕被凌天發現。
這一點是季策離開之後纔想通的,所以蘇沫故意大鬧,把房間搞得一團糟,她就是想知道凌天會不會看到。
現在她已經可以確定,凌天在監視她,他看的見這個房間裡的一切。
一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被別人的眼皮子底下,蘇沫就覺得噁心,這個凌天簡直就是神經病。
可是,他跟蕭楠夜不是表兄弟嗎?
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
時間隨着沉默的抗拒慢慢流逝着,桌子上的飯菜漸漸變得冰冷。
當夜幕降臨,稀薄的月光透過窗簾灑在地板上,屋外樹影搖曳,而躺在牀上的人,卻始終沒有睡意。
蕭楠夜,你知道我在這裡嗎?
我好害怕,你快點來接我回家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