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上有血跡，似乎被劃傷了，卻只是低頭看了一眼，便不以爲然的轉開視線。
他擡頭，目光平和，語氣淡淡道，“既然你們忙着回去，那我就不挽留了。”
說完，也不管自己的行爲是否有失禮儀，轉身就先兩人一步離開。
葉世軒剛剛從兩人的視線裡消失，顧念晨就將黎墨凡推開，瞪着他道，“黎墨凡，下次注意下你的行爲，不要得寸進尺。”
黎墨凡卻是一臉無辜的表情，挑了挑眉，“我以爲你並不反對，剛纔你不是也主動配合我？”
“剛纔是剛纔。”顧念晨不想多做解釋，想到葉世軒離開時眼神，心裡瀰漫出一股淡淡的澀味。
她傷害了他，就在剛纔。
她看到了他眸底隱忍的怒氣和痛苦，卻只能裝作視而不見。
但江嫣然說的沒錯，葉世軒不能一直孤孤單單一個人。
這樣的等待，是時候結束了——
“江夫人找你談什麼了？”黎墨凡終究還是沒能忍住，一路上，顧念晨都在扭頭看着窗外，一句話也不說，彷彿心事重重。
一想到她的失常和葉世軒有關，他的心裡就不大舒服。
來的時候，還在下雪。
回去的路上，不但雪停了，連陽光都變得格外的明媚溫暖起來。
淡金色的光灑落在街道兩邊的雪堆上，折射出晶瑩的亮光。
顧念晨心不在焉的回他的話，“沒什麼事，就是隨便閒話家常。”
這話假的不能再假。
她連撒謊都這麼敷衍。
黎墨凡抿緊了脣，對此表示懷疑，“她特地叫你過去，又將我和葉世軒支開，就只是爲了閒話家常？”
“你想知道什麼？”顧念晨忽然轉過頭看着他，“江夫人到底跟我談了什麼，你這麼聰明的人，還猜不到嗎？”
黎墨凡的確猜到了。
生意場上縱橫多年，第一緊要的，就是要回揣摩別人的心思。
揣摩的準了，就什麼事情都好辦了。
但他還想從顧念晨嘴裡聽她自己說出來。
他勾勾脣，語氣輕鬆道，“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如果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事情，就當我沒問好了。”
他這是以退爲進。
顧念晨果然就說，“沒什麼不能說的，江伯母找我是爲了世軒的終身大事。”
世軒世軒……
黎墨凡每次聽顧念晨這麼稱呼葉世軒，心裡都要介懷一番。
畢竟，她到現在，還連名帶姓的叫他的名字，他能不介意嗎？
江嫣然找顧念晨的目的和黎墨凡所想的一樣，果然就是爲了葉世軒的終身大事。
他將車拐入了一條窄窄的巷子。
下雪天，路況並不是很好，按照原本的路線返回，太費時間。
巷子裡光線不好，車駛進去，頓時眼前就暗了好幾個光度。
黎墨凡的側臉卻在被陰暗的光線勾勒出更加清晰深邃的輪廓，薄脣微啓，緩聲道，“她想讓你勸葉世軒？你答應了？”
顧念晨點頭，“江伯母的請求，我不能不答應，況且這並不是什麼強人所難的事情。”