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爲她能從中得到好處，她對公主也並非真的無情，她也不捨得傷害她，可她只是想讓自己過的更好而已。
她當了十幾年下賤的人了，每天都會被人指使來，指使去，她不是名門出生，但她也是有尊嚴的一個人，她也想過那種人上人的生活。
大小姐曾向她許諾過，直接她按照她說的做，她就會給她想要的一切。
明明是她對她無情，明明是她把她丟棄宮外，明明是她任由旁人這麼欺負她，明明——明明錯的都是她——
爲什麼——難道有身份的人都要這樣嗎？！難道所有高高在上的人都要這樣嗎？！
直視着她那張哭花的小臉，由悔恨，絕望，惱怒，憤怒，仇恨，各種情緒來回摻雜，轉變。
慕瀟瀟蹲在她面前，似是一點也不懼怕，她會撲上來將自己怎麼樣。
她心中所想的，所惱的，所氣的，她又怎麼不知道，又怎麼會不動容。
她張了張嘴，伸手，輕輕的摸着她的腦袋：“你的想法過於偏激，過於單純，曾經的我，便是你這樣的。”
她輕輕一笑：“你怎麼能說是我不要你，把你遺棄在慕容府受人欺負呢？”
“在宮裡住的那些年，我也曾命人來過慕容府，沒有進宮的時候，我也曾在慕容府找過你，可是他們都說你不在了，我以爲你真的走了。當時我就在想，你走了多好，那樣我就可以不用把你帶進宮裡，宮裡是什麼地方
你不懂嗎？”
“不把你帶進宮，就是放棄你了，遺棄你了，你怎麼就不想想，我也是爲了你好呢？我若是不留意，你被人傷了，該怎麼辦？他們都說，合歡殿的奴才，死了很多，全是被我殺死的。可是他們又怎麼知道，其實我從
未對他們動過手，他們的死，不過是後宮的那些嬪妃做的罷了。”
“我連他們都保護不了，又如何能保護的了你？就因爲這些，你就把我記恨上了。呵——”
她一聲自嘲的低笑，站了起來：“只有我最在乎的人，出賣我，我纔會難受，今日這般對你，也是你對我出賣的懲罰。你私下的那些事，沒有一件是我不知道的，張嬤嬤的遭遇，你還看不到嗎？”
“她只出賣了我一次，我便不會饒她，而你，我卻縱容了不下十次。難道這還不是保留着年幼時的那份感情嗎？要不然，我又如何留你到現在？”
丹青掩面趴在地上痛哭，不知是因爲她的幾句話，還是想起自己對她做過的那些事。
她不否認，她對她起過殺心，她還慫恿大小姐說，她能更近的接近公主，說她能直接殺了她，要不是大小姐最後說公主還有利用價值，說不定，她纔是那個最兇殘，出賣公主最狠的那一個人。
公主從不會對她說這些話，她心裡的想法，與公主的不在一起。
她一直以爲，這麼多年，是公主拋棄了她，不要了她。
她爬着，想爬到慕瀟瀟跟前，想抓住她。
“砰——”
魅淺一腳將她踹開。
就連昔日對她冷眼譏諷的水墨，此刻看她，也形如是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她小巧的脣瓣，微微輕啓。
她說：“公主不殺你，只毒啞了你的嗓子，已是對你莫大的仁慈，莫大的恩惠。這些日子，先將你關進柴房，公主會命人嚴加看管，不會讓慕容月傷你分毫，等離開錦州，回了京城，公主會找幾個武功高強的暗衛，
給你一大筆銀子，送你離開皇宮，去一個慕容月找不到的地方。”
“到時候，慕容月要是還不願意放過你，是死是活，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